“你……”
林解语回头,就见伊晨微笑的站在原地望着自己,轻声对自己道。
“不过……你还真唯她是从呢。”
那夜,全朝上下损失了成百上千的奴仆,却终究没能救下年仅十六的涵钰公主,朝廷甚至连她的尸体都未能辨别出来。涵钰公主所居住的盈春殿在一夜之间化为一片灰烬,被皇上下令永恒封锁,成为了无人敢靠近的“死殿”。
作者有话要说: 林解语也总是干坑爹的事情。。。。
☆、25第二四章:唤我之名
在军营里的时候,林辉夜一直跟在赵眀河身边,寸步不离。军队里很快传出了辉夜公主爱慕赵将军的传闻来。但深知赵眀河脾性的士兵也只能是悄悄地传,并不敢张扬。
“公主殿下。”
是夜,本来是躺在帐篷里休息的林辉夜听到赵眀河的声音,一下子从床上翻起来。
“进来。”林辉夜坐端正,道。
“还是请您出来一趟吧。”哪知赵眀河仍旧站在帐外,一动不动。
“好。”林辉夜等了一阵子,也不见赵眀河进来,便轻笑一声,应下了。
深秋的旷漠寂静无人,林辉夜跟在赵眀河的身边,抬头看天上的圆月,总觉得时光又回到了她们第一次见面的那个夜晚。
林辉夜依旧记得那个夜晚,赵眀河也是站在自己三步开外的夜幕里,声音温沉。
“公主殿下。”
“眀河,半年了……”听赵眀河只要一开口就左一个“公主殿下”右一个“公主殿下”,林辉夜的心情浮躁起来。她大步走到赵眀河面前,拦住她道。“别叫我公主殿下了。”
“那我该叫你什么?”
“叫我辉夜。”
“属下跟公主身份有别,不可逾越。”赵眀河拉开些距离,如是回答。
“有别在哪里?”林辉夜沉着眸子,一双秀眉微皱。
见惯了林辉夜笑容的赵眀河第一次见林辉夜皱眉,恍惚的觉得不太真实。
她停了一会儿,回答道。
“您是磐朝的公主,而我是磐朝的将军,我永远低您一等。”
“可你心里真是这么想的么?”林辉夜盯着赵眀河的双瞳,紧接着问道,不给她思考的机会。
见林辉夜咄咄逼人,赵眀河索性不答,就这么沉默了。
然林辉夜却并未停止,她上前一步,轻轻的将额头顶着赵眀河的,耳语道。“我看得到,你根本未把皇族放在眼里,也从未觉得你低人一等,你只是……想用这个称呼隔开你我罢了。”
“公主殿下这罪名可给眀河按大了,眀河怎么敢?”听林辉夜这么说,赵眀河虽是笑着回答的,内心的震撼却是极大的。她从未将对皇族的蔑视表露在明面,而林辉夜却说的笃定。
那一刻起。赵眀河想,林辉夜或许比她所想的还要敏感很多倍。
“我的眀河什么都敢。”哪知,本来咄咄逼人的林辉夜却笑了。她伸手将赵眀河捆在怀里道。“眀河,你若不喜欢皇族,我便不当公主了。”
“什么?”
“父皇是不可能了……但等皇兄即位以后,我就请他免去我公主的名号。”林辉夜笑,语气宠溺。“然后我就两袖空空的跟着你驻扎在塞外。给你洗衣服做饭吃,陪你征战四方。好不好?”
“你……”赵眀河不明白,林辉夜虽然未说什么,自己却为何证在原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就这么停顿了很久,终于笑道。“以什么身份呢?”
“什么身份都好。”却听林辉夜认真的回答。“让我跟着你。”
时间好像出现了大片大片的空白,赵眀河努力的从空白中寻找一个支点,终而才又想起此次自己找林辉夜出来的目的。她定定的看着林辉夜,问道。
“你听到最近军队里的传闻了么?”
“什么传闻?”林辉夜问。
“就是……关于你我的事情。”见林辉夜一脸茫然,赵眀河提点道。
“就是……我爱慕你的那件事吗?”见赵眀河都提点到这份上了,林辉夜坦白道。
“你知道了?”
“那不是我说的吗?”林辉夜一边如是喃喃,一边思索。
“……”
“实际上我觉得只有军队的人知道太少了。”见赵眀河沉默,林辉夜笑。“我以为,全天下都该知道。”
“你……”赵眀河想,还好林辉夜只是一位公主。若她是皇帝,恐怕真有让全天下都知道的本事。然她很快摇摇头,将这莫名其妙的想法抛诸脑后。
“我?”
“这样的事情在军队是大忌,为了避免军心动摇,可否请公主殿下收敛点?”
“不可以。”林辉夜斩钉截铁道。赵眀河眉梢一挑,刚准备自行处理,却又听林辉夜接着道。“除非……你叫我辉夜。”
“辉夜,可否收敛一些?”
本来还耍赖着的林辉夜听到这称呼一下子愣住了,她就愣在原地,好半响才红着脸颊道。
“眀河!再来一遍!我刚没有好好的听!”
“走开。”赵眀河向前走,不理身后那叽叽喳喳的人儿。
“眀河……”
林辉夜可怜兮兮的跟在赵眀河身后,不依不饶。
她有些怕,怕赵眀河这辈子只叫她那么一次,她却来不及将之记在脑海里。
然……
却不料……
赵眀河又嫌弃道。
“辉夜,走开啦。”
赵眀河这么说着,却真的不见林辉夜跟上来了。她又走了两步回头看,就见林辉夜站在一地月光中憋着嘴,一双眼睛里亮晶晶的,好似有水光浮动。
“你……”赵眀河刚想说什么,就见林辉夜忽然朝着自己跑过来,一下子就将自己扑倒在地上。“……痛!你干什么!”
“眀河……眀河……呜呜呜呜……”哪知林辉夜将赵眀河压在下面,还没说上两句话居然大哭起来。
“哭什么呢?”
“眀河我太高兴了,高兴得没办法了,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林辉夜含着泪在赵眀河脖子里蹭蹭。“我太爱你了!”
“怎么跟个孩子似的……”林辉夜听赵眀河虽这么说,手却轻轻拍在自己头顶。不过一会儿,她便听赵眀河柔声道。“回去了。”
往后的几天里,林辉夜乖极了。赵眀河不知道她究竟用了什么方法,她只知道那些传闻一夜之间全都停了,而林辉夜本人也有好多天没出现在自己眼前。
“你在干什么呢?”闲暇时间,赵眀河来到林辉夜的帐篷里瞧,就见林辉夜定定的站在帐篷的气窗边上向外看,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发呆。”林辉夜回答。
“怎么发起呆来了?”听林辉夜这么回答,赵眀河笑笑,随意最坐进林辉夜帐篷内的椅子里,翘起腿来。
“这几日……我总觉得心绪不宁。”林辉夜回答,转过来望赵眀河道。“我乱想的太多了。越想越期待……也越怕……不能实现。”
“比如?”
“比如……离开皇宫。”林辉夜笑。
“离开皇宫去哪?”赵眀河明知故问。
“去你身边。”林辉夜干脆的回答。
“我有说要你么?”听林辉夜这么说,赵眀河笑了,她望林辉夜,戏谑道。
“没有。”林辉夜静静的望着赵眀河的笑颜,也笑了。赵眀河只听林辉夜道。“可这并不阻碍我向你前进吧?”
所谓怕什么就来什么,三日后的夜里,林辉夜就接到了皇帝的诏书。诏书上大致写着皇上心郁成疾,需公主林辉夜回京一趟。
林辉夜领过诏书,心里乱极了。她皱着眉站在原地,半响不语。
“公主殿下?”送诏书的御前太监全德见林辉夜这表情,问道。
“回京一趟……”林辉夜似乎被这呼唤拉回神来,轻声喃喃道。“还……出得来么?”
“公主殿下想多了,陛下只是因为涵钰公主的事情分外挂念您,心里郁着呢。太医说,大公主若回朝,说不定能缓解下陛下的郁疾。赤国战事未平,怎么会出不来呐。”
“是么?”也不知道是不是全德的话语起了效用,林辉夜只是挑眉,冷淡的瞥他一眼。
“那是!”被林辉夜一瞥,全德只觉得浑身都不自在,只能腆着圆肥的脸颊谄笑。
“我要是出不来了,可以杀了你泄愤么?”
“这……公主殿下不要跟杂家开这样的玩笑了,杂家开不起呀。”听林辉夜话中的含义七分玩笑,三分认真,全德只觉得自己浑身都凉飕飕的,恨不得早点离开。
“你也知道我是开玩笑的,何必一头冷汗呢?”见全德这幅模样,林辉夜替他擦擦汗,柔声笑道。“我知道了,明日便起身回京,路上还需全德公公多多照应呢。”
“杂家定会把公主照顾的妥妥的!”
仿佛如如获大赦一般,全德又奉承了两句,赶忙脚下抹油,一溜烟儿就跑不见了。
回京的前夜,塞外下了第一场雪,苍茫的大雪飘摇了一整个晚上,染得整个世界白茫茫一片,到了第二天都没有停歇的迹象。
启程当日林辉夜穿着深蓝色的绒衣,立在雪中,望着军营的方向发呆。林恒之出来送她,却见她迟迟也不肯上马车。
“皇妹,再这么站下去可是要冻坏的。”林恒之心疼到。
“不碍事的。”林辉夜笑。“我觉得下雪的营地很好看,想多看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