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厉低低地笑了声,抓过旁边的水杯抿了抿润口。
接着,那一点温暖润泽的触感才落在马眼上,几乎像是要将那个小口挤开一般。轻柔中突然的粗暴让詹之行忍不住“吭”地一声。
然而,整个龟头这时被纳入了一个柔软的空间里,让詹之行呻吟的后半部分全憋在喉咙里了。他不得不闭上眼,以免被视觉刺激过于强烈。然而哪怕实现内一片漆黑,他也能感受到柔软的口腔与灵活的舌头,以及偶尔挑逗般刷过冠状沟的牙齿。软硬交加的刺激,温柔包覆住整根阴/茎的触感,随后,他能感受到嘴唇收紧,像软环一般套在上面,开始快速地套/弄,詹之行有一瞬间觉得自己的心脏都要炸裂了。
然而并不止如此,在含吮的间隙,舌尖仍然不忘在龟头上滑过,或是短暂地停止,就像故意要感受那根东西在口腔中一跳一跳的震颤感。詹之行忍不住伸出手,将手指深埋入梁厉的头发,身体绷得像一张拉满了的弓弦。
下体强烈的刺激感像潮汐般一波一波传来,而且愈加强烈,只怕很快就要溃不成军。詹之行咬紧牙关,一把勾住梁厉的腋下,把他拉了上来。
他简直不知道自己哪来的这种定力,虽然动作近乎癫狂,还是能顺利拉开抽屉,从里头找出一盒凡士林。盒盖打开,涂抹在手上的膏状物,清淡而熟悉的味道弥漫开来。詹之行发现,梁厉脸上掠过一丝奇特的神情,转瞬即逝,像融化在水里的糖,消失在空气里的烟。他其实很想解释这盒凡士林只是用来擦手的,里头还有芦荟保湿成分呢……
当手指试探着进入的时候,他一再提醒自己不要有侵略性。起码,不要因为自己的急迫而使梁厉感到痛楚。饶是如此,他仍然能听到梁厉埋在枕头里的一声闷哼。凭良心说,这声闷哼几乎想让他直接提刀上马,然而,无论怎么看,这个习惯了在上面的男人,多少还是需要一些适应的。
詹之行看着梁厉的背,压抑着呼吸的起伏,细密的汗珠反射着灯光,像海面上载沉载浮的一尾大鱼,背鳍在月色下闪闪发亮。看不到梁厉的面孔反而让他觉得安心。趴在他的身边,伏在他半侧的身体上,呼吸的律动彼此一致,肢体绵软的交缠中,却在最隐秘的地方绽开最强烈的刺激。
梁厉的臀肌始终是僵硬的,绷紧的大腿和肘弯上浮起隐约可辨的青色血管。詹之行不知道这种表现是因为痛楚还是因为快感,他只能将手指的动作一再放轻放缓,甚至干脆停止不动。那圈紧紧咂住手指的一小圈肌肉有任何松弛迹象时,他才会试探着往里推进一点,用指肚轻轻揉摩。紧绷与张弛中,梁厉的脸始终埋在枕头中,一声不吭。然而詹之行能够感受到,他的身体与肌肉,像是跟随着某种莫可名状的潮汐在波动一般,逐渐沉浸在越来越强的快感中。
就在梁厉略微不安地扭了扭腰的时候,詹之行决定,现在是时候了。然而就当他抽出手指,分开梁厉双腿的时候,仍然能体会到身下那人的惶恐不安。但并没有反抗。当撕破杜蕾斯包装的声音在静谧的空气中乍然响起的时候,他看到梁厉的面颊上的咀嚼肌浮起明显的凸起,睫毛微动,最终还是顺从地垂下了眼睛。
试探着进入的时候梁厉还是忍不住闷哼了一声。隔了一层薄膜,心理上的快感远大于生理,这种滋味,梁厉是晓得的,饶是如此,仍然暗自佩服詹之行的忍耐力。前期的润滑与扩张很到位,并没有太多痛楚,只是被异物进入的感觉多少有些异样。他小幅度地抬起臀部,以便让詹之行的动作可以顺畅些,也为自己重新开始充血的下半身释放一些空间。
汗意渐渐弥漫在背脊上和脖颈处,耳边粘湿的吻随着詹之行低头时垂下的发梢在身上蹭过,又酥又痒。在下体逐渐适应了那个圆滚滚硬邦邦的东西的进出时,心里似乎有一朵云在慢慢生长,充满整个心脏,似乎能感受到它的延绵雨意。
然后是闪电与雷鸣。屋里,似乎因为肉体的摩擦与浊重的呼吸而更显寂静,让每一下冲撞在臀部上发出让他忍不住面红耳赤的淫靡声响,而呼吸中的情欲味道几乎变成耳内的一片轰鸣。从下身传来的快感越来越激烈,像是变成了从小腹处炸开的一丛丛闪电。
或许就是这样的吧……当梁厉努力撑起上半身,侧过身体回望着詹之行的时候,他这么想。他看到那人被汗浸湿的额角,被情欲染红的双唇。就在这几乎可以算作暴烈的动作中,那双浓黑眼眸中仍然有无限温情。
或许就是这样的。他忍不住伸出手去抚摸詹之行的脸,从发线到耳垂,从鼻翼到下唇,然后被含住手指在嘴里吮吸,轻柔的舌尖划过他的指肚,万般不舍地用牙齿轻轻咬住他的指节。
有一滴晶亮的汗珠顺着詹之行的额尖滑落,慢慢地、慢慢地延绵,从眉心到面颊,再从面颊到下巴,停在下巴的凹陷处,随着身体的律动震颤,迟迟不肯落下,像温柔的雨意。
梁厉勉强地撑起身子,扭过头,吻掉了那滴汗。
第21章
第二天两个人都没爬起来。早上自己手机的闹钟响了好几遍,梁厉全身上下最后一点力气都拿来扯被子包住脑袋,迷迷糊糊中感觉到身边人动了一下,接着闹钟声停了,再接着对方似乎打了个电话,隔着被子也听不清楚到底在说什么,总之声音停下来之后,詹之行又钻回了被子里,他的手有点冷,贴着梁厉的脊背和腰,这小小的刺激让梁厉醒了大概有那么一秒钟,但实在抵不住刚过去的整个下半夜的放纵,所以他也只是象征性地动了一下,嘀咕了一句自己也没听清楚的话,就继续地睡了过去。
被子里有点汗味,加上凡士林和六神沐浴露的气味,像春天急雨后的原野,那种土地和蒿草交杂着散发出来的潮湿温暖又略带土腥的味道,有点奇怪,但是又莫名地觉得安稳。
不知几时起詹之行的嘴唇又找到梁厉的颈窝,轻轻地亲了下去,鼻息喷到他的后颈,梁厉有点痒,牵起嘴角想笑,才发现连笑的力气也没有了。这时包住头的被子被掀开,新鲜空气又回到鼻端,梁厉翻了个身,趴着睡着了。
等到再醒来发现天还是暗的,梁厉口干舌苦,头昏脑涨,张开眼睛好半天,总算想起来这是在詹之行家里,以及,昨天晚上到底干了什么好事。
梁厉摇了摇头,想下床去厕所,手撑在床头刚一用力,就“啊哟”一声倒回去——全身上下每根骨头都在和他作对,简直像是有人拿着锤子附子统统打断了又再给接回去,看起来是完整囫囵一个大活人,其实内里全散了架,中看不中用。梁厉爬了两次没爬起来,终于不再试了,呲牙裂嘴地趴回去,又从被子里伸出手,在床头柜上摸到之前眼角余光瞄到的纸片,放到眼前借着昏暗的光线一读,原来是“我出门一会儿,醒了别逞强,等我回来。”
这话怎么看怎么让梁厉觉得牙痒,梁厉读完后顺手一团,但过了一会儿,又还是摊平了搁在已经空了的另一个枕头上,盯着盯着眼皮又重了,他放任自己合上眼睛,心里说,那就再睡吧。
但刚合眼没多久,梁厉感觉到这间卧室的房门被无声地推开了,对流的风灌得窗帘拂起老高,房间里也随之亮堂起来。梁厉睁开眼,看见门边的詹之行,目光对视的一瞬间两个人都没说话,梁厉却知道,自己的脸热了。
这让他心里有点犯嘀咕,更多的也不知道是不是恼羞成怒,又闭回眼只当自己还在睡,耳朵却又敏锐地听到詹之行渐渐逼近的脚步声,然后是床垫一角因为坐了人而往下一沉的下坠感,有风徐徐地吹过他的额头,梁厉还是不睁眼,倒是把头低了一低,声音半是闷在被子里了:“我以为你去学校了。”
“买菜去了。”
梁厉静了一下,才轻轻地哼了一声,也不知道是赞许还是不赞许,但下一刻他掀起眼帘,詹之行果然是在看着自己的,他就问:“几点了?”
“三点四十。”
梁厉一听,觉得头都大了,下意识地就要掀被子跳下床,果不其然又哀嚎着倒回去:“妈的!”
詹之行看着他咬牙切齿的样子,伸手扶了一把他赤裸的肩头,慢条斯理地说:“打电话给你请过假了。”
“……哦。”梁厉闷声应了。
一时间似乎谁也没话要说,就沉默了下来,梁厉没去看詹之行,好一会儿垂下眼帘说:“把窗帘拉开吧,明一下暗一下的,眼睛难过。”
詹之行依言去拢窗帘,借着这个瞬间,梁厉看了看他的背影,又在他转身的一刻赶快把视线收回来。詹之行也不知道是注意了还是没注意,房间亮起来之后他又坐回床边,垂着脑袋默默注视梁厉良久,才问:“难受吗?”
梁厉心里一个咯噔,心想这话怎么这么耳熟啊哦以前好像这明明是自己的台词才对。他回想了一下昨晚的战况——做完一次本来都好好的,两个人还一起去浴室冲澡,淋浴间那么小,水又那么热,洗着洗着腿碰到腿,皮肤贴上皮肤,也就理所当然嘴唇粘住嘴唇,又一次胡天胡地起来。梁厉以前从来不知道湿淋淋的手是扶不住瓷砖的,整个上半身都贴上去也还是直往下滑,全靠腰上的手和身后的力量撑着。肯定是从头而下的热水把脑子也烧坏了,不然怎么好好一句“别做了”会说成“别在浴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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