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丽斯菲尔……”Saber扶住爱丽斯菲尔的手臂,狠狠咬住下唇,但是她的表情终于变得坚定。“我……明白了。”
两个人交握双手,传递着彼此的信念。就在这种时候,他们都感到某种异常。
“有人来了……”
“嗯。”
无论是身为英灵的五感还是设下的结界传递来的反应,都指明了一个事实——有敌人入侵。
*
对于这个地方,凯纳斯不会陌生。当然,他怎么可能会感到陌生呢,他一生最大的失败就发生在这里,索拉就死在这里。
从废弃工厂回来略作休息后,他就命令探子们去调查艾因兹贝伦的新阵地,但是一直没有得到什么消息。思来想去,只能说明对方仍旧留在那个工厂里。
这么一想的话,就会发现搜集来的蛛丝马迹正是指向这个结果。这就是凯纳斯今夜来这里的原因。
“迪卢木多,还有Berserker,接下来就靠你们了。”
“请放心,Master。”
迪卢木多恭敬地行了个骑士礼,而一旁的Berserker就更不用说了,他已经感觉到了,自己所憎恨的敌人就在附近,身上的瘴气就像怒火一样高燃。
两名英灵冲进废弃工厂,那里设下的结界在迪卢木多的红蔷薇下等同无物。
Saber很快出来迎战,即使迪卢木多并没有尽力,在两人的合围下,骑士王根本无暇他顾。凯纳斯借机潜进了工厂深处。
“看来你的状态十分不好呢。”
在一间厂房内,凯纳斯发现了看上去狼狈不堪的爱丽斯菲尔。
“怎么办呀,没有呼唤Servant的令咒,卫宫切嗣也不在你的身边。现在可没有人来救你呦。”
凯纳斯蹲在女人的面前,笑得像是很开心。
“是你……”
爱丽斯菲尔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也不知道究竟是惊讶还是早有所料。
“你害怕吗?啊,不对,人造人也许没有害怕这种情绪吧?不过索拉当时肯定很害怕吧,没有人在她身边,没有可以救她……她被你们绑架的时候究竟有多么绝望呢?”
“……既然身处战场,就要做好必死的准备,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
“嗯,你说的很对。所以你将要迎来怎样的结局一定也一定做好准备了吧,小圣杯?”凯纳斯煞有介事地点点头。“我会把你肢解地干干净净,就像索拉那样找不到一点痕迹,反正我只要‘器’就可以了。到时候就在卫宫切嗣面前这么干吧。”
凯纳斯面无表情地说完,站了起来,恶狠狠地踹上爱丽斯菲尔的腹部,身体受到了重创出于自我保护,爱丽斯菲尔陷入了昏迷。凯纳斯把失去了意识的人偶抱了起来,按照原路返回到工厂外面。
迪卢木多受到了凯纳斯的心音召唤,立刻抽身和他会合,不过Berserker却没有一起出现。
“……我大约也有料到,Berserker到底和亚瑟王有着什么联系呢?”
凯纳斯对此并没有焦急,而是转过身走上回去的小路。
“说起来,迪卢木多你这次居然没有反对这个计划……你身为骑士的正义呢,我还以为你会一心护着那个骑士王小姑娘,拒绝和Berserker一起围攻她呢。”
“在未远川的时候,看到你为了我受伤,我就暗自对自己发下誓言,为了你的安全我可以抛弃这些东西。我不想是因为我再让你陷入危机之中。”
迪卢木多跟在他的身后回答道。凯纳斯没有从这回答中听到什么脉脉深情,但是枪兵那毫不动摇的语言比什么都能打动人心。
枯枝被踩裂的声音戛然停止,凯纳斯转过身来。
“迪卢木多,爱情在当下是最没用的东西。等待着我们的只有战斗,我很快就会……我回应不了你什么长长久久,我也不能带给你所谓的甜蜜的爱情。”
“对于我来说,和你在一起这件事本身就是最大的喜悦。你对我……毫无任何感情吗?”
漫天的星斗都集中在迪卢木多的眸子里,现在迪卢木多正用装满了银河的眼睛看着自己。
凯纳斯又一次感到了心脏不受控制的鼓动。
“我……”不喜欢你。
“我……”不喜欢你。
“我……”不喜欢你。
明明只是一句拒绝的话,为什么想要说出来却这么困难?
“我不会再逼迫你了,Master。没关系,就这样就很好。”
到底从凯纳斯未尽的话语中听出了什么呢,迪卢木多就这样放弃了追问。但他的脸上并没有显得多么失落。
“只是作为你的剑存在在你的身旁,这样的关系也很好。这样一直到终结,做你手中唯一的剑。”
——是的,只要明白自己对你来说是特别的,只要知道这感情有它存放之处,就已经足够。
凯纳斯垂下眼过了好一会儿,转回了身。
“时间已经足够,Berserker可以回来了。”
这么说着,凯纳斯毫不犹豫抬起左手,使用了一枚令咒。
*
在经过一场可以说是险象环生的战斗之后,Saber诧异地看着不约而至的敌人又先后离开,独自在原地喘着气。
和两个顶尖的战士战斗,即使是对于Saber来说,也是负担过重了。她拖着疲惫的步子走回爱丽斯菲尔所在的房间,却从大开的门内看到里面空空荡荡,再无一人。
“——!!”
60章
虽然那时候放过了远坂时臣,但那只是因为言峰绮礼和吉尔伽美什想要看一场好戏而已——失去了从者的远坂时臣究竟要怎样从间桐家夺回自己的女儿呢?这个男人的灵魂一定会因为无尽的后悔和懊丧而陷入绝望吧?
无论是以人类的扭曲痛苦为乐的英雄王,还是记恨他人正常感情的言峰绮礼,对于这样的结局都充满兴味。
但是,监视远坂家的行为却受到了阻碍,就在那天凯纳斯·阿契波尔特出现在宅邸之后。被以“防止突发事件再度发生的监视”为理由派到远坂家的教会人员受到了暗中另一批势力的阻挠。
但是从间桐那里还是反馈回了有用的信息——间桐鹤野精神失常,间桐脏砚死亡,以及……间桐樱被救走。
“凯纳斯·阿契波尔特……果然是个难以预料的强劲敌人。”
听到这个消息后,言峰绮礼在昏暗的室内露出不可捉摸的表情。他看不出这种行为能为那个人带来什么好处。
“不过,远坂时臣的好运实在让人嫉妒,人生这么一帆风顺其实也并不是好事不是吗?”
这么说着,言峰绮礼的目光移到抵着墙品酒的金发之王身上。
“绮礼,你可真是会指示人做事情呢。”
听出了对方话中的未尽之意,吉尔伽美什用看不出喜怒的红瞳回视。言峰绮礼对此只是轻笑着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
“如果我能使动英雄王,那一定是因为你我拥有相同的目标,不是吗?”
“你的聪明也算得上一份财富。”
吉尔伽美什撂下一句说不清是夸赞还是讽刺的话,消失在房间内。失去了主人的酒杯从空中摔落到地板上,虽然因为厚重地毯的缘故并没有碎裂,但是里面残余的红色液体还是流了出来,将地毯染出一块深斑。
言峰绮礼注视着地上的痕迹,微微一晒,将酒液饮尽。
“脾气可真大……”
*
“我只是来找远坂时臣对他的不敬之罪做出惩罚,不想死就滚远些。”
吉尔伽美什用讥讽的眼神看着地上的两个人,身上有毫不掩饰的杀意。
“这可不行啊。受人所托就要忠人之事,我可不能让你杀了刚刚那个人。”
伊斯坎达尔不为所动地摇摇头。他的这份大胆让吉尔伽美什怒极反笑。
“既然如此,不如就让你代替他去死,来让本王消气吧。”
吉尔伽美什说着,身后开始出现宝具发动的涟漪。
“在这种地方怎么能畅快地打架呢?”
伊斯坎达尔高举宝剑,神威车轮很快踏着闪电出现在他面前。他把韦伯扔上车,兜着缰绳朝空旷的国道飞驰而去。
“想跑吗,杂种!”
吉尔伽美什的眼中燃烧着红色怒火,身影在空气中消失。
伊斯坎达尔减慢了战车的速度,最后在一处山道上停了下来。这里是两市的中间,夜晚基本没有车行驶过来。
“将会有一场畅快淋漓的战斗,我的血液都在沸腾啊!”
伊斯坎达尔凝视着道路的尽头叹道。
韦伯看到他那副兴致勃勃的样子,心中也不禁荡起热血。本该充满了战前的紧张,但此时,小个子少年却没有任何担忧和恐惧。那个身负征服王之名的男人一定具有某种感染人心的魔力吧?
这样想着,但韦伯还是转过头不去看他:“你可别输啊,笨蛋。”
“放心吧,小Master。我还等着去环游世界呢!”伊斯坎达尔发出豪迈的笑声。
吉尔伽美什没过多久就追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