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不能让间桐脏砚知道自己的想法,否则对方一定会拿小樱的性命胁迫他放弃圣杯战争。如今再去救樱已经来不及了,如果再把圣杯拱手让人,那就是彻彻底底的失败,一定要再忍耐一阵才行。
远坂时臣这样想着,冲天的火焰袭向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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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所有人都陷入紧张的战斗中的时候,在河对岸有一个人正处于无可自抑的狂乱状态。这个人就是跟随Caster前来,间接导演了这罪恶一幕的雨生龙之介。
“厉害……厉害啊!真是太厉害了!”
这就是世界的真相!阴暗、绝望、光怪陆离……所有的幸福都是建立在这些东西之上的虚幻假象!你们这些愚昧之人好好张大眼睛看看,这就是我一直追逐的真实!
在一众看热闹的人群当中,雨生龙之介的手舞足蹈异于常人,但是大家都因眼前的诡异景象而深感震动,没有人注意到他的不对劲。
不过只要有一个人意识到他的异常,就足以将他带向死亡。
卫宫切嗣在一艘快艇上将十字星对准了雨生龙之介,当子弹从弹膛中飞出去时,那个好像恶作剧成功后的一脸满足表情的男人还在高叫。
“啊,真主是存在的,真主是存在的!上啊,青须大人!击溃他们!干掉他们!这里就是神明的玩具箱!——?!”
突如其来的冲击让雨生龙之介直接坐倒在地上。他一时没反应过来,只是下意识地去捂感觉疼痛的肚子,结果却感到手中一片黏腻。
“这是……哇哦……”
红色的鲜血——从自己的身体里流出红色的鲜血。
比任何人的都要艳丽、比任何人的都要温暖。原来一直追求的东西就隐藏在自己身边。
这血液既是残忍的证明,也是温柔的佐证。
人生的矛盾都在其中暗暗流淌。
雨生龙之介像是拥抱情人一般拥抱自己,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
——啊啊,所有幸福都是建立在痛苦之上的虚幻假象,正因如此,那幸福品尝起来才会越发甘美吧?
一直用别人的死亡来抚慰自己的男人终于从自身的死亡中领悟了生命的真谛。
他像个虔诚的殉道者一样毫无留恋地死去。
卫宫切嗣通过瞄准镜观看到了全部过程,也许这是他暗杀的猎物中对死亡最没有恐惧的一个人。但是务实的男人对这些并没有任何感想,他很快转开了视线。
“暗杀Master”——属于他的任务已经完成,接下来就看那个骑士王的了。
卫宫切嗣凝视着雾中模糊的影子,暗自打着算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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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主的死亡,Caster很快感应到了——那种某样东西从身体中抽出的感觉。
他深感悲切的叹道:“龙之介——我的Master啊,竟然留下我先走一步。可是龙之介你不用担心,我吉尔·德莱斯一定会遵守和你的约定。你看看吧——这是我献给你的最棒的COOL啊!”
与此同时,和怪物激战的英灵们看到那巨兽先是静止了一瞬,紧接着像是吃了兴奋剂一样疯狂翻滚起来。
“喂!Saber!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暂时撤退吧。”
Rider在空中对着还在奋力搏杀的Saber喊道。
“说什么傻话!如果不把它当在这里的话——”
“话是这么说,但我们都无计可施啊!先听我的,撤退。我自有办法。”
因为Rider说的十分肯定,Saber便收回挥舞的宝剑和他一起回到了岸边。
“——好了诸位,不管以后要采取什么对策,都要先争取时间。”
Rider也没有时间说多余的话了,他单刀直入提出自己的想法。
“我先用‘王之军势’把那家伙拖入结界。但就算尽出我的精锐,恐怕也不能解决掉它……最多也就是把它困在固有结界里面吧。”
“之后要怎么做?”
凯纳斯对当前的形势并不看好。很显然,敌人的再生能力完全凌驾于英灵们的战力之上。
“不知道。”
Rider想都没想就给出了答案。
“把那么大个东西拖进去后,我的结界最多也就只能维持几分钟。所以你们在这段时间里请一定要想出取胜的策略。”
Rider对凯纳斯说完以后,将头转向韦伯:“小子,我会留传令兵给你。一旦有什么情况就让他来找我。”
“是……是!”
韦伯连忙点头答应。
Rider笑着揉了揉矮个子少年的头发,立刻掉转头再次向河中怪兽驶去。
很快,海魔消失在浓雾之中。但是岸边的人们表情都不好看。
“怎么办?”韦伯最先沉不住气地问道。“凯纳斯,你不是很厉害吗?难道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吗?”
“……”
凯纳斯皱着眉头没有说话。于是韦伯又看向爱丽斯菲尔。
“我说艾因兹贝伦,你就没有什么好主意么?Rider也只能支撑一会儿而已,不能把他留给我们的机会浪费掉吧?”
“这个……”
爱丽斯菲尔有些慌乱地摇了摇头,正在她不知如何是好之时,身上突然传来“滴滴——”的电子音。
40ACT39 神与魔(四)
“咦?”
爱丽斯菲尔吓了一跳,慌慌张张顺着声音从衣服兜里掏出来一个小巧的电子设备。
这东西还是切嗣给她的,据说可以用来相互通信,但是——
爱丽斯菲尔看向韦伯:“那个,请问——这个要怎么用呢?”
“啥——?!”
满心焦急的韦伯听到爱丽斯菲尔不在状态的话,气的直接把她手里的手机抢了过来用力按下接听键。
“是爱丽么?”
话筒传来一个男人低沉的声音,把韦伯吓了一跳。
“不,我不是……”
“……你是Ride的Master?正好,我也有话要对你说。”
“哎?你究竟是……”
“我是谁并不重要。是你的Servant把Caster弄消失的吧?我问你,当Rider解除固有结界时,能让内部的东西落到指定的地点吗?”
“额,这个……”知道当前形势的紧急,韦伯听出通话的男人似乎有什么办法,于是认真思考起来。““虽说有一定的范围,我想最多也就是方圆百米左右,但应该是可行的。毕竟再次出现在外部的主导权在Rider手中。”
“知道了。过会儿我会发射信号弹,你就把Caster释放到信号的正下方去,没问题吧?”
“应、应该吧……”
因为对方的文问话很认真,韦伯反而对自己的判断有些犹豫了。不过他想到现在不是对自己自卑的时候,又重新回答了一遍。
“没问题的。”
“嗯,那么再帮我向你的老师转达一句话,就说——Saber的左手上有对城宝具。”
“啥,什么?”
韦伯一时没有明白那个人的话,等他终于反应过来对方说了什么以后,电话里只剩下嘟嘟的忙音。
韦伯拿着手机,恨不得把它瞪出个窟窿来。
——喂喂,这种话你怎么不自己去说啊?这是要把我往死路上逼么滚蛋!
“出什么事了么?”
爱丽斯菲尔看韦伯的表情不太对劲,不禁有些着急地问道。
“不,那个……”
韦伯咽了口口水,有些难以启齿地看着凯纳斯。
“打电话的人是卫宫切嗣?”凯纳斯挑了下眉,问道。“他是不是说什么了?”
“我不知道是谁,不过那个人确实让我带话给你……”
“然后呢,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吞吞吐吐的——还是说你想回去抄魔术师的行为礼仪三百遍?”
“呜……”
韦伯整张脸都皱成一团——前后都是死啊!
“先说好,我只是转述者,跟我没关系的啊……别、别打我我说就是了他说Saber的左手上有对城宝具你明白了吧?”
韦伯连珠炮似的把话说完,紧张兮兮地观察凯纳斯的表情,果不其然,对方的脸上露出鬼气森森的冷笑。
“呵,这混蛋——”
“他说的是真的吗,Saber?”
听到这个消息,迪卢木多也十分愕然,转头看向骑士王。
而Saber则对此感到窘迫,她没想到卫宫切嗣会在这种时候说出这种事来。Saber抿紧了嘴唇,沉默了几秒才道:“Lancer,我宝剑的重量就是我荣誉的重量。与你的一战所负之伤,对我来说是一种荣誉,而不是枷锁。”
“也就是说是真的了?”
迪卢木多已经从Saber的话中明白了她暗藏的答案,他凝视一会儿雾蒙蒙的河面,走到凯纳斯的面前单膝跪下:“Master,请容许我折枪。我在成为骑士时曾发过誓,决不允许邪恶横行。”
“Lancer!”
Saber惊讶地看着迪卢木多,可是想要说的话却又如鲠在喉。连爱丽斯菲尔和韦伯也对此膛目结舌。
不过,作为当事人的凯纳斯的表现,相比之下却冷静多了。可是谁又知道在这平静之下是否激荡着汹涌的暗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