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不对啊。
邺言再翻了翻,他的日记呢?
“我的日记呢?你没有放回原位?”邺言转头问季泽骋。
“啊?你不是给我了吗?”季泽骋不解地问。
“我给你看。看完了还我。”邺言伸出手。
“不行。”季泽骋一翻身,说:“给我了就是我的。而且,那算什么日记,就是你写给我的情书。”
邺言:“……”
季泽骋得意地扭扭翘臀。
“放哪儿了?”邺言走到床前质问。
“藏起来了。”季泽骋笑得痞气。
“你藏它干嘛。”邺言红着脸皱眉。
“嗯……谁知道呢。也许我喜欢温故而知新,每天都读上一遍。”季泽骋嬉皮笑脸地说。
“还我。马上。”邺言摊开手,固执地一遍又一遍朝季泽骋要他的日记。
“好啊。”季泽骋一翻身,把邺言压在底下,“我会还你的,但不是现在。”
“你要一本日记干嘛?”邺言不明白。
“你不觉得它和我很配吗?”季泽骋的脑袋挡住了日光灯的光线。
“什么很配?”邺言不解。
“十年前,我的身高也正好是一米八二。”季泽骋笑了,露出一口白牙。
邺言几乎愣了三秒,然后说:“你太无聊了。”
“所以,第一百八十三页以后由我来写。”季泽骋眨巴着眼睛,他俯下身,啃咬邺言白皙的脖颈,轻吻轻问:“后续我写。好吗。”
眨动时的睫毛挠过邺言的皮肤,痒痒的。邺言不自觉地往后缩,季泽骋伸手抓住邺言的手,带领他按在自己健硕的胸膛上,然后一路往下。
“你怎么可以一直这么有精神?”邺言红透了脸。
“是你太弱了。”
邺言哼哼了几下,忽然被季泽骋用手捂住。
“别。别喘气,真要命!我最听不得你出这声。嗯……”
季泽骋抬高下巴,一路点过邺言的鼻子、下巴,来到腰际,再往下。
“你要干嘛!”邺言抓住季泽骋的头发,顺带遮住自己的羞耻。
“好好爱你。新婚之夜,给你来点特别服务。”季泽骋拿开邺言害羞的手,蜻蜓点水过他的掌心,然后俯下身,张口包裹住抬头的部位。覆盖在邺言手背上的大手,反手放在他的手下,与他十指相扣。邺言几乎本能的,牢牢抓住季泽骋的手。
“放松。阿言,你放松。”季泽骋挺直身子,有汗滴落,又酥又麻的感觉钻进毛孔里。当季泽骋再一次顺利地滑进邺言身体里时,他俯下身,与他贴得严丝密合。
“我爱你。我爱你。”季泽骋在驰骋中附耳低语,他抱住邺言上下动作,“我爱你,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阿言。你怎么可以这样不相信我。”
“我没有。”邺言弓着身子摇晃。
“你怎么可以怀疑我的真心。怎么可以!”季泽骋抱紧邺言的脑袋亲吻。
“我……”邺言答不出声,像浮萍一样在起伏。
“我爱你,我爱你,你相信吗?”季泽骋抱着他吻,抱着他问。
炽热的胸膛贴在一起,像被烧着一样。
更令人不能直视的是季泽骋不知羞耻的话。
邺言捂住脸说:“别说了。”
季泽骋却仍在反复说,像惩罚似的,不依不饶。
邺言直觉得太难为情了,却在难为情中死死地攀住季泽骋的颈圈,将自己更送上前一点,与他贴近。
“算我错了。”邺言咬住季泽骋的耳垂,抽搭说:“饶了我。”
耳垂湿热,季泽骋倒吸了一口气。他挺直腰背,与邺言拉开一点距离,去看他的表情。然后单手撩起邺言额前全部的发,俯下身,发狠地吻他。
“下不为例。”季泽骋说。
☆、Chapter108
唱片机咿咿呀呀发出舒缓的音乐。
忽然,不和谐的手机铃声闯入,台灯下,伏在桌前的人微微皱眉,接起电话。
电话里传来声音,“你在做什么?”
陈寰谨动作一滞,扔掉手中的笔,说:“有事吗?”
“有。”武筑轻靠在车边,“啪——”熟稔地点起一根烟,“想你算不算。”
听筒里没有回答,只有不通畅的呼吸声。
“你在做什么?”武筑吐出一圈烟雾,又问了一遍。
“没事我挂了。”冷静至极的声音。
“今天,”武筑放轻声音,“今天特别想你。”
电话被挂断。
陈寰谨摘下眼镜,扔在桌子上。密密麻麻的学术报告,色彩斑斓的数据图表,逼痛了他的太阳穴。
他捧着发疼的脑袋,深深地吸气,揉了揉鼻梁,走去客厅,泡了紫苏叶。隔音效果尤其好的屋里,只有他发出浓重的鼻音,头有些昏沉,鼻子还堵塞着,陈寰谨捧着杯子一个人静静地发呆。
“嘟嘟嘟”的忙音结束,手机屏幕结束通话状态。过了一会,屏幕变黑。武筑仍固执地举着手机不肯放下,烟的星火引来了路灯下的蝇虫。小虫子们才靠近一点,立刻怕烫的飞开好远。
武筑维持着抬头的姿势,周边大树的阴影正好遮住了他和他的车。武筑抬头看陈寰谨的房间,那里透出隐隐的亮光,感觉很温暖,感觉很干净。
彼时,天上的月亮弯弯的,皎洁明亮。
“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武筑轻笑,却是在笑自己。
他站在车边,决定抽完这根烟就回去。
次日清晨,季泽骋驱车来到西郊,此时工地上空无一人。守夜的灯还亮着光,彼时天边刚露出一点微阳,月亮的轮廓还未消散。不一会儿后,章工头来了,季泽骋和他一起进到一个简陋的屋子里讨论。
章工头为难地说:“季工,年底了。我们最怕的就是拖欠钱的情况出现,你是从来不会这样的,你这样让我们真的……”
季泽骋伸出手掌,示意他停住。
空旷的水泥房里传来沉重的回音是章工头的叹气声。
季泽骋摩擦双手,抬头环视了一圈临时布置出的办公室。四周都是灰色的水泥墙,一张躺椅在空旷的中央,平常中午他会在躺椅上小睡片刻。还有一张蓝色的塑料椅子在正对面,章工头却偏偏站着,连坐下都不肯。
季泽骋已经了解了他要与自己划分立场,站队到讨钱的那一堆工人里。
心下做出决定后,季泽骋说:“三天。这三天我保证把尾款打到你的卡上。你也不用再来催我这事了。”
章工头也摩擦着双手,语气委婉地说:“我真的不是不相信你,季工。我跟你也合作了这么久,但是大家想回家心切……”
季泽骋说:“我答应你们,提早三天放年假,然后再给每位工人多发一千块的红包。章工头,我希望你能帮我稳住底下工人的情绪,好吧。这方面你比我更在行,我这时候只能靠你了。”季泽骋拍拍章工头的肩膀,见他做出为难的表情,似要说话,季泽骋赶紧又说:“我从来都说到做到的,这你总该知道吧!现在我既然已经做出承诺了,那我就一定会守约!至少,你说说,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但凡你能找出一次我说话不算数的事,你们现在就可以去劳动部告我。”
章工头立刻摇手,说:“不不不。季工,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当然相信你说话算话。我就是……我有我的立场。我作为他们的头,我也不能对不起他们,对不对。”
季泽骋立刻肯定地说:“对。这当然是。我也知道你为难,所以我更不会亏待你的。你这一段日子也辛苦了,每天早早就来到工地上,你负责任的态度我都看在眼里。年底了,我一定会包个大红包给你的。”
章工头低下头,边说:“不不不。”又赶紧说:“季工你才是。每天天还没亮,就已经站在工地上。”
章工头走后,季泽骋在屋子里走了一圈,然后坐在躺椅上。
其实,邺言猜对了,季泽骋确实对他有事隐瞒。本来建钢材厂的资金,有一部分是季泽骋自己的积蓄,还有一部分是关智杰的投资,另外更大一部分是向季爸爸借的钱。然而,约定的时限已过,季爸爸答应的那一部分本该到账的钱却没有如约到账。
邺言也有猜错的,汤一瑞压根还不知道这事。昨天,季泽骋确实第一个就想向汤一瑞借钱,但是汤一瑞的电话没打通。
被打通电话的关智杰却说,自己刚买了辆车,付过押金后,手头没有可以周转给季泽骋的钱。到了晚上,关智杰打来电话又说,他可以退了爱车,帮忙救急季泽骋,提出的条件却是加大自己手中的股份。
这相当于趁火打劫。
关智杰想坐享其成,趁着季泽骋资金空缺他来填补时,顺势捞一大笔。如此一来,季泽骋出钱又出力,转眼半个钢材厂却分给了关智杰。
季泽骋摔手机的时候想,难怪汤一瑞瞧不上关智杰。
太他妈脏了。
现下,季泽骋又一次拨通汤一瑞的手机。
电话通了,听筒里传来汤一瑞疲惫地说:“喂?”
他好像刚被电话铃声吵醒。
季泽骋说:“我。昨天下午怎么没接电话?”
汤一瑞似乎伸了懒腰,打了个打呵欠说:“嗯?下午的时候?我在派出所做笔录,手机静音了。唉,前天晚上开车把人撞了,后来把人送去医院验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