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气包,就知道生气。”尉迟皓就着原来的姿势,把一杯茶都喂给了危情,“这是杨光专门为你配的花茶,里面有他托人千里迢迢从南边带来的荔枝蜂蜜。这玩意不好找纯的,总共就搞了那么几瓶头道的荔枝蜜,他自己一瓶都舍不得喝,全给你拿过来了。”
危情不好意思了,刚刚才骂完人家的,“那你帮我跟他说声谢谢。”
“心意到就好,只要你不在背后偷偷骂他,我想他会很开心的。”别以为尉迟皓不知道,危情这个小气包每喝一次药,就要在心里面骂杨光好几次,良药苦口,但杨光开的药确实是太苦了。
尉迟皓有时候都不忍心,看危情难受他也不好过,可一想到危情的身体状况,他就只能狠下心来。喝药比打针好,他可没忘记,危情这家伙是个怕打针的,他忽然想起当初带危情去医务室打针,危情被针头吓得瑟瑟发抖躲他怀里面的场景。
好想在体验一次。
被惦记的危情,突然脊背一凉,他裹紧身上的杯子,往尉迟皓怀里面钻了钻,“温度太低了,得调高点才行。”
尉迟皓笑开了,这么敏、感,看来暂时得放弃这个念头了。
危情自觉的地在尉迟皓的怀中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准备睡觉。自从来到尉迟皓身边后,他每一天晚上都睡得很安稳。
不过,今晚是个例外。
因为,他又做梦了,梦境出现的场景跟上一次一样,他又做到了那个无人的小巷子里面。
危情丢掉了之前那套不合适的宽大衣服,换上了一套合身的休闲装,穿着印有大大卡通人物的白色短袖,和一条水洗的浅色牛仔裤,瞪着一双白色的帆布鞋,右脚的裤腿微微挽起来,露出了纤细的脚腕,在脚腕上系着一根红绳,绳子上面有两颗圆滚滚的金珠,刻满了‘福’字。
这回他很不高兴,一直频频地扭头朝巷子口望去,似乎在等着什么人,危情无聊地踢了踢脚,“怎么还不来,不是约好了这个时间见面的吗?”
危情抬起手腕,看了一下时间,手表上面的一圈钻石在太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这块手表他很眼熟,仿佛就是上次出现的那个男的手上带的那只。
危情发觉自己好像有两种意识,一种是真正的自己,一种则是梦境中的自己,他明知道这是一个梦,但还是照着梦的发展做下去了,一切都像是有人在操纵一样。
等了许久,他也没等到自己要等的那个人,就在危情快要放弃的时候,熟悉的声音从巷子口传来,“阿情,抱歉今天有事情耽误了,不要生气,我带你去吃好的。”
还是上次那个人,对方穿着跟他一样的衣服,只是比他大上几个号,但是却比他高上许多,看起来就跟一个成年人一样。危情生气地别过头不去看那个男孩,都迟到半个多小时了,他低头看着自己脚上的红绳,轻轻晃动着双腿,想要数清楚上面有多少个福字。
“别生我气,我跟你道歉,你要怎么罚我都行。”男孩走到危情面前,跟上一次一样拽住他的脚腕,把人拉下,又张开双臂接住对方。
早就已经习惯这样的危情,从男孩怀抱里面挣脱出来,轻轻踢了对方一脚,“我饿了,想吃老婆饼,想吃牛肉面,还想吃肉夹馍,可我不想动,你背我去吧。”
“好。”男孩背对着危情蹲下,他小心地背起危情掂了掂,“重了,再吃下去就要成小胖子了。”
“你竟然敢嫌弃我重。”危情不乐意了,他提高了声音在男孩耳边大声喊道。
“重点好,你总是长不胖,我都担心哪天风太大,把你吹跑了,你这么好肯定很多人想要,万一我没来得及找到你,你跟其他人跑了,我该怎么办?”男孩由着危情调皮,眼中的宠溺腻死人。
“大笨蛋!”危情使劲拍了拍男孩的脑袋,“你就不会去抢啊,你这么厉害,我又喜欢你,你怎么可能抢不过。”
“说的是,你这么喜欢我。”男孩笑了起来,他的声音很好听,是那种传说中的能让人怀孕的声音。
“好啊,你在给我下套。”危情不想说话了,他气的脸都红了,这一定是气的,不是别的什么,他把脸埋在男孩的颈间,用实际行动表达自己生气了,不想理人。
男孩在危情看不到的地方脸上露出了几分担心,随即很快就消失不见了,他笑了一下,开始专挑那种不平的地方走。
危情在男孩的背上被一颠一颠的,终于把已经不烫的脸抬了起来,“不许在晃我了。”
“好,听你的。”男孩果然不晃了。
路过哪家熟悉的小蛋糕店的时候,危情指挥着男孩把自己背过去,从那位白发苍苍的女店主手中买了两盒胖乎乎的老婆饼,觉得这样不满意,又指挥男孩被自己进了一家牛肉面店。
这家牛肉店危情跟男孩经常来,服务员一看他两,不用点单就自动去后面厨房给两人叫了两碗牛肉面,面很快就上来了,服务员一看危情鼓着脸,对男孩眨眨眼,小声问道:“又惹小气包生气了。”
男孩无奈地笑了笑,危情一手撑住脑袋,一手在桌上使劲点了点,发出声响把两人的注意力引过来,作出生气的样子,眼中带着几分笑意,一点说服力都没有,“说什么在,我可在听着哦!”
“给你们的牛肉面,这回我可多给你们加了两块牛肉,”说完就去招呼其他人了。
“跑的倒是快,小气鬼,有本事给我加一碗牛肉啊!”危情抱怨完,把手中的筷子伸到了男孩碗里面,厚着脸皮说道:“我发现那家伙竟然多给你两块牛肉,我要夹一块过来。”
嘴上说着夹一块,手下的动作却为停息,直接把男孩碗里面的的大快牛肉全部夹走了,只留下一点肉末。
危情发现男孩再看他,有点怂,把自己的碗拉到男孩碗面前,相互挨着,“这碗面你肯定吃不饱,这些面给你,”他飞快地把面搅动了一下,把牛肉都藏在了下面,露出了白白的面条,夹了几大筷子面给男孩,然后不要脸地夸奖自己,“看我多好,给你这么多面,你要吃的饱饱的。”
围观了全过程的服务员,被危情的厚脸皮气笑了,这小子还是老样子啊,每一次来他家店吃面,都会上演这一出,真是一对活宝。
男孩至始至终都由着危情胡来,他拿起筷子伸到了危情那碗面的上方,还没碰到,就被危情拉过去,一手圈着,警惕地看着他,像极了护食的小奶猫。
“你碗里面还有那么多的面,吃得完吗?”男孩轻轻拉开危情圈住面的手,从对方碗里面又夹了些面条过来,这家牛肉面的量很足,肉多面也多。
跟危情相处一段时间后,男孩发现危情是那种饿得快饱的也快的人,猫一样的胃口,吃一点就抱了,然后一会儿就又饿了,为此他身上总是带着很多的零食,快被他的朋友们笑死了。
危情才吃一盒老婆饼,想着肯定不饿,估计这面也吃不了多少,想着男孩又夹了一筷子面条到自己碗里面,危情的碗中就只剩下几根面条,跟藏在面条下面若隐若现的牛肉片。
“哦,”危情见男孩大口地吃着面,又用筷子悄悄挑起面条数了数自己碗底的牛肉片,没忍住还是给男孩夹了一块过去,好心疼,那块是这个碗中最大的牛肉片。
还没抱怨完,危情的嘴边就被递来了一个冒着热气的东西。
“张嘴。”男孩又把牛肉片递来回来,亲自喂危情吃下。
“你最好了。”危情趁机夸男孩,惹得一旁的服务员笑出了声。
危情瞪了对方一眼,转头开始吃自己碗里面的面,其实是吃牛肉,平时吃的牛肉也多,可是他就是觉得这家的牛肉不一样,忍不住想抢男孩碗里面的牛肉。
对,不是他的错,是这家店把牛肉做的太好吃了。
吃碗面,危情拉着男孩到处陪自己消食,走着走着,他又饿了,甩了甩提在手里面的老婆饼,他果断地对男孩说:“老婆饼留着我晚上吃,我现在想吃炕土豆,但是我吃不完一碗。”
男孩知道危情肯定是又饿了,这边商业街的老板给的量都特别足,危情一个人基本上都吃不完这条街上的一人份小吃。
他以前不止一次看见危情,要求老板把一份的量装到两个碗里面,一个现在吃,一个稍后吃。有了它之后,危情都会直接让自己帮他吃掉另一半,幸亏他正在长个子,饿得快,每天晚上又锻炼很久,不然这样吃下去他的八块腹肌就要保不住了。
“你刚才还说要吃烧烤的。”男孩已经习惯危情这样以消食为名,寻找其下顿的借口了。
被戳破心思,危情开始双眼乱飘,就是不肯看男孩,“烧烤那么少,我只吃一串的。”
这意思就是通吃了,男孩没法只得给危情两样都买了,看着危情开心的笑脸,什么都值了。
终于吃饱了的危情,开始拖时间,走路变得磨磨蹭蹭的,他不想那么快跟男孩分开,他现在还住在湛广瑞的家里面,虽然湛广瑞都不来他住的那栋别墅,但他还是莫名的心虚,怕男孩看不起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