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收拾行李的莫易生抬头:“我和妈妈说过了,她很支持我。”
李薇薇那样的脑回路当然会支持你了!
“易生,你冷静点,这件事可以解决的。”严海安想去拉莫易生,却被孙言拉住了。
孙言打量了几眼莫易生,问:“你决定好了?”
莫易生收拾完行李箱,把拉链关上:“嗯,我买好飞机票了。”
严海安哑然,孙言吹了一声口哨:“不得了,现在连飞机票都会自己买了。去哪儿啊?”
莫易生笑:“先去巴黎,我想去看看橘园馆里的《睡莲》。海安,我们不是说好有空去看看的吗?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再去吧,我先走一步。”
孙言挑了挑眉,把严海安往自己身边拉了拉:“哦,你放心吧,我会带他去的。”
看到两人的互动,莫易生心里最后一丝不忿都没了,他接着道:“何苓的事情你们不用为我操心,我不在意其他人怎么想,我也不混圈子,你是知道的。我只是觉得我在这里待得太久了,久得以为世界就是这样了。”
严海安皱着眉,问出了自己最担心的一点:“你……还会画画吧?”
“当然啊。”莫易生说着便笑了,这笑容和以前那些精致如画的微笑有了点不一样,他的眼睛闪闪发亮,就像初生的星星,“我会把我看到的东西都画下来,到时候可能要寄回给你帮我保存一下啦。”
他这样说,严海安多少放了心,不管莫易生是何想法,至少不会放弃他最钟爱的油画,只要确认这一点就够了。
孙言看了看严海安,主动道:“你一个人第一次出门旅游,我找个人跟着你吧,也免得海安担心。”
“没什么可担心的啊,我也是个成年人。”莫易生出神了片刻,“这一次,我想一个人走。”
孙言感到很有意思的一笑,转头问严海安:“是不是觉得孩子长大了?”
严海安没有反驳,这一刻他竟说不清心里的滋味。
末了,他终只是说道:“记得给我打电话。”
第43章 找人[捉虫]
莫易生向来是个随心所欲的人,这次他打定了主意,说走就走,机票就定在第二天,到时间就毫不拖泥带水地走掉了。
然后严海安就去找了何苓。
孙言当的司机,也准备好当一个合格的打手,等严海安对别人逼逼完后就动手帮他出气。
严海安找到何苓的时候对方正参加一个沙龙,李卿也在。她一见严海安就脸色不好了,连寒暄都没有:“你来做什么?”
“好久不见。”严海安一扫眼,何苓依旧是那种老艺术家的打扮,坐在上座,显然今天是主角,见他来了,神色间有所动容,却还是勉强维持了气定神闲。
严海安客气地对李卿道:“叙旧下次吧,今天还有点其他事。”
李卿觉出不对,盯着他:“莫易生还在警察局待着吧?你不去照顾他,跑来找我做什么?大家朋友一场,我们没打算告他,但你们也不要得寸进尺。”
严海安弯腰随便捡了一杯茶,微笑道:“得寸进尺?什么叫得寸进尺?”
他往何苓身上一泼:“这个吗?”
李卿唰地一下站起来:“严海安!”
何苓也作愤怒状地站了起来。
严海安不再说话,捞起何苓的领口往外一摔,一群人发出杂乱的吵闹。李卿尖叫:“你到底要做什么!报警!快报警!”
严海安一句废话没有,逮住何苓就开揍。何苓想要还击,可完全不是严海安的对手,嘶拉一声,衣服都给撕破了一块前襟。他拿手挡脸,严海安一手轻易拨开,专朝脸打。
那边孙言停好车赶上来,完全没有预料到自己就慢了一步,场面已经发展到这种程度,不自觉地吹了一声口哨,鼓起掌来:“厉害厉害。”
旁人终于回过神来,七手八脚要来拉严海安,孙言这才上前。他人高马大,身手敏捷,一群人被他几下就全推开了,还能有闲功夫回头对严海安喊:“宝贝儿,不要老用手,用脚踹,省力。”
李卿打完110,对现场目瞪口呆。
严海安起身,垂眸看着爬不起来的何苓,甩了甩沾了血的手,转身从桌上拿了一个水晶的烟灰缸,蹲下逮住他的手,轻声笑道:“反正也画不出来像样的东西,还留着干嘛呢?”
何苓恐惧地看着他:“你,你,这是犯法的……”
严海安笑了笑,高高举起手,要狠狠落下时被陡然抓住手腕。
他瞳孔一缩,清醒了过来。
“好啦好啦。”孙言取过水晶烟灰缸,放了手,“宝贝儿手打痛了没?有仇不用一次报完,我们留着慢慢玩儿嘛。”
“严海安,你简直疯了!”李卿歇斯底里地叫,“莫易生烧了人家的画,你还把人打成这样!你们两个都不要想在这个圈子里混下去了!”
孙言拍着严海安的背哄人,回头看向李卿:“你再说一遍,谁混不下去了?”
李卿哽住,她怎么忘了这茬?!她还以为孙言对莫易生这种不解风情的吃过就算,没想到这么久了还没腻?根本没听何苓说过莫易生还跟他有来往啊?
糟糕了。
她喘了两口气,再说不出话来。有人去扶起何苓,有人想要拦住孙言和严海安,但又不敢上前。
何苓身体痛,脸更痛,最近被捧得太高,让他的自尊心也上去了,然而严海安这么来一遭简直是把他的脸面按在地上摩擦。他气得发抖,脸色煞白,被人扶着:“严海安……你们……”
李卿知道利害,忙拦住他:“先去医院。”
何苓却推开她,对着两人的背影道:“你们凭什么打人?还有没有王法了?”
严海安脚步一顿,孙言转过身,拿起他刚刚随手放的水晶烟灰缸往何苓的方向狠狠一砸。
砰!
重量可观的烟灰缸堪堪擦过何苓的脸颊,撞在后面的墙上,落地粉碎。
何苓面无人色地僵住。
“有事找我律师。”孙言嗤笑一声,扔了一张名片,揽过严海安,大摇大摆走了。
上了车,孙言抽出纸巾给严海安擦手上的血迹:“犯不着为他这么麻烦。”
严海安叹了口气:“妈的,人渣,看到那张脸就控制不住。早就该揍得他不敢见人。”
“还没消气呢?”孙言侧头打量他,决定去问问孙凌事情的进展。
严海安打得太用力,手有点微微发颤,孙言擦干净后轻轻握住:“有的是办法弄得他生不如死,别生气了,啊?别生气了。”
有孙言这尊大神在,人打了就打了,不算个事儿。严海安就是觉得咽不下这口气,就算易生不想要那副画,也不该由这种小人占了便宜。
令他意想不到的是一个月后,就爆出了青年画家何苓得奖作品是抄袭的新闻。而且还是本人亲口承认的,但没说是谁画的,只说他找人操的刀。
关于这个还有电视台做了专访,视频上的何苓憔悴非常,跟吸了毒似的。
严海安想不通怎么会发生这种事,何苓脑子秀逗了?有这么给自己加戏的?不是疯了吗?
这事儿孙言清楚,漫不经心地道:“孙凌搞的事嘛。这家伙被他找人忽悠去澳门赌钱,孙凌跟那边打了个招呼,做个局多容易啊,就让姓何的一下输了一千多万,孙凌再找人把这钱放水给他。现在人追债的要砍他手脚了,你觉得对他这种小人来说,命重要还是名声重要?”
固然可以劳神费力地去寻找收集证据,堂堂正正地和何苓来回撕逼,运用媒体打压,疏通关系,要赢也不是不可以。但孙凌向来不喜欢做这么没效率的事情,这种人不值得费太多心。
严海安默不作声地看着视频里何苓自省自己,走向煽情,仿佛他是一个被良心折磨最终大义凛然向公众认错的回头浪子,简直是一边自首一边洗白。
真他妈恶心到家了。
孙言瞧了一眼严海安的表情,笑着劝道:“放心吧,你以为就这么个货,沾了赌还能洗心革面?稍稍再给点甜头,马上能再栽进去。孙凌当初就放了话的,被那边盯上,他这辈子算是完了。”
严海安把电视关了,长舒一口气:“算了,不想再关注他了,糟心。”
“别糟心啊,”孙言抱住他的腰,搂了搂,“有个事儿还要让你帮忙。”
“你,让我帮忙?”严海安狐疑得很,孙言能有什么事办不成要自己伸手的?
孙言道:“我和孙凌商量过了,想开个私人美术馆,但你也知道我不懂你们这个圈子啦,你之前不是说考虑关掉画室吗?不然来帮我吧?”
莫易生走后,严海安考虑了很久,犹豫该不该把画室关掉,这本来就不是他的兴趣所在,他的兴趣在于画本身。
孙言对此的建议是:“不如来给我打工好了,我这缺个助理,工资你自己开。”
严海安表示滚蛋吧你,生活助理都一大堆排队等着伺候,还需要个毛的生活助理。
孙言又建议严海安回去画画,画完直接卖给他,完美。
严海安已经觉得两人无法沟通,没事闲在家里搞创作完事儿挂满自个儿家?自己又不是嫁入豪门的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