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莫须友回答的比较简明扼要,而李文甲跟上的速度又差了一截,很快的,两个人就陷入一种沉默的气愤中去。李文甲一看这样,干脆叫上了瓶白酒。几杯酒一下肚,他很快就又重新振作了起来,将刚才问过的事情又挨个问了一遍。
“这些我都回答过了,”莫须友终于被他这复读机似的的提问弄得有些顶不住了,干脆以一句话结束了这场尬聊,接下来,换他来掌控主动权了。
“我待会就要走了,可能这段时间我们不能见面了。”莫须友开口说道。
“哦,没有,年轻人事业最重要。”喝了酒的李文甲说话之间都带了几分豪气。
“分离是短暂的,李大哥,我们很快会再见面的。”莫须友也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喝下去的瞬间眉头有些微皱,但还是忍着缓缓咽了下去。
李文甲望着他一动的喉结有些愣了,但很快回过神来,觉得自己真的是有些醉了。
“那时候,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答案,我认准一个人,很难再会放弃,李大哥,我觉得你也是这样的人。”莫须友看着他,眼神毫不避讳的说道。
李文甲这才觉得莫须友这几句话怎么好像再跟自己下套一样,就好像是一个丈夫临走前对自己的小媳妇嘱咐:我很快会回来,你不要担心,我出去之后不会胡来的,我相信你也不会的。
“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样的人,”李文甲连喝了几杯酒,惆怅的说道:“我以前知道我是什么人,现在又糊涂了,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就更不清楚了。”
“有时间的,慢慢了解。”莫须友留下了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看了一下手表,起身准备离开,他路过李文甲时,对着他的耳朵,用只有两人能听得见的声音说道:
“我爱你。”
说完就大步走了,李文甲这回真的是满脸通红,他真的觉得自己像一个被人糟蹋过的小媳妇,然后那个人甜言蜜语的哄着自己,看着自己的这一身肌肉,李文甲突然觉得要它们有何用,两句话就败给莫须友了,这是他生平最后悔自己没有好好读书的一次。
后来,李文甲真的就没有见过莫须友了,是真的一次联系都没有,他突然觉得这一切都跟个梦境一样,那么的不真实,甚至那个晚上,他也怀疑究竟是不是真的,其实李文甲不是没有想过去找莫须友,可是一旦找了,自己见到他之后又要做什么呢?
李文甲这段日子很是愁苦,本来正值壮年的岁数白头发都长了一大片,年底的时候,他将车队解散了,觉得是时候落叶归根,回家去看看了,也不知道老爷子怎么样了,想到老爷子,李文甲就一阵发憷。
大约是从小被打到大,即便现在老爷子已经将近花甲,武力值是绝对无法和自己相比了,但是冥冥之中,总有一股力量牵制了李文甲,使他一见到老爷子就自动的缴械投降,所以在回家的时候,他还真的打扮了一番,生怕让老爷子觉得自己落魄了,丢他老人家的面子。
家乡的冬天分外的寒冷,当李文甲踏着皑皑白雪回到家时,发现家里分外的干净整洁,就连桌子上也摆满了一大桌子菜,李文甲很诧异,老爷子怎么老了老了突然转性了,变得跟个田螺爷爷一样,以前这些事一般都是自己回来做的,今年怎么这么特殊,难道是知道自己在外打拼不易吗?
他还没转过神来,突然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端着盘子走进屋来,李文甲张大嘴巴,吃惊的喊道:“小莫!”
“李大哥,”莫须友看着他,微笑道:“好久不见。”
第20章 私定终生
李文甲张大的嘴从见到莫须友那一刻起就没有合上,以至于都忘了手上拎的四五大袋东西,只是傻愣愣的站在门口看着,用一种对世界都怀疑的目光四处打量着。
“还站在这里干什么,赶紧把东西放下啊。”莫须友招呼他道。
这时把手都勒的发红的李文甲才反应过来,立即把袋子搁在旁边,看着莫须友忙前忙后的,突然有了一种来别人家做客的感觉。
“赶紧坐下来,一会就该吃饭了。”莫须友一见李文甲还在发呆,忍不住提醒他道。
“哦,哦,”李文甲晕乎乎的回答道,这才屁股挨了凳子,终于坐稳了,不过他神刚回过来,一阵威严突然笼罩在他的周围,自古习武者对于危机感从来都有超前的认识,李文甲全身上下刚紧绷起来,一个大棒子就擦着他的耳边飞过。
“你这臭小子,还知道要回来啊,”李老爷子气势冲冲的从外面回来,看着自己这儿子就气不打一处来的骂道:“一出去就一年,连个电话都舍不得打几回,光知道寄钱,老子还用你养活啊,两个臭钱就想把我打发了。”
“我不是给你买了一个BB机吗?”李文甲这么大的人了,居然被他爹训得有些委屈了。
“我不会使,告诉你,要不是这几个月,小莫他时常来陪着我,我就真的无聊死了。”李老爷子依旧中气十足的指责道:“早知道就不该放你出来,让你在村子里面,早点结婚,现在说不定我都抱上大孙子了。”
一提到结婚生子这个话题,李文甲就有些尴尬,他看了莫须友一眼,看见他云淡风轻的模样,自己也把紧绷的弦松了点,哄着老爷子说道:“你这手劲,有几个大孙子也得让您给弄死了。哎,哎,别生气,爹你给我说说,最近和小莫看起来很亲近啊。”
李文甲这种试探意图太过明显,不过李老爷子怎么知道他们之前发生过这么多的事,自己哼了一声,白了李文甲一眼,用慈爱的眼光看着莫须友,高兴的说道:“小莫在你开过的店里打工,人家是大学生,就知道知恩图报,没事就来这里看我,陪我唠嗑,提起你来也一昧的夸,其实我知道,你小子就是一个没有良心的东西,要不是现在我打不过你了,一定要在你脑壳子上敲出个洞,让你明白点事。”
当着莫须友的面,被自己的爹说成这样,李文甲难免有些丢不起人,他急忙的打住话题,说道:“大过年的老说什么打不打啊,真不吉利,赶紧吃饭吧,一会就菜都凉了。”
李老爷子这时也过够了嘴瘾,也开始把自己珍藏多年的鹿骨酒拿了出来,美滋滋的斟上喝了起来,人一喝多就忍不住有些啰嗦,尤其是上了岁数的人,老爷子从自己二十岁跑江湖的年代开始一顿唠啊,说的外面雪都停了,自己才刚说到李文甲出生。
这些话李文甲早就听腻了,他是懒得听,也懒给他接茬,但莫须友恰恰相反,专注的眼睛里放着光,不时地还提出自己的疑问,本来老爷子说一会也就累了,这下可好,雄姿英发当年情,肆意挥洒豪雄梦,说的堪比连载几百天的长篇相声,直到说的口干舌燥、头晕脑胀,这才有些疲累的进屋歇息,不一会,就打起了呼噜。
“额,我来吧。”看着莫须友开始收拾起了碗筷,李文甲觉得自己傻坐有些尴尬,干脆主动提起来要清洗这满桌的狼藉。
莫须有倒也没有拦他,两人配合默契、分工有序的完成了打扫工作,然后李文甲提出来村东头有会议室,里面有唯一的黑白电视机,他提议两个人正好出去转转,顺便可以看看今年的春晚,莫须友当年欣然同意。
于是,两个人踩着雪,一步一个脚印的沿着村边的道路走着,这时候的村庄格外的安静,连经常嚎叫的野狗此刻都不知道在哪酣睡,除了两个人此起披伏的呼吸声和踩在雪上的咯吱声,四下真可以说是一片寂静。
“你是怎么知道我爹的?”李文甲直白的问道,他还真的对这个事情很是好奇,这莫须友怎么就有这么大的本事。
“李大哥,你没事就往家里寄东西,上面都写着地址,”莫须友这话说的很是轻松,其实他也是费了一番功夫,当然不仅只是找到李老爷子,还要对他的个性、爱好、经历都有所了解,才能和这脾气暴躁的老头相处愉快。
这些李文甲能够想到,他叹了一口气,说道:“你这可是费了大心思了,我这些年总在外打拼,确实没空陪老爷子,他以前还开过武馆,现在因为一身的旧伤,也只能在家歇歇了。”
“没关系,现在很多学校都开设传统文化课程,等到年后了,有几家小学都愿意邀请他去讲讲太极拳,和孩子们多待待,心情会好很多。”莫须友看着他,平静的说道。
“你下的这些功夫,真的把我这个亲儿子都比了下去,”李文甲这回是真吃惊了,其实他知道自己爹是很喜欢小孩子的,但一直觉得现在也不是没钱花,干嘛要出去工作,看来他还真没有莫须友懂他父亲的心思,怪不得老爷子这么喜欢他。不过话说回来,当初莫须友来自己店里面时,自己其实也一直很喜欢他,可似乎每个人对这小子的印象都不错……
莫须友一眼看穿了李文甲的想法,直接说道:“我从小的生长经历注定了我不能像李大哥你一样,能够很痛快的表达自己的喜怒哀乐,确实,我一直把自己表现的接近完美,但对于别人,我是被动的迎合,他们最终喜欢或不喜欢,都不会影响我去这样做,而在你面前,我有些患得患失,失落高兴悲伤愉悦痛苦憧憬,这些感觉都反复出现在我身上,那个时候我就知道,我一旦主动了,就是认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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