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事多磨 (秦河光)

　　“你也说了是上个礼拜，不过的确是比预产期早了点儿，估计是我闺女等不及出来见我了哈哈。”电话那头赖远宁的乐得合不拢嘴。
　　“那想好叫什么名字了吗？”赖清宁问。
　　“还没有，要不你给起一个？”
　　“可别，我可不会。”
　　“呵呵，你会也不让你起，你还是留着给你自己孩子起吧。”
　　赖远宁玩笑地说完这句话，之后两个人都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赖远宁问:“清清啊，姜度在你边上吗？”
　　赖清宁“嗯”了一声，说了句你等会儿啊，就把手机递给了姜度，姜度结果手机把免提按了，起身去了卧室。
　　赖清宁有点儿不高兴了，气愤地想，我哥跟我对象通电话怎么老是背着我！
　　过了大概十几分钟，姜度才从卧室出来，赖清宁举着削好的苹果对姜度说:“度哥，给你的，苹果好甜。”
　　姜度走过来接了，另一只手抓着赖清宁的下巴，然后对着他的嘴“吧唧”就是一口。
　　赖清宁笑着问姜度:“是不是很甜？”
　　“嗯，又香又甜。”
　　“我哥跟你说什么了？”
　　“没什么，就让我对你好点儿。”
　　赖清宁一脸不信，姜度按着他的头使劲揉了揉。
　　赖远宁说得自然不是这个，每次打电话，他都让姜度好好想清楚，清清一根筋年轻不计后果，赖远宁就总是试图可以说服姜度，毕竟两个男人在一起，不是什么现实的事。
　　而姜度的态度却是一次比一次明确，他当然知道自己要什么，扭头看着赖清宁安心地靠在自己肩膀上，姜度觉得，自己的选择大概是永远都不会后悔了。
　　“明天正好是周末，去医院看看你嫂子和小宝宝？”
　　赖清宁低着头看手机，自然地接道:“那是当然。”
　　刚出生的小孩子软软糯糯的，赖清宁在旁边稀罕了半天也只敢伸出手去碰碰她的小脸蛋儿，不敢做太多的动作。
　　“妈明天就到了，清清，你……和姜度要不要一起过来吃个饭？”赖远宁问。
　　“妈明天就到了？好啊。”赖清宁很久没见宋芳了，虽然经常电话联系，但还是很想她。
　　“我就不去了吧。”姜度在一旁推辞道。
　　“干嘛啊？不好意思？你不认识我妈还是我妈不认识你啊？之前一口一个阿姨，夸我妈做饭好吃，这次要专门给你做饭你不去了？”赖远宁杵了姜度一下。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没什么可担心的，我妈不知道你俩的事儿。”赖远宁看出了姜度的顾虑，“再说我妈还想谢谢你呢，清清这么长时间在你那儿住着，老太太觉得麻烦你呢。”
　　“那好吧，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说实话我也真想念阿姨做的饭了。”姜度也不再推辞，应承下来。
　　宋芳有好几年没见过姜度了，猛地一看差点儿没认出来，成熟了不少，言行举止也变得更加稳重，不似当年那个毛头小子了。
　　“姜度啊，清清在你那儿没给你添麻烦吧？”一家人围在餐桌旁吃饭，宋芳得了个空问姜度。
　　“没有阿姨，他不仅没添麻烦，还帮了我不少，饭做得好吃不说，还能帮我看看小宝，帮了我不少忙。”
　　姜度把赖清宁一顿夸，宋芳听了才放下心来，说到底清清和姜度也算是认识得久了，当初也没少在一起玩儿，姜度这个孩子仁义，所以两个儿子都和姜度走得这么近，宋芳心里是乐意的。
　　“那就好，我总是怕他给你添麻烦。对了，你的娃娃几岁了？有机会带过来给阿姨看看啊，要是你工作忙就给阿姨送过来，我负责给你带。”
　　“快三岁了，淘得很，可不敢给您带，太不让人省心了。”
　　“男孩子哪有不淘的啊，就这两个。”宋芳放下手中筷子，指了指赖远宁和赖清宁，接着说:“这两个臭小子，当初也是皮得很，谁也没让我省心，所以姜度啊，你别跟阿姨客气，实在没时间就送过来。”
　　赖远宁也在旁边帮腔:“是啊姜度，也让小宝多跟我们家小公主接触接触，俩孩子将来要是感情好还能定个娃娃亲什么的。”
　　“娃娃亲不是肚子里定的？哥你现在定晚了吧？”赖清宁突然插嘴。
　　“你懂什么。”果不其然被怼了回去。
　　姜度仔细想了想，然后觉得，这个提议，也不是不行。
　　而此时正在姑姑家专心致志看着动画片的小宝却不知道，他爹已经在饭桌上，给他找媳妇儿了。
　　吃完饭准备回去的时候，姜度和赖清宁坐在车上，赖清宁心情大好，哼着小曲儿系上了安全带，见姜度迟迟不发动车子，于是扭头问道:“度哥怎么还不走？”
　　姜度也正看着赖清宁，赖清宁被看得一愣。
　　“你这么看着我干嘛……”
　　姜度突然伸手去摸赖清宁的眼睛，赖清宁就乖乖地闭了眼任他摸。
　　赖清宁的眼皮软软的，触摸间颤动的肌肤骚动着姜度的手指。
　　“整天都笑眯眯的，受委屈了都看不出来。”姜度自言自语道。
　　“什么？”赖清宁不知道姜度在说什么。
　　“刚听到阿姨跟你说话了，她说，我们清清整天笑眯眯的，受委屈了都看不出来。”姜度又说了一遍。
　　赖清宁这才明白姜度的意思，原来是听到了他跟他妈妈的谈话。
　　“我没有什么委屈……”
　　“我这个人可能有些自我，有些时候顾不上你的感受，难免让你不高兴，不过你要跟我说，我会道歉，会改。”姜度打断赖清宁的话，语气凝重。
　　赖清宁睁开眼睛看着姜度，他大概清楚姜度为什么突然说这样一段话。
　　那是他和姜度之间这段时间以来唯一的一次不愉快。


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他们从来不在主卧亲热，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姜度和赖清宁都心照不宣地遵守着这个本来就没有过的“约定”。
　　那是姜度和方与敏曾经住过的地方，那是赖清宁无法逾越的鸿沟。
　　但是那天晚上，不知道受了什么蛊惑，赖清宁死活都要和姜度睡到那张床上，纠缠撕扯中，姜度掰着赖清宁的一条腿，把他按在墙上贯穿了他。然后姜度抱着赖清宁，就着相连的姿势，还是去了赖清宁的卧室。
　　赖清宁还记得那天他咬伤了姜度的肩膀，姜度就把他的头按在床上，不停地在他的身体里肆虐。
　　那个快感与痛苦交织的夜晚，让赖清宁知道了，即使平时再如何温柔耐心，姜度的内心深处还是有着属于男人的劣根性。
　　“你不要把我当成她……你不要把我当成她……”那夜的最后，赖清宁几乎是哭着喊出这句话，姜度在他的体内释放，然后抱住赖清宁一遍遍地说着对不起。
　　“对不起，清清。”
　　车里，姜度还在道歉，他也回忆起那个不堪的夜晚，中邪似的非要和赖清宁无声地争辩，以力量压制，是他那天晚上做的最蠢的事。
　　赖清宁没有说话，姜度伸手把他抱在怀里，抱得紧紧的。
　　“度哥。”赖清宁开了口，“我知道，每个人都有抹不去的回忆，都有忘不掉的人，不过没关系，我只要你的以后，所以以后，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陪在你身边，而你，也都陪着我，好不好？”
　　“好。”姜度贴着赖清宁的脖子深深吸了一口气，闻着他身上淡淡洗衣液的味道，觉得莫名安心。
　　赖清宁再次见到田灿的时候，她已经把干练的短发留长，但还不能梳起来，轻轻地别在耳后，整个人都显得温婉柔和。他之前从姜度嘴里得知，原来田灿从来都没有喜欢过姜度，那次只是为了逼自己承认，才说了那样的话，可自己还是辜负了她的一番好意。不过还好兜兜转转，最后还是和姜度在一起了。
　　赖清宁心里是十分喜欢和感激田灿的。
　　“我要结婚了。”
　　田灿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姜度和赖清宁都吃了一惊，倒是旁边的姜度妈妈，脸上的遗憾大于吃惊。
　　“多年好友居然发展成恋人，刚开始我自己都不相信，可是就是这么神奇，到最后我们居然真的有爱情。”
　　“这个剧本是不是也挺适合我们两个？”姜度递给田灿一杯咖啡，问道。
　　“可别介，你跟我们家那位还真不一样，咱俩从来就没来过电，也就阿姨总这么认为。”田灿赶忙摇摇头，完全不能接受姜度这种说法，然后扭头冲着杨荟珍笑笑。
　　老太太被看得有些尴尬，想想前段时间自己的乱点鸳鸯谱，可没想到人家姑娘对自家儿子完全没有那个意思，也怪自己，当时只想着赶紧给姜度找个人，好好照顾他，却全然没有考虑姜度的感受，他的心思，恐怕不在这上头。
　　“哎，怪我太心急，误会了你们两个，也是小灿你太有情有义，当时里里外外的帮衬着，阿姨也是太喜欢你了，你可不能怪阿姨啊，你现在找到自己的幸福，阿姨也是打心眼儿里替你高兴呢。”
　　田灿也赶紧堆着笑，说道:“我哪敢怪您，我和姜度这么多年的朋友，我帮他是应该的啊，他以前也帮过我不少的，再说，我也真是喜欢小宝，小孩子乖得很，不吵不闹的很好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