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白心里咯噔一下,“跟皓皓有关?他为什么一直顶着你的名字生活?”
“皓皓那时候身体刚好,我姨母家儿子去世,受打击很大,她想接皓皓去住一段时间。话是这么说,去了就回不来了。”
“为什么?”萧白追问。
“第一,我姨母身体不好,不能再要第二个孩子,虽对我们说的接去住一段时间,其实算是过继过去。”
“第二是什么?”
“第二,比较悲惨,那个女人有S的嗜好,她儿子其实是被她自己虐待死的。”
“你去之前……就知道?”萧白嗫嚅道。
“……嗯。”
萧白离开后,钱岷走进来。
“总裁,萧白送您回来,去卫生间接了电话。从监听过程,大致了解,那个人是一位医生。”
“总裁,电话号码已经到手。”这时程越也走了进来,“我跟他关系比较近,并没有引起怀疑。”
徐潇潇露出一丝笑容,与平日截然不同,没有往日的干净,多了几分成熟稳重,“很好,按计划进行,钱岷给我好好查查电话这个人,我要他的一切资料,程越,你找人盯住萧白,他去的一切地方,都必须汇报给我。”
“是!”
钱岷程越出去后,徐潇潇坐在位置上不知在想什么。
“还是要感谢方韵的,虽然撕破了日记本。但若不是这样,还找不到线索。”
——这是我表哥的联系方式18XXXXXXX
原本没头没尾的一句话,这会儿全部有了答案。
徐潇潇冷笑,萧白,你不是拍着胸部保证过不知道徐皓皓的下落吗?
第59章 seven
“小徐主任,喏,又一束花,七朵哦,我看你就从了吧?”齐钰笑呵呵的打趣。
徐潇潇接过花,有些走神。
——其实呢,很害怕,甚至都不敢去想。everyday,everynight,日日恐惧。怕袁宝佩真的忘了自己,怕有别人代替自己去到袁宝佩身边,归根到底,还是舍不得袁宝佩,那是宝贝,是心头肉。
徐潇潇心想,爱是个什么大不了的东西呢?值得你这个劳心劳力日夜纠缠。
“发什么呆?想什么呢?你不会真被感动了吧?七朵玫瑰而已,也不过连送七天罢了。”
徐潇潇摆摆手,“怎么会?我又不是小姑娘,只不过是单纯的觉得七这个数字很好。”
“七”这个数字又多好呢?七七情人节,却也是牛郎织女跨不过的砍。
也是那个傻家伙跨不过的砍。
如果说第一天是甜,那么第二天可以说是在蜜里度过。
徐潇潇不知道徐皓皓怀着怎样的心情写下这些话:
甜甜的诱惑,爱的原身,是无罪!
第三天:
我是你永远的宝贝儿,我记下了,袁宝佩你也要记得!
第四天:
从来没觉得如此幸福,简单的歌声,有你,有我,足够。
第五天:
害怕自己会是那是猴子,费了好大的力气去捞月,轻轻一触碰,却是一场空。
第六天:
袁宝佩,别以为只有你一个人过目不忘,我也会唱,我还记得《错爱》的歌词:
分开是很无奈的选择
看着你痛苦也日渐消瘦
一天一年日久弥深
直到重新看到你温暖的笑脸
可惜从前你只敢偷偷暗恋
分不清爱人也不埋怨
她不是我啊
只是长了一张相似的容颜
……
至于seven?
已然分手。
短短几句话,恋爱的天数都未超过的天数,却酸甜苦辣尝了一遍。
徐皓皓是个怎么样的人呢?在徐潇潇看来,就是“乖”,从小乖到大,听话,听父母和兄长的话。
他的性格是那种不会说煽情的话,有些毒舌,是个行动多余言语的人。
虽然比徐皓皓多出生一会儿,俨然,其实弟弟更像哥哥一点。
哥哥很黏弟弟,这是所有认识他们的人都知道的事。总觉得不可思议,或者说,有那么优秀的哥哥在,弟弟不说黏哥哥,却总是嫌弃的不得了。
每次徐潇潇惹毛徐皓皓,徐皓皓甩脸走人的时候,别人玩伴几乎都在为徐潇潇打抱不平时,大概只有徐潇潇一脸笑容嘴里说着没关系的话,然后屁颠屁颠的跑到弟弟面前开始讨好。
别人眼中的大度哥哥徐潇潇,其实他知道,徐皓皓一个人还可以过得有滋有味,而他一旦离开徐皓皓就想离水的鱼,结果只有一个。
十多年的日日夜夜,陪着徐潇潇最多的也只有徐皓皓这么个人了。小时候生病做手术,从麻醉剂效果消失被痛醒的时候,看到床前小小的脑袋瓜时,心底说不出来的感动。时至今日,徐潇潇还记得徐皓皓头顶的软软头发和有着清晰弧度的发璇。
哥哥怕黑怕孤单,几乎是只有弟弟才知道的秘密。徐潇潇不是天才,只是承载了父母的期望太多,连同徐皓皓的那一份。他的门门功课全优,不管什么大赛小赛是比知识还是比体能或者艺术以及乐器类,他的优势特长被别人称赞和钦羡时,他其实不过是不想弟弟过得轻松恣意一些。
同样,除了本身的天分,徐潇潇的努力,徐皓皓都看在眼里。
徐潇潇经常觉得,徐皓皓对他来说,是兄弟,是家,是朋友,是伴侣,甚至是另一个自己。每当发生不好的事时,回头就能看到徐皓皓站在自己身边,就有了走下去的勇气。
“想什么呢?电话响很久了?不会又是想你那个弟弟吧?”
徐潇潇没说话,接了电话,眼神都变了,齐钰有些莫名其妙。
作者有话要说: 短小了
第60章 安静的病人
当你慢慢向我走开,我的目光随着你的步伐缓慢移动。其实,只要你肯注视我的双眼,就发现经常抱怨忽视了你的我,眼里的爱和不舍。可惜,从头到尾,你始终不肯看我一眼。
——by徐皓皓。
天气很好,阳光柔和,风也温润。只是春天轮回了多少次,还有待商定。
光偷偷从窗户钻进来,无声无息,就算有声有息,估计也没人注意到吧。
哦,忘了说,这里是疗养院,这里住了一个神经病。
你看,四面洁白的墙壁,他一个人面壁似的,坐在床上盘着腿对着拐角唱歌。平平的语调,哼着几乎不成调的歌曲,视线也许在望着窗外的某处,也许只是无意识的神游。短短的柔软发茬,逆光,像浅浅的绒毛,多了些乖巧的味道。
“在唱什么?能告诉我吗?”
徐皓皓听见声音,先是愣了一会儿,像机器人一样慢慢转动脑袋,瞅着萧白看了一阵,又转了回去,继续哼哼着断断续续的几个音符。
“萧先生,您来了。”
萧白移开落在徐皓皓身上的背影,见不知何时,护士走到床边。
门外,萧白望着万里无云蓝的异常美好的晴天沉默了半天。
“最近,他……怎么样?”
“比刚来的时候,好了一点。刚来的时候,谁都不理,现在和他说话,他偶尔也会做些回应。您也看到了,最近他总是在唱歌,唱的什么,我们也不知道。还有……”
“怎么?”
“还有就是,某次我值班,徐先生先是坐在床上自言自语,我也没听懂他在说什么。忽然徐先生手里握着的某个东西掉床底下,顿时他……就咿咿呀呀激动起来,我赶紧从床底下把东西捡起来给他,那是一枚戒指。我头一次见他这么大的反应,就开玩笑说,这是什么宝贝儿,这么珍贵。哪知道,刚说完,徐先生就……就哭了……”
萧白笑了笑,乐呵呵道:“哭了好,这家伙,清醒的时候,打他都不哭。这么些年,憋的也不嫌难受。趁现在迷迷糊糊多哭几次,没准哭着哭着病就好了。”
当年某个不知名的小破医生,说了徐皓皓很快会疯,结果徐皓皓真的疯了。
只不过疯的时间是在他掰着手指头,硬是撑了一个星期,只等送走那只“宝贝儿”,才肯安心疯过去。
徐皓皓这个傻蛋,安排好了前男友,安排好了亲哥,还替人规划了一个美好的未来。怎么就不能替自己打算打算,疯了就待在这个小破地方?
“……”护士见萧白还有闲心开玩笑,原有些放不开的心绪忽然间里放开了。就算是自欺欺人,乐观一些,也比活着见不到一丝光要好的多。这种病,说白了,也许一辈子都要待在这牢笼里。念念不忘者大多数人都是感情深到极致,太重要了,所以连一丝丝火星点的光芒都舍不得抛下。
“那个戒指,也许是关键所在,所以……”
“没用了……”
“什么没用了?我不太明白萧先生话的意思。”
“那宝贝儿,已经……不在了……”
宝贝儿确实是宝贝儿,只是宝贝儿的从来不是戒指,而是那个被他叫了无数次的名字而已。萧白透过门缝,瘦骨伶仃的那个安静的有些让人心疼的傻瓜,你的宝贝儿呢?怕是说出口都是一种钻心的痛。
其实只要有了爱的欲望,必然会产生爱的火花,只要两个人感情愈来愈浓烈,必然会有一方被爱灼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