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惯例,高三初八是要开学的,但今年上头政策下来了,说要给学生们放松身心,这假就统一放到元宵后,初十后,走亲戚一类的事情也就基本完成了,家里的客人也少了,许多人都位归岗位,一切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于析在家里窝了两天,看看书做做题,心情算是沉寂了下来,他有时候想事情想得很开,人生在世不称意十有八九,他现在所遭遇的实在构不成他无病呻吟的理由。
说到底,他们三个有点像小孩子的过家家,过去了,也就散了,虽然偶尔想起来会留恋也会伤心,但经历过了,时间久了也是可以释怀的。
那时候,于析还没有明白,有些事情是真的能够把一个人打垮的,无论他如何想得开如何拼了命的想忘记也是徒劳无功,就如同在他心里打了块木桩,轻轻一碰就足以牵动五脏六腑,在午夜梦回都会痛得泪流满面。
作者有话要说:
怎么说呢,少年于析对少年林诉的情感是那种懵懵懂懂的,顶多算有一点点青涩的小苗头....不知道我这样说你们能懂我的意思吗?
第12章 chapter12
北京虽说位于偏北方,历年来的冬都是雪花纷纷的,但若要形成世界一片洁白的景象却是少见,年十二晚,北京下了今年最大的一场雪,来势汹汹似乎想要将北京城掩埋在飘飘的鹅毛里。
于析打着游戏机趁空挡抬头看了窗外一眼,悠黄的路灯照着絮絮而落的雪伴随着呼啸的风,萧瑟的意味浓厚,屋外冰天雪地,真难想象今夜还有人敢出门,游戏机里传来机械的GameOver,他撇撇嘴觉得无趣,抛了游戏机,转了个身就往床上爬。
砰砰砰,极其细微的声音,于析身形一怔,猛的回过头去盯着那扇在寒风里摇曳的玻璃窗,只有风声烈烈,他莫名其妙松了口气,只当自己幻听,这么恶劣的天气,林诉怎么可能会出现,不要命了不成?
砰,砰,砰,像砸在于析的心里,激起层层涟漪,不对,不是幻听,于析三两步跑到窗边,擦擦结雪模糊的窗,眼睛越瞪越大,老式路灯下,那一团看起来渺小得似要被淹没的身影映入他的眼里,他心中大惊,几乎是冲着去拿了外套,又到衣柜里搜了件最厚的棉外套,动作迅速的跑下楼,于爸于妈正在楼下看电视,他动作慌张把两人吓了一大跳。
于妈最先反应过来,嚷道,“兔崽子,外面要冻死人,你去哪儿?”
于析无暇顾及,套了双鞋,匆匆应了句,“我马上回来,”就拉开大门冲了出去。
他一出门,就发觉外面的天气比他想象的还要糟糕,低得似乎可以把人血液冻结的温度,凛冽的风拍无情的拍打在他身上,刺骨的冰凉,他裹紧了外套咬着牙往对面跑,每几步他的头发上就都是雪花,鞋子也在瞬间湿透。
路灯下的林诉穿着一身黑,从头到脚包裹起来了,只露出一张冻得苍白的脸,平时自有嫣红的唇也无了血色,直打抖,看见于析出来了,习惯性张开双臂想要把他搂入怀里。
于析却在离他两步的距离停下来,说不出现在看到林诉是什么感觉,好像并没有他想象的被欺骗的气愤,反而心里钝钝的疼,他把带出来的棉外套丢给林诉,说话的时候上下齿直打颤,“穿上。”
林诉抱着棉外套,像只受伤的小兽,目光瞪着于析,“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他在外面久了,一直合着唇,冻得两瓣唇都沾在了一起,一说话上下唇就被迫分开,唇皮撕裂血将他的唇染成妖冶的红,触目惊心。
于析的目光都被他满嘴的鲜血吸引了,他却被冻得仿佛不知道痛,只瞪着于析等于析回话。
“你现在快回家。”于析注意到不远行有一辆被雪覆了顶的宾利,猜测林诉不是一个人过来,抖着声音,“这件事我们过两天再说。”
“你现在就和我说清楚,”林诉上前一步狠狠抓住于析的手,那手已经不是常人的体温,摸起来跟块硬邦邦的冰块似得,冻得于析还算暖和的手也结了冰,林诉喘着粗气,“我他妈又哪里惹到你了?”
于析手指也僵硬了,这鬼天气根本不能多待,再待下去要出人命的,他望着林诉不正常的脸色,没有将他的手甩开,硬了硬心肠,说,“你不要装了,我知道你和陈透的事了。”
林诉只一瞬的恍惚,眼里就立刻染上怒火,声音都拔高了,“你他妈因为陈透胡说八道就不理我?”
于析又气又急,用力甩开他的手,脱口而出,“是不是胡说八道你心里清楚。”
林诉彻底被惹怒,喘息又重又急,也不知道突然哪里来的力气,发了狠的抓住于析的脸,于析大脑一片空白,林诉就已经亲上来了,那或许撑不上一个吻,林诉只是在发泄自己的怒气,张嘴就啃,点点血腥味从他冰凉的唇间渡到于析的唇齿,于析被他咬得一疼,伸手抵住林诉的胸口,用力一推就把他推得退了两步。
“林诉,你太过分了。”于析擦擦一有点出血的唇,若说他刚才见林诉还有一点心疼,现在这点心疼也被林诉的态度磨得消失殆尽。
在这冰窖一般的天地里,他浑身都如冻结,不愿再纠缠下去,于析缓了缓气,“那外套你穿着,我先走了。”
“你敢走?”林诉低吼,怒气腾腾的。
于析瞥见宾利车有个男人下来了看着他们这边,他微微放心,此刻他思绪混乱,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林诉——在他孤立无援时唯一陪着他令他心生接纳之意,却也无时不刻不在欺骗他的人,他沉了沉声,“快回去吧。”
林诉见他是真要走,红着眼喊,声音散在呼呼的风声里,“于析,我爸要我转回以前的学校,我们以后可能都不会再见了。”
于析心里突然被针扎了一下,没有出血,也不是特别疼,但他却酸了鼻子,脚步顿住,大雪纷里,于析僵硬的笑了笑,“嗯,在那边不要欺负别人。”
真是婆婆妈妈的,于析想敛了神色却收不回笑,林诉表情像受了极大的屈辱,末了,冷笑一声,“你没资格管我。”
话落,深深看了于析一眼,抬步而去,黑色的单薄的背影在雪中好像一下子就能消失不见,于析看着,竟觉得有些可怜,而其实,在这场荒谬的交情里,最应该值得叫屈的应该是他才对。
于析站在原地看着林诉上了宾利,那尊贵的车似给他们划分了一道界限,将于析隔绝在外的冰天雪地,直到宾利扬长而去,于析还是站在雪地里,赤红的眼,颤抖的双肩。
“小兔崽子,你傻站在那里干什么?”于妈响亮的大嗓门在夜里显得更宽阔。
于析转过身,于妈裹着一条大披肩穿着大棉裤站在家门口,脸上的表情跟要揍他似的,他吸了吸鼻子,跑过去,没等于妈开口骂他,他一下子钻进于妈的怀里,撒娇着,“妈,我想吃饺子。”
于妈被他的动作逗笑了也忘记骂他,“冻傻了,大晚上吃什么饺子?”
于析闷闷的不说话,于妈温暖的怀抱让他死命撑住的泪水啪嗒啪嗒的落,于妈发现的时候把他拉进家里,哎呦一声,对着沙发上的于爸喊,“他爸你快过来,小析怎么回事?”
一个风风火火的女人却因为自己的孩子哭了像个小孩子一样手足无措,于析擦了擦泪水,反而还要来安慰她,“妈,我没事。”
“没事你哭什么?”于妈伸手抹了他一脸,小心翼翼的问,“失恋了?”
于析一怔,笑得比哭还苦,“嗯,失恋了。”
“爸爸和你说啊,男孩子失恋没什么的,想当年爸爸我。”于爸看见于妈的目光,立马改口,“明天让你妈给你做饺子吃。”
于析破涕为笑,揽着于妈的手,“妈,明天咱们包饺子吧。”
于妈笑骂了一句,“小兔崽子。”
窗外雪还在下,风亦未停,于析却觉得,方才冷冽异常的心一下子就暖和了起来,其实没什么的,他这样告诉自己,一切都过去了。
元宵节,所有人都抓住年味的最后一条小尾巴,大街上张灯结彩,于析一大早就被于妈抓去菜市场挑今夜的大餐食材,逛了足足两个小时,母子两才大包小包的回来,于析累得精疲力尽,回家还让于妈使唤打扫客厅,一顿折腾下来,这一天虽说是元宵节,过得跟清洁工似的。
于析在抽空睡了个午觉,睡到一半,却被手机信息提示声给吵醒他,他迷迷糊糊拿过手机一看,手机上显示的林诉二字让他一下子就清醒了,他打开短信,上面写着——我明天就要走了,于析,希望你念在我们这段日子能来送我一程,下面是一段地址。
于析抓着手机的手紧了紧,林诉这样服软的口气,于析不是没有听过,那清凉的带着点刻意的鼻音于析可能永远也忘不了,他在床上坐了很久,沉默了很久,抛去那层欺骗来说,林诉其实对他不错,一旦有了这样的想法,林诉好的一面也就浮现上来了。
于析重重叹了口气,又看了手机屏幕一眼,就当是最后的告别吧,他翻身下了床,换了身衣服,到大厅的时候,对在厨房忙活的于妈喊了一声,“妈,我出去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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