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长受闺蜜之托,当然尽力,用肩膀撞了撞叶婉莹,小声道:“去啊,加油,我先走了。”
叶婉莹上前两步,看着和春,耳根发红,表情倒还从容淡定:“我有点事想跟你说。”
曲景明听了,头也没抬,翻过手里的火鸡翅,对和春说:“多刷油,光刷酱油不行的……搞不定了喊我。”说完,放下手里的工具,也走了。
我现在就搞不定啊!和春无奈地看了两眼曲景明的背影,心里七上八下乱七八糟的,定了定神,才看叶婉莹,试图保持他大流氓的风范,笑得痞里痞气的,问:“什么事啊?”
叶婉莹这个女孩子很有气质,耳朵红了大半,眼神还坚定自信,无形中给自己增添了几分魅力,她直言道:“我想跟你告个白,我喜欢你……想听听你的意思。”
和春没少过这些经验,但叶婉莹还是不一样,也许是因为她跟曲景明有瓜葛、也太熟,他没办法像对别人那样杀伐决断一般立刻回答。因此他想了一下,目光越过一片杏树,不甚明显地落在曲景明身上,才感到心定了些。
片刻后,他看向叶婉莹:“不好意思,谢谢你。”
他言辞简单,语气有点温柔,甚至笑了笑。叶婉莹愣住了,似乎没想到和春会这么果断,又尚留温存。她一时不知道如何解读和春的温柔和笑容,慌乱使耳朵上的红蔓延到脸上,刚才的坚定自信被一句话轻易瓦解。
和春说:“我把你当朋友,如果我说过什么让你误会的话,希望你原谅我。”
叶婉莹低下头,右手食指无意识地捏了捏虎口:“那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啊?”
和春默然了须臾,点点头:“嗯。”
叶婉莹:“我认识吗?”
和春:“应该认识。”
叶婉莹:“那我可以知道吗?”
和春没有回答,低头翻了一下手里的火鸡翅,底下那一面烤得有点焦了,他咬咬牙:“这个火鸡翅我不太搞得定,我喊曲景明过来,可以吗?”
叶婉莹哪里有心情管他的火鸡翅,听了他的话,抬起脸来,深深看了他一眼。那是和春这辈子从女孩子身上见过的最深最重,他丝毫头绪也解读不出来的眼神。然后,她笑笑,轻轻“嗯”了一声,转身走了。
第43章 同流合污
曲景明回来,跟和春对视了一眼,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但有一种默契在彼此之间流淌,他们已经理解了对方的意思,现在专门就这件事说点什么的话,反而显得八卦和轻浮了。
一则,曲景明知道叶婉莹的认真,也明白和春心里把叶婉莹当朋友,拒绝朋友拳拳真心,他难免感到有失义气、怀抱歉疚,这种不好多问。二则,站在叶婉莹朋友的立场上,他更不该立刻就去打听八卦。
即使好奇还是有的。
后来,叶婉莹几乎没有再在他们的视线中出现过,通讯软件的好友列表中,她的头像也总是暗的,两个男孩子偶尔草草讨论过她是不是故意消失的,可面对这些问题,他们天生就是潦草的物种,触个边,就没再细究。渐渐的,这件事情和这个女孩子,都淡出了他们的生活。
这一年,彷州的冬天来得特别早,十一月中有几天的气温奇低,又偏偏赶上校运会。按照惯例,为了校运会的时候班级广播体操的环节能够整齐划一,每个班都会订班服,短袖。于是,运动会第一天,一个开幕式下来,操场上就满是打喷嚏的人。
很不幸,曲景明也是其中之一。
但和春很快有两个项目要参加比赛,出于兄弟情谊,他无论怎样都还是要看完的。于是就这么又这么一拖拖过了两个小时,等和春都比完赛,又领完奖,已经快到午饭时间,然而他也不知道是因为有点感冒了,还是纯粹困的,一点食欲都没有,只想回宿舍睡觉。
“那你回去吧,我一会儿给你打包。”和春大口大口灌着班级服务处的水,给自己灌完一瓶,又拿了一瓶碳酸饮料,对曲景明偏了偏脑袋,“走吧,我送你回宿舍。”
走之前不忘交待后勤保障的同学:“记一瓶啊,不然班主任又要说我。”
后勤保障同学瞟他一眼,只见他已经把瓶盖拧开,递给曲景明……想了想,把和春后面的2改成了1,然后新添一笔“曲景明:1”,反正老师才不会在乎他的宝贝优等生不劳而消耗一瓶饮料。
和春跟曲景明走到宿舍楼下,被曲景明打发走了,自己上了楼。
经过朝夕相处的两三个月,曲景明发现和春及其暗藏的心思,果然不是什么洪水猛兽,至少和春仿佛会自己克制,似乎也没有什么非分的打算,除了对他太好了一点,也没有什么危险迹象了。
新学期第一个月结束以后,他们也不出所料地结束了同桌,和春的课余爱好又跟学习没半毛钱关系,所以他们除了一起去教室、吃饭之外,其他的基本是分头行动。相比起初中不同班,他们被新环境冲击得疏远近乎陌人,曲景明更喜欢现在这样每天都在一起,又不至于近得出问题的状况,他从中感受到了某种平衡的舒适感。
他原来担心的情况,比如和春这个脑残会做出点什么鲁莽的事,说出点什么难以挽回的话,或者自己有意的无差别对人平易近人会让和春失落……统统都没有出现。那家伙也未必是不想做、不想说、不失落,但他好像、也许、应该、的确不再是个凭一点个人喜好和私欲,就冲动行事的小脑残了。
多少年过去,他竟长出了可观的智商,是个精于权衡利弊的准商人了。
曲景明甚至不情愿地暗自承认,在人际交往上,他比自己厉害多了。自己只是装得好相处,而他是真的好相处,一张脸上总是真心灿烂的笑,谁见了都讨厌不起来——方大懒之流除外。
脑子里零零碎碎地想着这些东西,曲景明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结果一觉睡到傍晚。
睁开眼睛的时候,外面天色已经暗了,宿舍里更暗。他翻了个身,感觉脑袋有点重,身体也有点发热。从他的视线朝宿舍的公用长桌看去,能看到在他常用的那片范围中多了一个打包盒,那想必是和春给他打回来的,见他睡着了就没叫。
但现在他也根本不想吃东西。
校运会期间白天不用上课,晚自习还是照常的。他躺着掂量了一会儿,然而脑子里懒洋洋的,实在也没掂量出什么结果来,最后看闹钟时间差不多了,还是自然而然爬起来,洗了把脸,扒了两口和春打包的饭菜,就去教室了。
和春比他到教室还晚,大冷的天,却依旧穿着班服,抱着个球风风火火地冲进教室来,视线一扫,落在前排,就跑过去了。
“没事儿吧?我看你下午睡得很沉。”
话刚问完,看到和春的脸色,又自问自答:“看来病了,我看看,发烧没有。”说着,就伸过手来,覆在曲景明额头上,另一只手试探自己的体温,得出结论,“烧了,不行,咱们请假吧。我下午刚好给姐姐打了电话,她在彷州呢,我们出去看病,顺便去找姐姐。”
曲景明:“我可以请假看病,你不行啊。”
“那有什么难的。”和春矮下身来,靠近到他眼前,近得几乎要呼吸交缠了,曲景明下意识屏了屏呼吸,本来就微微泛红的脸色更红了,和春嘿嘿笑了两声,“快把病毒传染给我。”
曲景明:“……”
和春有点贱性,如果曲景明不经意靠近他,他就会紧张无措,但要是他自己主动去亲近,就一肚子坏水,把紧张这种娘们儿情绪抛光光,不仅冷静得很,还有功夫观察对方的每一丝反应。
他感觉到曲景明短暂的屏息,就觉得心满意足,不再得寸进尺,转而拿了曲景明桌上的水:“你是感冒后喝过的吧?”
曲景明一看就知道他要干什么,伸手去抢,结果自然落了空,只好挥挥手:“你随便吧,瞎折腾。”
和春乐颠颠地把水瓶抱走了,留下一句:“等我一节课,病给你看。”
曲景明无言以对,心想,真是高看他了,脑残就是脑残,再怎么进化也没法儿完全去除脑残病根。
然而,脑残少年那边是动真格的,他喝了曲景明的水,又趁着刚刚运动回来的一身热汗,跑到卫生间洗了一把过分彻底的脸,冰凉凉的水毫不客气地往自己身上每一块裸露的皮肤招呼,又死皮赖脸跑去跟坐在教室风口的同学换了座位上自习。
一节课后,他成功打上了喷嚏。
然后立刻屁颠屁颠拉着曲景明跑校医室,极尽他语文作文五十分的文采,把他们的病情添油加醋地跟校医描述了一番,尽量把自己往“马上就要死了”的级别拉……校医看过的小聪明数不胜数,没等他说完,就让他们都把温度计取了。
和春取下温度计,看了看,反复确认水银上升的位置,才37.5,不至于需要跑到外面去。他皱着脸说:“可能测量时间还不够呢,没测出我的真正体温。”
校医呵呵一笑:“我还不知道你想干什么?看你平时走过路过都打招呼贿赂饮料,我就帮你这一回,也就校运会,出校门容易,不然我懒得帮你做这个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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