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揍是不是?别以为你结婚我就不敢动手啊。就算我不打女人也可以打你老公!”
“看你那心虚的样……还没得手吧?”
“这你又知道?”
“废话,就你那德性,真得手了还不秀恩爱秀得天下皆知?”
“就你知道的多?红包也堵不上你的嘴!拿了红包赶紧去门口蹲着,还有其他客人等着你两公婆招呼。”
“好久没见过小应你吃瘪的样子了,看来我一会需要特别去敬一下你那位朋友。”新娘子很是俏皮地眨了眨眼,简单了交代了几句,很快拉着新郎回身去招呼其他亲友。
小院子里摆放着好几张硕大的圆桌,桌面摆放了满当当的水果茶点,往来的亲友们大多都是村里相熟的旧识,彼此之间热热闹闹地凑在一起聊着天。韩应打了一阵招呼,拉着容川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抓了个橘子在手里一心一意地剥着,隔了一阵,才试探性咳了一下:“那个……阿梅从来都是这样,嘴巴大又不缺心眼,我就是之前把你照片发给他们看了下,你听到了啥也别介意。他们随便开玩笑,做不得数的。”
大喜之日容川自然也懒得去计较这些细节,只是挑着眉毛有点好奇地问:“应聚聚这柜出得也是天下皆知啊。你的那些个亲戚朋友好像就没有不知道了的吧?”
“差不多吧。”韩应满不在乎地嘿声一笑:“之前在家看基佬的毛片被我爸撞到了,吵了一架就给招了。老头子打我打了小半年,去亲戚那儿讨偏方治我的毛病讨了一圈,最后我人没直回来,全家人倒是都知道了。念大学的时候遇到的事你也清楚,被人搞到学校里闹了一阵,加上玩儿中抓次远壁破了,就差不多传开了。不过这也不算是什么坏事,虽然倒霉的事没少撞见,但老子出了个柜就把这两口子撮合在了一起,也算是当了回媒人,嘿嘿。”
“诶?什么情况,赶紧来八一八。”
“这事其实也没啥好八的,基本都是黑历史……”
韩应把剥好的橘子朝他手里一塞,回忆起往事也是一脸感慨:“这两口子吧……魏宸是我从小玩儿到大的死党,薛梅我是高中同学,因为经常凑在一起玩儿,我也没把她当妞儿看。后来不知道她哪根神经抽了给我写了个情书,我那个时候对弯不弯的也还没概念,就觉得找个班花当女朋友挺有面子的,也就和她处了一两个月。后来有天去她家玩儿,两个人凑在一起看毛片,相互摸了几下准备滚床单,结果死活没硬起来。她大概觉得受了侮辱伤心了老半天,后来把事情告诉了阿宸。阿宸一直挺喜欢她的,从那个时候起就陪着她,但因为和我是兄弟,怂着一直没敢告白。后来我知道了这事,就在他们面前出了个柜,他们没啥心理负担就好上了,过了这么多年,也混到结婚这步了,嘿嘿。”
“够精彩的啊!”容川一路津津有味的听到最后,八卦之心得到了巨大的满足:“所以等一会新郎新娘致辞的时候是不是要加一句,多谢应聚聚当年不举之恩?”
“滚蛋!”有关总攻的原则性问题受到了质疑,韩应当即厉声反驳:“别去他们面前瞎起哄啊,老子举不举你还不知道?”
“诶?我为什么会知道?应聚聚的炮友花名册和后宫传电子书我又没下载。”
“还用下什么狗屁电子书?你愿意的话咱们现在就可以进他们家房间试试!”
“咳咳……”容川瞬间被呛了一下:“这位朋友不要青天白日的在人家婚礼上公然说黄色冷笑话!”
“废话!这话题难道不是你自己先撩的!”
“……”
容川难得没再回嘴,低头默默啃了一瓣橘子。
刚才这几句调侃贸然出口,想着不对劲的时候已经来不及收回了。虽然并不是道貌岸然的假道学,但三次元里他向来还是保持着彬彬有礼的文雅姿态,只有在最亲近的朋友面前,才会偶尔飚几个荤段子。
记忆中这种暧昧不明类似*的话,似乎也只有曾经和哑笛无声交往的时候才会说出口。
二次元里他混迹抓圈时候栽过的两次大跟斗,一次因为peafowl一次因为哑笛无声,归根到底都是说话缺乏分寸,把距离的界限搞得模糊不清,无意识的撩人导致了情债苦果。裸照事件之后,他算是深刻的反省了一下自己,即使面对二次元的朋友,满口跑火车的作风也收敛了不少。面对韩应,原本更应该是是泾渭分明的划着隔离带,把一切可能带来误会的言辞举动都扼杀在摇篮中。
然而对方的热情来得太过直白,即使屡次被拒绝也能在短暂的沮丧之后又回复满腔的斗志,一往无前盲目自信的样子看上去十分傻缺,却带着摧枯拉朽般让人无法忽略的声势。野性勃发的进攻就算一败再败,却也悄无声息地在他心里上洒下了一把烧不尽的种子,稍微空隙,就和他的主人一样,韧劲十足的一顿疯长,坚定执着,无孔不入。
有什么东西带着强硬又野蛮姿势,无声无息地已经在心里生根破土。
虽然这个突如其来的认知,容川此刻还并不想承认。
☆、第33章 乱战(1)
婚席的流水宴从中午开始摆到了晚上十点,魏薛两家专门从村子周边请来了十几个知名大厨联手操刀,一盘盘*新鲜的菜式轮番朝着桌子上送。
虽说传统的农村婚嫁的流水席又叫三八席,通常只备8个凉菜和16个热菜,最硬的菜式无非也就是鸡鸭扣肉红烧丸子,但这村子本就富庶,新郎新娘又都是身家不菲的当地大户,哪里会在这种时候丢了份子,各色山珍海味交错着上了个眼花缭乱,衬着新娘挂满了手臂的十几对金镯子,简直一副藩王嫁女的豪华派头。
魏家小两口早几个月已经飞去马尔代夫搞了场逼格甚高的西式婚礼,眼下回乡再办,无非也就是顺应习俗,把街坊邻居同事发小凑在一起热闹热闹,一切只图高兴,倒也省掉了不少繁文缛节,就连本应该蹲在房间里规规矩矩等着新郎掀盖头的新娘子,也格外豪气的提了个酒瓶一桌桌的挨个敬酒。
一顿酒敬到月色初上,全然放飞的新娘子终于被伴娘团的小姐妹们送进了喜房。一直起哄导演着各种黄暴画面的亲友团们眼看着女主角下场,凑在一起商量了一阵,就高声嚷嚷着要续摊。韩应花蝴蝶一样满场子乱窜客串了半天司仪,这个时候虽然领结也歪了,嗓子也哑了,却是十分自觉地担起了主人家大亲友的角色,朝着新郎官交代了一声,拉着容川骑上了摩托,威风凛凛一挥手,带着几辆车浩浩荡荡地开进附近的镇子。
容川从大学时代开始就很少再进夜店,看着韩应领着大部队,熟门熟路地摸到了某家名为“威尼斯之夜”的夜总会门口,顿时心生不详之感。才被韩应勾着脖子往大门里一带,震耳欲聋的舞曲声响立刻迎头而来,再往前走几步,烟雾缭绕的大厅里人声鼎沸,天南地北的口音混杂在一起,一派声色犬马的繁华景象。
“诶?东莞的服务业从业者不是已经大规模北迁了吗?生意居然还这么好?”
容川一路上被穿着清凉的姑娘们接连抛了好几个媚眼,好不容易挤到位置上坐下,已经被热浪翻滚的气氛捂了一脸汗,韩应挤在他身边坐下,脸色也不怎么好看:“妈蛋!今儿来晚了,又赶上周末,包房都被定满了。老子靠刷脸也只能刷到这么个卡座,实在是吵成翔!”
然而吵成翔的氛围也阻挡不了聚会的热情,刚刚坐下没两秒,已经有人红酒啤酒鸡尾酒轰轰烈烈地叫满了一桌。旧友相聚,自然少不了八卦做下酒料,一群人举着酒杯正在追忆的往昔,服务生忽然又端来了两只洋酒和几个果盘,冲着韩应一阵笑:“先生好,这是隔壁桌的小姐让送到这边的。”
韩应眯着眼睛费力探头看了一阵,一脸茫然地转头确认:“那几个妞你们认识?”
“不认识啊……这儿难道不是小应你的地盘?你都不认识我们怎么会认识?”
“不认识送什么东西?”
“想泡你啊!”
旧友们从小见惯了韩应被异性围追阻截送情书的香艳场面,大多也知道他对着女神级别的姑娘就只能盖着棉被纯聊天的黑历史,顿时爆出一阵嗤笑。
“艹!”
韩应无意中被人当成了小白脸,转眼再撇到容川一脸意味深长的表情,觉得十分没有面子,当即手一挥:“拿回去拿回去!老子和自己兄弟喝酒,让她们别在这儿瞎搅合!”
服务生送货未果,被韩应黑着脸一阵呵斥,赶紧捧着酒水果盘退了回去,嘀嘀咕咕的凑在隔壁女客的身边说了几句。没过几分钟,一阵浓郁的脂粉味飘了过来,几个浓妆艳抹的女孩一脸自来熟的表情,已经端着酒杯凑到他们中间。
“帅哥,一起凑个桌玩游戏,不介意吧?”
主动开口的女孩看上去二十刚出头的年纪,打扮得却是一派成熟风情。黑色的超短裙拉倒大腿根部,纤细的腿上套着渔网黑丝,涂得五颜六色的眼睛上粘着苍蝇腿似的假睫毛,满身浓烈的香水味惹得韩应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我们又不认识,你们隔壁桌坐得好好的,干嘛非要朝这儿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