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本身也很抢眼,蓝白基调原木装修看着就清爽。聂远买的是29楼,连带着天台打了个玻璃房,夏夜一抬头必定漫天星光,视野极佳。
跟着来的盛行逛了一圈啧啧惊叹,“老四,我也要申请留宿!”
聂远欣然应允,“行啊,待会儿回去就把票退了呗,有的是人抢。”
盛行垮下脸,“抢票多可怕啊,我还是回家吧。”
路行安从厨房出来听到这句也忍不住笑,“别啊,我巴不得有人跟我一起住呢。”
盛行捂胸惊恐,“你果然觊觎我的美貌!”
“去你丫的!”聂远呼了一巴掌过去,走到路行安身边问还缺什么没。
想到柜子里那些明显新买回来的餐具路行安压力颇大,他移开眼笑着说挺好,心里复杂地像打翻了油盐酱醋。
聂远心领神会又站回安全距离,招呼盛行准备出去吃饭,盛行抱着膝盖缩在沙发里骨头都没了,“点外卖吧,外面好热。”
路行安没意见,聂远倒有些头疼,和之前说的差不多他的确很少过来,对周边还没垃圾街熟。冰箱里空荡荡的,阿姨看他不常来也不放什么吃的在这,聂远勉强找出两颗蛋和一把面,提议道:“我没存外卖电话,要么下点面吃吧?”
路行安微讶,“你会做?”
聂远对自己的手艺还是挺有信心的,他跟路行安开始同居的时候两个人都不会做饭,路行安肠胃不好又不能老吃外卖,聂远便承包下了煮夫职责,怎么算也是老手了,特别会熬汤,下碗面小菜一碟,“等会儿别把碗啃了昂。”
盛行差点真把碗啃了,主要是饿的,好吃也是真好吃。简简单单一碗素面,撒把葱花浇上热油,黄黄绿绿的特有食欲,最底下还卧了只荷包蛋,路行安都忍不住夸他能耐。
“老四你下面太好吃了!”盛行呼啦呼啦吸溜着面,根本停不下来。
这话歧义的……聂远黑线,“你吃你吃别说话就行。”
路行安咬了口荷包蛋,发现聂远碗里什么都没有一碗纯阳春面,这才后知后觉想起来他刚从冰箱里就找到两颗蛋。自己咬都咬了实在不好意思再挟给他,路行安犹豫半天,还是爱幼占了上风,用筷子把蛋夹断,没碰过的那一半挟到聂远碗里,路行安催促他,“快吃吧,要凉了。”
聂远眨了眨眼睛,低低应了声,一口塞进嘴巴自卖自夸,“我就说我手艺好吧。”
“好好好你哪都好!”盛行狗腿,“你这么能啥时候整点大菜呀,比如肉啊,再比如肉啊肉啊!”
“得得得,就知道吃肉,等开学了做给你们吃行吧。”聂远哭笑不得,盛行狗腿恭维,“你看看你,出得厅堂入得厨房,功课领头武力值也凶残,还他妈腿长,什么样的人才能收的了你啊!”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路行安借口洗碗率先闪人,聂远憋了半天才骂,“……就你话多。”
盛行:“???”
放假这天聂远尽职尽责送俩室友去车站,又帮路行安搬行李去嘉园,入户的时候把钥匙给他还不放心,非让他做个指纹,省的钥匙忘了进不了屋。
事实证明聂远还是很明智的,路行安刚住到嘉园的第二天就忘了带钥匙,靠的指纹锁开了门,钥匙果然在鞋柜上忘了拿,路行安失笑,某些方面聂远比他还了解自己。
聂远偶尔会过来一趟看看路行安,路行安实在忙几次都没碰上,要不是冰箱空了又满好几次,路行安还不知道田螺先生聂远来过了。
今年雨水意外地丰沛,刚过中午天就暗的像半夜,黑压压的一片,空气又闷热,叫人心浮气躁,路行安一个不慎就划开了手,指腹挺深一道口子,不碰都觉得疼。
真正麻烦的时候是下班回去,他又双叒叕忘带钥匙了,偏偏指腹划伤指纹锁刷不出来,路行安无奈,只好联系聂远。
聂远接到电话的时候正跟祁奇然陪着爷爷在城外山庄避暑,嘴上调笑他几句人已经拿着钥匙往外走了,祁奇然拦住他不赞同,“这天都变了,回去路上肯定要下雨,你让他上酒店睡一晚得了。”
见聂远根本没听进去的无所谓样,祁奇然忍不住激他,“你不都说放下人家了么,现在这上赶着算什么啊?”
聂远笑容淡了淡,“帮我跟爷爷说一声我先回去了。”
祁奇然恨得牙痒痒,到底还是回去替聂远开脱圆谎去了。
刚上高速就开始下雨,雨滴狠砸下来逼着聂远不得不减速,好不容易下了高架又开始堵车,电台播报说是前面出车祸了,聂远焦躁地等了会儿,索性在下一个路口把车停到一边,打伞步行过去了。
等赶到公寓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三小时,聂远找了圈,在消防栓边上找到了路行安,大概是累了,路行安靠着墙合着眼呼吸平缓,像是睡着了。
聂远看了看他被创口贴包着的拇指,才算是知道他为什么进不去了,电话里他支支吾吾的聂远还以为指纹锁坏了呢。
开了门轻手轻脚地把路行安背进屋,把人安置在沙发上,正准备去厨房找点水喝路行安已经迷迷糊糊醒过来了。
路行安一睁眼就看到背对自己的聂远,灯光柔柔地打在他身上,显出些居家的温和,注意到他脚边一滩水渍,路行安走过去摸了摸他的胳膊,摸到一手湿意。
体温透过湿冷的布料传达出关切,聂远不自在地缩了缩胳膊,打哈哈说没事稍微淋到了些不碍事,路行安坚持让他赶紧去洗个澡换身衣服,推着聂远直接把人送进了浴室。
“我还没拿衣服啊……”
路行安干咳两声,到主卧随便拿了两件给他送去放在门口的衣篮里,聂远这才乖乖洗澡去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麻烦一个接着一个,聂远洗澡的时候路行安去厨房煮姜汤,几个响雷闪电过后,灯竟然毫无预兆地全灭了。路行安摸到窗前看了看四周,全暗着,估计是停电了。
原始的取光方式就是蜡烛了,路行安在公寓住了大半个暑假一直安分地呆在次卧很少翻其他地方,找了半天没找到蜡烛,只好去问聂远。聂远泡在浴缸里直叹流年不利,他夜盲啊……
按着聂远说的地方找了找,路行安终于成功找到蜡烛,蜡烛光有限,他只能慢吞吞挪来挪去不敢大动作,万一踢到桌腿什么的想想都疼啊……
坐了会儿聂远依旧迟迟没出来,路行安捧着蜡烛敲敲门,“阿远?还没好吗?”
聂远苦逼,“老大,我看不见……”
路行安尴尬,打开浴室门抱着衣服走了进去,把蜡烛放在洗手台上,路行安把衣服递给聂远,“快穿吧,我煮了姜汤等会儿去去寒。”
聂远也不自在,接过衣服就胡乱套,昏暗的光线像给聂远紧实的身体笼了层纱,朦朦胧胧地看不真切,路行安他们是一起洗过澡的,□□都见过,这次模模糊糊的,却叫他不由地脸发热,如果这时候突然来电了,路行安和聂远都会惊讶万分。
他脸红了
第32章 第 32 章
雨势不小反大,聂远留下休息.就着弱弱烛光两人相对而坐,手机电量告急也没什么好玩的,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家里的蜡烛是摆设性的香薰蜡烛,撑了没多久就熄灭了,屋内恢复到黑漆漆的一片,反倒比外边还暗了。路行安提议干脆去天台,有玻璃墙顶着不怕淋到还亮堂,聂远自然说好。
小心翼翼地摸索着往楼梯口走,中途被桌角勾得一个踉跄垃圾桶也踢翻了,路行安依稀能看到聂远的表情,带着懊恼和不爽,路行安忍不住爸爸微笑,拉住要去扶垃圾桶的聂远,“现在看不清楚还是明天再收拾吧。”
聂远在路行安面前掉了面子,觉得特丢人,闷着气继续往前摸,走得更小心了。不过短短一段路聂远磨蹭了半天还没走到头,路行安自然地拉住他的手腕引着他走,手腕上烧起来的温度烫得聂远一个激灵。也许是五秒,也许是十秒,心脏一分钟跳动的次数在75次左右,平均每秒跳动1.25次,聂远数着心跳,砰砰砰砰砰砰……
自己的心跳大概已经超过30,按正常心跳速度算需要24秒,24秒他能跑200米,聂远想,这么算的话他家得有多大啊……
聂远手指在没人看得见的地方伸了伸,想回握住那只手,想一根根扣进去,想再也不松开,想了很多很多,最后还是缩回掌心,没有逾矩一点。
和自己说好了的,不再做他讨厌的事。
心理活动再复杂身体上也只是细微的反应,路行安只觉得握着的腕部肌肉跳了跳很快趋于平静,归咎于彼此近来略显尴尬的关系,路行安带他走到楼梯口便松了手,保持在一个伸手可触又不那么近的距离。
登上天台后情况就好很多了,断电的只是嘉园这一片,路灯依旧工作,聂远总算能脱离睁眼瞎的状态。雨滴大颗大颗砸在玻璃房上,顺着墙面蜿蜒汇下湿漉漉的痕迹,世界像失去眼镜的高度近视朦胧一片,有种别样的美。
都存了和谐相处的心思,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大小琐事都拿出来扯扯,讨论讨论球赛,八八盛行和孙旭的感情生活,工作室的日常八卦都用上了。聂远过于拘谨,主要都在扮演倾听者,路行安一个人说了半天不免口干舌燥,“说得我渴死了,以前怎么没觉得说话有这么费口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