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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质 (唐十)


  唐灿见薛瑞恩没有回复,索性窝到瑞恩的床上,静静地陪她坐着。
  “如果你不想把自己憋坏的话,那就把事情讲出来吧。要想将伤痛治愈总得先让医者看到你的伤吧。”
  薛瑞恩在心里反复咀嚼着今晚的种种。越想越委屈,终于还是忍不住了。
  “你能替我保密么?”
  “我发誓!”唐灿手指苍天,信誓旦旦。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薛瑞恩为唐灿讲了一个曲折离奇的爱情故事。她双目放光地讲陆晓如何如何对自己体贴,如何如何拼命地完成自己的请求,如何寸步不离地照顾生病的自己。然后又湿湿答答地哭诉今晚的自己是如何如何的受伤。
  唐灿揪着自己一缕乌黑的头发听得津津有味。
  唐灿大学四年一成不变的披肩长发,有着黑芝麻油的色泽,一副溜圆的黑框眼镜遮住了半边脸。
  她喜欢成人之美又或是解人之危。不过,纵观她的行径,总觉得一切没那么简单。
  薛瑞恩虽然是失望、难过,却依旧是爱着。她不想陆晓就此身败名裂一蹶不振,于是在把这件事情透露给唐灿之后,便辗转反侧,睡意殆尽。她开始后悔,开始自责,怎么能逞一时之快便把陆晓推向舆论的深渊呢。她又想唐灿不会是那样的人,她既然答应自己了就一定不会讲出去。
  翻来覆去,辗转难眠。思来想去,清醒异常。
  “唐灿。”她轻轻地推着熟睡中的她,小声地呼喊着她的名字。
  “怎么了?”
  “你会保密的对不对。”
  “嗯。”唐灿随意回应着。
  起风了。
  黑夜深处传来一阵阵惊心动魄地低吼。厕所的门如若低声呜咽着,急促却很小声。
  薛瑞恩静静地望着窗外昏黄的路灯,心乱如麻。
  一阵急促的北风。树枝敲打着窗子。
  “他会在哪?他去了哪?此刻的他该如何难过?如果不是我的生病,他跟梁坤就不会相遇,所有的一切都不会发生,我们会顺利地毕业,然后找到自己喜欢的工作,或许我们还会在一起。可是这一切都回不去了!我究竟做错了什么?”
  风是那种干燥的冷风。
  骆安冉自己一人回了学校,带着忐忑不安的心,飞奔薛瑞恩宿舍楼下。
  “他呢?”芮曦看似满不在乎,却也露出了紧张的破绽。
  “他先在外面待几天,最近事情太多,散散心也好。”骆安冉回答得很敷衍,他此刻想证实的是陆晓与梁坤的那件事是不是只有他们四个知道。
  芮曦瞥了一眼骆安冉,眼角流出了悲愤,语气生硬的回应,这又不是什么好事,犯不着敲锣打鼓地四处招摇。
  骆安冉将目光移向薛瑞恩,问她的意思。薛瑞恩虽说闪闪躲躲却也是成功瞒天过海,将昨晚的事瞒了过去。
  一个迫切地想知晓去处,一个千方百计地隐瞒行踪。还有一个忧心忡忡担心包在纸心中的那一颗火种。
  一个有趣的处境摆在了他们三个面前。谁都有话,却都是欲言又止。
  芮曦对于自己在事件爆发时才清楚这件事是很不满意的。她并不是介意陆晓有了不同于常人的性取向,而是作为朋友却能被瞒这么久。
  她气自己,气自己不会察言观色,没有守好一个朋友该有的职责,硬是看着自己的好朋友跳进了火坑,自己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烈火焚烧的他无能为力。
  她同时也在气陆晓,气陆晓违背了作为一个朋友该有的原则。他竟硬生生地将欺瞒塞进了他们砌成的堡垒。
  可是,友情不就是喜欢就在一起么,又不是游戏,怎会横生那么多规则。
  所以她又搞不懂了自己到底在气什么。
  下雪了,在第一片雪花落下之前没有一点征兆。
  这是北京城2007年的第一场,也是最后一场雪。
  这个地方,这个季节的雪再怎么努力地凝结拢靠,也只能勉强凑成雪沫在这个荒芜的世界中凌乱。
  他们三人,像是演绎了一场盛大的告别,从一个端点转身,然后沿着各自的轨迹踽踽独行。
  比雨更稠,像是起了雾,却没有湿答答的味道。整个世界被罩了一层细密针脚的纱帐,随着没有源头的风四下飘渺着。
  骆安冉停下了脚步。仰面望天。
  细小的雪花簌簌地落在他的脸上然后快速的融化。
  每一个雪花都是一个骆安冉,他们没有目的地来,没有目的地融化,接下来永远是一个大大的问号。
  藏青色的马路像是铺了一层细密的霜。
  眼下,视野开始模糊起来,雪越下越大。
  落在衣上的开始堆积,开始不再融化。像是积郁的忧愁,一团一团湿了衣襟。
  当痛苦无法用语言或是文字来表达时,便只剩了无尽的寒夜和漫天大雪。


第19章 第十九章为谁痴狂,为谁疯癫
  “下雪了。”陆晓想着,在车窗上画了一个“琛”字。
  然后违心地笑了起来。他不想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笑。或许是无奈,或许是紧张,又或许是欲盖弥彰。
  欲盖弥彰!陆晓觉得自己想到了一个伟大的词汇来形容这个怪异的笑。
  他不想去邢骅琛的学校,他怕极了见到密密麻麻的学生,和那千千万万张弄巧成拙、颠倒是非的嘴脸。
  于是他选择了去往自己在深圳买的房子。
  说是自己买的,实则房产证归属人是邢骅琛。他至今还记得邢骅琛接到钥匙时脸上诧异的表情。
  陆晓喜欢看他这种表情。像是生气,有时那种画着亲情的责备。
  木已成舟,邢骅琛也只好顺了陆晓的意,收下了钥匙。可他心里想着,买房子的钱,等毕业了还是要慢慢还的。
  陆晓不晓得如何爱,怎么是爱,他只知道送钱、送物,他以为自己倾家荡产了,心里就满了,他以为,送出去,总会有什么回来的吧。
  邢骅琛在看到陆晓这一疯狂的举动之后先是诧异,然后是愧疚。他知道自己不能给予他什么,却也不想欠他什么。只能将这提前、被动的债务收下。
  他感激陆晓的情,却担忧陆晓的倾囊相授。渐渐的担忧变成了逃避,他真的想不出陆晓接下来又会下怎样一步险棋。
  而陆晓这方面,他觉得自己早已不是自己,自己全部的意义便是为邢骅琛的衣锦繁华,光荣前途铺路。他想的是满足邢骅琛的全部欲望,几近疯狂。
  一方是毫无保留的靠近,一方是想方设法的逃离。
  或许一厢情愿的感情本来就是尴尬的,他们以不同的速度从顶点出发,沿着一条没有尽头的射线,追逐,追逐。
  下雪的缘故,火车晃晃悠悠地爬了一整天。陆晓到达深圳的时候已是傍晚。他去银行查了一下自己的存款。
  40万,没有犹豫,购置了一辆奥迪A6。
  他想,自己是来道歉的。
  陆晓觉得自己很伟大,想着想着竟被自己感动。
  房子带车,240万。陆晓的父亲留给他的全部遗产,分文不剩。
  接下来,陆晓带着车钥匙进了小区。
  一路上他想象着邢骅琛接到车钥匙的种种表情。久违的倒八字眉,似怒似嗔的眼神,或是惊奇羞涩的笑容。
  本来还在担心房子空着,可当他抵达单元门口时发现屋子亮了灯,不由得激动起来。
  像是一个不断充气的气球,陆晓的血液沸腾、翻涌,在这个实实在在的皮囊中急速的游走着。
  气流不断地涌进,愈发地快速猛烈。
  在陆晓推开门的那一刹,已是极限的气球终于爆炸。
  红色的塑胶,破碎在屋子里的各处角落。零星的粉末躺在灰暗的角落里苟延残喘,世界中涌过一段激流,冲垮了摇摇欲坠的拦潮大坝。
  巨浪挟着骇人的涛声,来势汹汹。
  陆晓甚至听到了活在躯体夹层里的那个卑微的灵魂,无力的尖叫声。
  神经还在继续的爆破,躯体已经开始罢工。四天几乎没吃东西的陆晓颤颤巍巍地倚着门框。
  嘴角上翘的那一抹嫣然像是绝望又像是嘲笑。
  邢骅琛打理好自己的衣服,示意冯阡陌先离开。此时此刻的阡陌也不好再说什么,暂且不从陆晓这边想,单凭顾伊依这一方,冯阡陌就已经是罪人了。
  陆晓终于领略到了苏裕那天心里的滋味了,有一种被践踏的屈辱感却又有一种莫名的优越感。他寒冷的目光在冯阡陌的身上扫荡,看得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邢骅琛点了根烟,猛地吸了一口。尴尬?恼羞成怒?羞愧?愤怒?歉意?恶心?五味杂陈。
  冯阡陌走出门时还不忘淡定地说一句自己先回学校了。陆晓给了她一个礼貌的微笑,然后将门重重地摔上了。
  邢骅琛被吓了一跳,不过也没有声张,继续低头吸着烟。
  陆晓突然爆发了一阵诡异的大笑。
  笑的撕心裂肺,肝肠寸断。笑的邢骅琛更猛地吸了一口烟。
  “这算什么!”陆晓狠狠地攥起了本还夹在邢骅琛指尖的香烟。
  邢骅琛吃惊地抬头,看着满脸无辜凄楚的陆晓煞白的脸,竟也忘了夺下那炽烈的烟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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