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针的小护士是个新手,扎了三针才扎进去,陆安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吓得小护士哆哆嗦嗦忙不迭道歉,还去儿童输液室给陆安拿了一根棒棒糖。
偏偏这时候薛荣法务部的头子非常殷勤地打来电话约陆安见面的时间,陆安一边哭一边没好气吼道:“你告诉我分手费我不要了,就当付给他嫖资了,老子白嫖了他三年,全当按摩棒使用费了,老子不亏本!”
吼完直接把电话扔一旁垃圾桶里,拧开一旁病人甲的瓶装水哗啦哗啦浇在手机上,抽着鼻子打着哭嗝,歇菜似的瘫在椅子上。
法务部头子被陆安的宣言震撼得半晌回不过神来,这该怎么给老板回话啊?该头子立马打电话跟大秘商量,大秘一听,斩钉截铁道:“原话陈述!陆安怎么说的,你就怎么跟老板说!一个字也不用改!”
法务部头子非常赞同,跟大秘约了时间,俩人装得跟偶遇似的,一起到薛荣办公室,这种事怎么能用电话讲呢,必须要亲眼见证老板的精彩脸色啊!被嫖了的按摩棒薛先生!简直不能更期待啊!
第3章 打脸之财产篇01
被嫖了的棒棒薛先生听完法务部头子一字不差的如实汇报,正在往文件上签字的钢笔尖力透纸背,戳破了至少三层纸,他抬眼扫向法务头子跟屁颠屁颠装模作样混进来的大秘,眼神锐利得要杀人,棒棒薛先生“啪”合上手中的文件,放下钢笔,沉着声线问道:“他这么说的?”
法务头子紧张地咽了口唾沫,一脸正经像是在汇报着某个收购案的法律程序,义正言辞道:“是的,薛总,一字不差,陆先生就是这么说的。”
薛荣没搭理他,确是扫了大秘一眼,说着:“去选辆车给他。”
大秘满肚子跑火车,不怕死地继续演戏,面露为难之色,憋着坏笑一脸迟疑地蹙眉瞧着棒棒薛,说着:“薛总,这……买车倒不难,不过从昨天开始就联系不上陆安了,这就算是想送,也找不到人了啊。”
薛荣也皱了眉头,问着:“见不着不会找吗?你的高薪是白拿的吗?怎么,难道要我去找?”
大秘面露委屈地摇头道:“电话打不通,他也没有别的房产,家里亲友我这里也一概不知,薛先生,您看您有什么线索没?”
薛荣非常不耐地挥手打发两个碍眼的下属滚出去,随即抓起手机拨打陆安的电话号码,嗬!还真是打不通!这小子胆子未免太肥了!还说他是按摩棒!白用三年的按摩棒!
向来修身养心淡定平和的薛先生心中烧起了一丛恶火,特别有立刻将陆安抓到眼前教训一番的冲动,想攥着陆安那厮的脚腕子把他腿拉成一百八十度,恶狠狠酱酱酿酿一顿,让他好好体会体会免费棒棒的凶残。
薛先生一想,心里的丛丛怒火变成了熊熊欲火,大棒棒先生都跟着精神起来了。陆安这几年跟在他身边的时候,一直低眉顺眼百般欢颜巧语示好,给薛荣造成了非常好脾气的假象,薛先生到现在都以为陆安是白开水的性子,怎么都行,怎么都能接受。薛荣对于陆安的身体很满意,但是对于白开水一样的性格,实在提不起多少兴趣,只是看着陆安安分不找事,也就一直将就着留在身边了。
所以一听见陆安这爆炸性的言论,薛荣生气之余,反倒抓住了一点别的兴奋点,难道也就是狗急跳墙,兔子急了咬人?薛荣觉得自己心口被陆安这不甚锋利的小爪牙挠的心里痒了一下,骚动得很!
虽然薛先生非常想立马将陆安逮到眼前干点动作片,不过他是真的联系不上陆安了。因为过去一直将陆安默认为固定摆设似的存在,薛荣没关心过陆安的亲朋好友圈子,眼下除了一个打不通的电话号码,薛荣还真是想不到其他线索了。
就在薛先生有些不爽地想逮陆安的时候,陆安晃晃悠悠打完了最后一瓶点滴,叼着护士小妹送来的棒棒糖,一边舔一边略带猥琐地调戏护士小妹妹,说着:“是不是我太帅了,妹纸你看到我一张帅脸就紧张得手抖?”
护士妹纸笑容僵了僵,拔针的手又是一抖,陆安立马再次见血,他苦着脸捂着手郁闷道:“妹纸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护士妹纸:“……”
陆安穿着低领的宽松T恤,护士妹子早就看到了陆安同学锁骨附近那片草莓田,薛棒棒那天晚上喝酒之后啃咬得格外卖力,草莓播种得太好,几天过去愈发娇艳,护士妹子一直憋着内伤没吐槽,她好歹是某腐绿文学网站付费阅读的正版高级会员!这明明是弱受被欺负了痕迹嘛!还嘚瑟调戏妹子!作死啊!
护士妹子瞧着陆安发着高烧还孤零零自己来打点滴,心一软也就没吐槽他是个摊上“渣攻”的倒霉“弱受”,临走还又送给陆安一个棒棒糖,说着:“让你朋友小心点,别仗着年轻就太折腾你身体,回去弄点好吃的给你补补。”
陆安莫名其妙,护士妹子非常鄙视地指了指陆安锁骨的位置,小白脸陆安一下子成了大红脸,结结巴巴道:“那什么……误会……妹纸,你听我解释……”
护士妹纸更加鄙视地一挥手,掉头走了,陆安告别慧眼如炬的护士,攥着棒棒糖一脸郁结地打车回了酒店,烧已经退了,可全身还是轻飘飘地,就想倒头大睡一觉,他这几天启动的自我屏蔽功能,不再多想薛荣的事情,反正江湖不再见,想个鸡巴!虽然薛先生的帅脸和鸡巴确实挺叫人怀念的……
一想到这里,陆安又有点垂头丧气,他走酒店旋转门的时候差点撞到玻璃上,耷拉着脑袋终于进了酒店大堂,却突然被一个尖尖细细的女高音吓得一哆嗦,只见一个浓妆艳抹的高个儿女人踩着高跟靴快步走了过来,边走边喊道:“陆安!”
走近了陆安才看清楚这个中年女人是谁,薛荣他妈的妹妹,薛荣小姨,刀子嘴刀子心,长在豪门里的奇葩泼妇,婚姻史两位数,逮谁咬谁,陆安敌方阵营中常年打头阵的主力战将。陆安看着薛荣小姨的大红嘴唇有点脑仁疼,毕竟是长辈,陆安还是厚道地扯出笑容打招呼道:“阿姨您好。”
薛荣小姨鄙夷地打量着还是一身穷酸样的陆安,说着:“你在这里干嘛?”
陆安耐着性子道:“我住这儿。”
小姨一听,闻着腥似的立马来了精神,连番质问道:“你不是赖在薛荣房子里吗?怎么?终于被撵出来了?我就说嘛,薛荣都是订婚的人了,怎么可能再容得下你,早知现在何必当初,非得等到被狗似的叫人打出来,看看你一脸晦气穷酸样,真是叫人倒胃口,薛荣真是看走了脸,怎么把你这种货色放身边,真是掉价。”
陆安脑袋更疼,反正跟薛荣分开了,有些客套实在没法忍下去了,他以前被薛家七大姑八大姨冷嘲热讽的时候,因为顾念薛荣,能忍不能忍的,都忍了,可这会子还忍个屁,陆安说道:“小姨,您这话可就不对了,要说甩,也是我甩了薛荣,这都什么年代了,小辈谈个恋爱您一个非直系亲属这么操心干嘛?您前夫们留给你的钱不够花了吗,这么惦记薛家的?”
小姨一怔,她欺负陆安欺负惯了,哪里想得到陆安会反咬一口,瞪大眼睛一时无语,直到陆安要走,小姨突然又来了兴奋点,她抓住陆安喊道:“我看到底是谁惦记薛家的钱!这个酒店一天晚上最便宜的房间都不下一千块,像你这种人住的地方吗?你说,你从薛荣那里讹诈了多少钱!还要不要脸了!一个男青年,靠卖屁股讨饭!你说!骗了薛荣多少钱!”
王冠酒店确实是个国内首屈一指的高规格连锁五星酒店,尤其是首府地界里的这家,难怪薛荣小姨愤怒,这里一千块钱的房间都没有,平时空房间如果不提前预定,至少三千起。薛荣小姨还在那边撒泼质问陆安怎么住得起,陆安非常烦闷地冷着脸看这个中年女人,大堂里来来往往的宾客不时瞥过来目光看着热闹,陆安头也不回地都掉,薛荣小姨却又缠了上来,陆安忍不可忍大声喊道:“这我家酒店!”
小姨一愣,既然嗤笑道:“脑子坏了吧,神经病,奥巴马总统府还是我家房地产呢!”
陆安烦躁得很,他径直走到前台,借用了座机,给薛荣拨过去电话,一边拨,一边气得手抖心肝抖,麻痹相忘江湖都不成是不是,麻痹我为什么还犯贱记得薛荣电话号码,麻痹这女的要是再发疯我就动手打人了!
电话接通,陆安抖着声音骂道:“薛荣!你小姨碰见我,又是骂脏话又是动手!我说敲诈你的钱!你现在就告诉她,我他妈没拿你一分钱!”
陆安把电话摁了免提公放,那头薛荣沉默了片刻,反问道:“你没拿?”
陆安真是一口老血要憋死,薛荣小姨冷笑着在一旁添油加醋道:“哎呀呀,这脸得多大,薛荣啊,陆安这小子到底拿了你多少钱,现在在王冠酒店开房住着呢,几天就是上万的消费,这人真是由奢入俭难,小姨真是担心过些日子陆安把钱败光了再去缠着你可怎么办?”
陆安这下气得浑身都要抖成筛子了,他抓起电话小声音也跟着抖,说着:“薛荣,我这三年没拿过你一分钱,你等着,我马上跟你明明白白算帐,你拿着回去堵住杂碎人的嘴,别他妈给我添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