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着颤。
接近气声。
虚弱的。缠绵的。
平日里足以让厉建国不忍心。此刻却像一勺滚油,浇在他心底勃勃的烈焰上——他忍不住想究竟有多少人听过这样拨动人心的呻吟,究竟有多少人会体贴地停下来又会有多少会毫不怜惜地继续,苏晏究竟会允许他们到什么程度,会不会露出更多连他都没有见过的表情……胯部无法控制狂风暴雨般地猛顶了一阵,厉建国低头啃噬着苏晏的耳垂:“以后还敢不敢了?”
苏晏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滑落到门的最下端。
被厉建国架着膝盖碰不到地面——是一个最危险的跪姿。
厉建国的身体遮天蔽日地笼着他,凶器在他身体里横冲直撞,他每一秒被逼到绝境,干性高潮连着来了两次,眼前一阵阵发黑,却只是没办法射……很难说是什么感觉,爽或者难受又或者其他什么……五感都迟钝了,生理泪从泪腺里挤出来,很快噼里啪啦地落了一片……他拼命摇头,想求饶……
但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发出声音了。
又或者肢体动作有没有把意思表达明白……
……他生怕有。
因为厉建国始终没有放开。相反,还咬着他得耳朵说了一句什么。他朦朦胧胧地听不清,只好把头再凑过去一点——厉建国顺势咬住他的喉结,像一匹饥饿的狼,把刚刚那句话重复了一次。
苏晏终于听清了——
“还敢不敢。”
苏晏动了动嘴唇没发出声音来。
厉建国又顶了他好几下。每一下都在最要命的地方。
苏晏不敢再拖。
再拖下去真的要命了。
咬破舌尖让自己清醒一点,喘着气服软:不、不敢了……
可厉建国不放过他,反而顶得更凶了:然后呢?还乱来吗。
苏晏是真怕了。
小腹的抽痛那么鲜明……再拖一刻恐怕……
“再不了,放开,快放开……”他哑着嗓子哭求,用上自以为最能让厉建国心软的腔调。
但这一次厉建国却铁了心地磨他到底,依旧一边顶一边问:“你是谁的?”
是呢。
苏晏的心往下一沉。
怎么能指望骗子心疼。
便不愿意开口。
厉建国又抽动几下。苏晏恨恨地咬他:我自己的。
厉建国激怒,一进一出无比热烈地研磨他那最脆弱的敏感点——苏晏尖叫一声,闭着眼用后面到了,厉建国却还是不停,刚刚高潮过的身体哪里受得了这种刺激,苏晏全身肌肉都抽搐,眼前一阵阵发黑,几乎踩在鬼门关上,只觉得都看到孟婆在招手了,着实再熬不过,只能拖着哭腔求饶:我是你的,我是你的……
“我是谁?”厉建国还要追问。
苏晏不敢拗:“厉建国。”
“嗯?”
“阿国哥哥,阿国哥哥,别折磨我,我不行了……求你了,放了我……”苏晏是真不行了,腿肚子直转筋,全身冷汗淋漓,人软绵绵地往下滑,眼神都要散。
厉建国这才察觉不对,连忙放开。
苏晏“啊”地一声惊叫,像一只被醋泼到的蚯蚓一样反射性地跳起来。
精液“噗噗”地向外飞射,喷在门上溅起三四尺高。
苏晏向前一扑,前额磕出“咚”地一声响,手指空抓在金属的门板上,发出响亮刺耳两声“刺啦——”身体不受控制地疯狂痉挛。
厉建国刚要去救他的手,冷不防被他狠狠一绞,闷哼一声交代出来。
灼热的精液打在苏晏高潮过后敏感脆弱的甬道里,激得他又弹起来一次:“不要!”他绝望地尖叫,“疼!别!不行……”他似乎想要保护性地蜷缩,可身体不允许……僵直片刻,微黄温热的液体顺着他半硬的阴茎淅淅沥沥地漏出来。
那苍白的身体里仅存的活气,也随着那液体,一点点地流走了。
苏晏终于像一只断了线的木偶,死气沉沉地滑落在一地污秽里。
厉建国足足在原地愣了十秒。
他无法理解眼前的场面:这是怎么了?他的晏晏怎么变成这样?是谁做的?是他自己吗?怎么可能?这可是苏晏,他怎么下得去手?
直到听苏晏在昏迷中无意识地呢喃“厉爸爸,救我,我疼,我难受”,他才终于后知后觉地从恍惚中惊醒过来,抄起苏晏往楼上房间跑。
叫医生。
把苏晏放进温水里回复体温。
按摩他舒缓痉挛。
该用的常用急救手法都先用上。家里备的药也用上。
厉建国机械任凭习惯支配自己的身体,脑中始终回响着一个声音: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医生很快赶到。
起先厉建国对于医生要观察、碰触并且深入检测苏晏的裸体还有微妙的抗拒。不过他很快就没有闲心想这些无关紧要的事了。因为苏晏的情况比他想象得还要严重,并且繁杂。
医生很快变成医生团队。
在房间里为应付苏晏突发情况准备的各种隐藏设备全被翻出来。
白大褂进进出出。
药品的味道充斥了整个房间。
仪器拥上苏晏的身体。
然后是各种针头和管子。
苏晏陷在枕榻之间,安静地被摆弄来摆弄去,偶尔皱皱眉,像一个由很薄很薄的白瓷做的娃娃,轻轻一碰就会破碎的样子。
厉建国抱着手臂,木然地站在其中,任凭来来去去的人在自己身边鱼群一般地穿梭,人生中第一次如此不知所措——许久,有医生过来对他说:前期处置做的很好,手法老道,及时有效,为后续救护争取到宝贵的时间。
这大概是夸奖。
又或者看他实在沮丧得太显然,想要安慰一下他。
却像一把尖刀,直插进厉建国的心口:
是的,他很熟练。
为了应付突发情况,他非常用功地学习过——研读苏晏的体检报告,请教专业的医护人员,甚至还挤出时间请老师到家里来学习了半年相关知识,考取了证书。他想如果有一天,苏晏一旦有个万一,他得第一时间做出反应,为他的宝贝争取时间,他不能像个傻子一样束手无策。
而为避免这些突发情况,他做了更多更细致的努力:每天督促苏晏测量各种生理指标。为苏晏详细规划营养和锻炼——尽管锻炼这方面经常耐不住苏晏撒娇而减免,比如“带着苏晏晨跑”经常变成“抱着/背着苏晏晨跑”。冬天担心这孩子冷,夏天担心热,也怕贪凉感冒——他自己的包里车里长期多备一件外套或者一条毯子,最开始还被笑婆婆妈妈的,后来连厉苛都习惯了。
将近二十年。
苏晏在他的悉心看顾下活蹦乱跳。
和健康的普通人没有区别。
并没有人能发现那些从母亲身上继承来的脆弱基因。
厉建国为此自豪。
并暗自希望医生预言中那些意外都不会来。
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是他自己,让苏晏陷入危险。
这怎么可能。
明明是他从小捧在手心里用心血暖着长大的孩子。
厉建国感到难以言说的疼痛。
并且骤然地发起怒来。
他生气医生看上去粗手粗脚的不够小心,生气他们表情冷漠不和颜悦色,生气他们的效率如此低下,到现在苏晏还醒不过来,陷在昏迷中看上去难受得要命。
少爷脾气一上来,正要骂人。就见苏晏的嘴唇动了一下。
医生没发现。
厉建国却知道那是在叫自己,赶紧凑过去:“晏晏,我在呢。”
“你不要凶医生。”苏晏说。
一屋子的人都愣了。旁边正在帮他包扎手指的护士小小声地说:“小少爷,大少爷没有……”
苏晏的睫毛颤了两下,眼睛没能睁开,仿佛是叹了口气,又说了一次:“你不要凶医生——我没事的。”
“好好,我乖乖的,你别说话。”厉建国赶紧答应——从来都是这样,苏晏一病他就急,小时候不太控制得住,一边抱着苏晏打吊针,一边冲医生护士发脾气,医院是他们家开的,院长都拿他没有办法,直到苏晏清醒一点勾勾他的手心叫他不要凶,他才会安静下来。
霎时间又是一连串的回忆,火车般隆隆地在脑中呼啸而过。
厉建国打了个跌咧,原地愣了片刻,发现护士要给苏晏打吊针,习惯性地凑过去要抱苏晏——苏晏能忍耐,但其实感觉很敏锐,有人可以撒娇的时候也是很怕疼的,只要在他身边,每次打针,厉建国都把他抱在怀里,捂着眼睛让他不要看——然而刚靠近,手甚至还没有碰到苏晏,苏晏就缩了一下。
其实只是很细微的一个动作。
周围的医生护士都没察觉。
厉建国却像被西伯利亚寒流直击般整个人冻住了。
苏晏怕他。
他的晏晏……居然……怕他?!
厉建国不敢信。
起身深吸一口气,屏着呼吸慢慢靠近:“晏晏,是我,别怕……”
苏晏忽然小小地尖叫一声,整个人抽动一下缩起来:“疼,不要,疼……”
仿佛被一道闷雷直接劈在脑门上。厉建国站不住,连着后退两三步,一时连呼吸都忘了——转头发现刚刚是护士把针扎进去,不信邪地又要往前凑,被主治医生伸手拦了一下:“大少爷……”医生的态度也颇为难,“小少爷状况还不是很稳定,再受刺激心脏恐怕……您看看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