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士奇/我老攻如果只是个警察我就自吞一千根针 (荆棘傲骨)
那么陈谓呢。
他打开手机的闪光灯,却不敢往陈谓那个方向去照,这个时候光源的存在就等于一件事:送命。
而晋扬毫不犹豫地让自己暴露在危险之下。
不能知道陈谓的情况,却不等于不能帮助他减轻危机。晋扬用闪光灯扫了一圈,确认了几个便衣的位置,冲过去要枪。
他刻意跳开了熟人,找上的这几个知道晋扬是跟着一起来的,却不知道晋扬跟赵正凯之间对立的关系,听话地把枪给了晋扬。
晋扬顺着枪声响起的方向照过去,光源果然一霎时吸引了那些人的目光,动作纷纷一顿。
趁着这个档口,晋扬抬手,“砰砰砰”地开了几枪。前排的那几个人吃痛,手里的枪掉在地上。晋扬的子弹准确地射在他们握枪的手上。
不随意要人命,这是他的原则,可你们的手就别想留着了。
打完之后,晋扬就关掉闪光灯迅速转移了位置,他想要的不多,拖延一点时间就够,这点时间足够李五爷手底下的人去拉开备用电闸。
灯突兀地亮起,在场的人无一不眯着眼睛适应光亮。
晋扬眯着眼睛寻找陈谓,看到他那边并没有什么事情,才松了一口气。
路恒似乎是乍然看到周围鲜血满地,脸色有些煞白:“五爷,我先上去了。”
李五爷“嗯”了一声,路恒转身上了楼。他一点一点平缓着呼吸,其实他早已经习惯了这些,所以惊慌,绝不是因为人命。
“抓紧时间,去把项荣坤解决掉。”
两句一模一样的命令,一句出自路恒之口,另一句,出自林盛伦。
解决这些不安分的人,李五爷一向把这种事交给林盛伦。林盛伦用手碾了碾沾上血的衣袖,踩过倒伏在他身边的尸体,忽然,他冷冽的眼回落在身后的人身上:
“刚才的事情,你们听到了多少?”
“您……您放心,我们什么都没听到!”跟着林盛伦的人一哆嗦,赶紧回话。
“不,你们听到了。”林盛伦冷漠地开口,“这些人妄图挑拨路恒与五爷的关系。”
“是。”冷汗顺着这几个人的额头留下。
的确,在几分钟之前,这些人临死之前喊的是:“路恒想杀了李五爷。”
与其无力辩白,不如反将一军。
这几个人却不敢反驳什么,跟在林盛伦身边久了,你就会发现,他手中权力不大,却在一点一点渗透着洪帮的权力机构,影响力日渐增大。
而且是在不惊动李五爷的情况之下。
也许洪帮易主,时日不远了。
林盛伦接过侍者递来的酒杯,一饮而尽,然后杯子落在地上。
“嘭“,轻轻的一声,是落在地毯上的沉闷。沉闷,听起来就万分压抑,如同林盛伦久久压抑着的内心。
他不可自抑地叹气。
路恒,早就跟你说过,动作小一些,现在却还让我来给你收拾这些麻烦。
混乱平息,会场里却迎来了一位大人物。
能被道上的人称为大人物的,要么就是那些活在传说里的人物,要么就是当官的。其实就是这么个现实的问题,有钱也好,有势也罢,永远都比不上一个权字。混的再好又怎么样,你出门一掷千金,前簇后拥,到了当官的面前还是孙子。
李五爷亲自去迎的,晋扬跟着看过去,眯了眯眼睛。
刘鸿斌。
他冷笑了一声,这么快就去抱别的大腿了。
而这边赵正凯看见刘鸿斌,顺手拍了下来,把照片发了出去,没多会儿就接到了电话。
”是的,姓刘的在这里。“
”我知道了。“
他给身边的人示意收队,回头看了晋扬一眼。不出意外的话,刘鸿斌风光不过今晚,晋扬,你又该如何呢?
晋扬笑着给他举了举杯,一派泰然。
要不说呢,赵正凯,你搞错了最重要的一件事,你搞错了谁是谁的靠山。
就跟要打刘鸿斌脸一样,他这边刚一群人簇拥着给他说好话,那边就突然一阵哗然。
"萧山公馆的人来了”
在场的人口口相传这这句话,引起了不小的骚动。
萧山公馆,这四个字就像个代名词,根本不需要解释,就能让人理解它背后所代表的含义。刘鸿斌自然也知道这萧山公馆,脸色登时一变,他紧张地望过去,看到入口处的人时,却略微松了口气。
不是那个人。
来人一身纯白色的西装,黑色的滚边,却偏偏又不扣好扣子,露出里面漆黑色的内衬来,那柔软而又顺滑的丝绸料子,领口的扣子也是松散开来的。
然而不可忽视的是他那一张脸,娃娃脸,站在整个会场里,就像逃家而误入狼窝的高中生。
他考究又精美的布洛克鞋踏在地板上,也踏在每一个人的心上。
毋庸置疑,这个像孩子一样人畜无害的人,身后代表的却是无上的权势。
在场的人给予他尊敬,就像给予给他身后的人。
来人如同出行的国王一般巡视全场,最终视线落在晋扬身上,似是调皮地眨了眨眼。
晋扬朝他点点头,把玩着手里的杯子。
果然刚刚动手的时候被人看到了,他偏偏头,看向在场的人。
李五爷,刘鸿斌,还有刚来的那个人,刚离开的赵正凯。真是四方汇聚。
山雨欲来风满楼。
晋扬没打算跟那个人在大庭广众之下见面,提前离开了。说实话他还以为那个人得跟李五爷客套段时间,结果没想到一出门手机上就收到条短信。
“等我五分钟”
他回“会场后的小巷”。
然后晋扬绕了过去,说五分钟就是五分钟,那人准时踏着“沓沓”的步子进了小巷。
“扬哥,还不打算回去吗?”那人笑呵呵地开口,不光是脸长得嫩,声音也一样。
“再过些日子吧。”晋扬看向他,“你怎么来了?”
“我的大少爷,你也知道最近不大太平,”那人跟晋扬打趣,“老爷子不大放心你,让我过来看一眼。”
“我爸也回去了?”
“是啊。”
“那我过些日子回去一趟。”
“对了,”那人话题一转,“刘鸿斌,你打算怎么办。”
晋扬眉眼间一冷:“白眼狼,死不足惜,他也过不了今晚了。”
那人“哇”了一声,眼神带着暧昧落在他身上:“那个叫赵正凯的是不是又盯上你了。”
“刑律,那是你的审美,别恶心我。”晋扬嘴角一抽,瞪了他一眼。
刑律眨了眨眼,没说话,晋扬说对了,还真是他的审美。
那样刚直不阿的人,健壮的身体,硬朗的容貌。
哭出来才好看呢。
刑律回了萧山公馆,晋扬一个人在大街上溜达,夜风吹了他满怀,有点冷。他停下步子,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点不安。
按说今晚的事情应该都结束了才对。
晋扬摇摇头,大概是他想多了。他掏出手机给陈谓打了个电话,其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打,只觉得会安心一点。
没通。
晋扬皱眉,直安慰是自己想多了。
“晋扬!晋扬!!”程琳焦急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她跑到晋扬面前,呼吸不大均匀,“你…你快去,陈谓出事了。”
晋扬不太信她。
程琳被气得直跺脚:“再不去就晚了,项杰他带了不少人,陈谓应付不过来!”
“在哪儿?”
地方离得不远,晋扬的车开得像飞起来一样,穿梭在道路上,刺耳的车笛一声接着一声。
程琳坐在副驾驶给他指方向。
最后一点路是一段小路,两个人丢下车,晋扬几乎是拿出了最快的速度,枪声越来越近,晋扬急得眼眶发红。
陈谓,别出事,千万别出事。
等我。
血,满目所及的地方都是血。枪声交叠,尸体横陈,不知道到底是哪方的人。
不大的小地方聚集了上百的人,晋扬知道外围没有陈谓手底下的。动手的没多少,剩下的站在一旁笑嘻嘻地围观,里面人死了就去补上,一轮接着一轮,让里面的人如同困兽。
根本没有人注意到晋扬的到来,他阴沉着脸跨到一个人身后,夺枪。
“砰——”
原则?什么原则,去他妈的原则。
伤了陈谓的一个都别想跑。
无论眼前挡路的是谁,晋扬都抬枪对着要害,一枪接着一枪,干净利落,踏着尸体再往里冲。
项杰的人完全没想到还会有搅局的,晋扬趁着他们反应不过来的档口硬生生给包围圈的后方撕裂了一个口子,这么个口子就足够他看清陈谓的状况。
浑身都是血,距离的关系,晋扬看不到他身上有没有伤口,伤在哪儿,只知道他浑身都是血。
那一片红色充斥在晋扬的眼里,像用刀剜在他心头一样。
生疼生疼的。
“晋队长?”陈谓看到晋扬,怔了一下,但情势根本不允许他有一点分心,随即又回归战局。但他仍不忘喊:“别管我,走!”
“闭嘴!”晋扬吼了他一句,手下的动作越来越快,枪没子弹了就扔,直接下手,“咯吱咯吱”骨头被捏碎的声音听起来都骇人。
晋扬几乎是咬牙念出项杰的名字。
等我把陈谓从这里带出去,就让你一点一点还回来。
道上混的人最怕不要命的,因为他们怕死。
所以他们真是被晋扬吓到了,你见过一刀砍过去,对方连眉头都不皱一下,回过身来就捏碎你的喉管的吗。
项杰的命令是一回事,命又是一回事,两相比较之下,那之中的很多人都在有意无意地给晋扬让路。
生亦我所欲也,义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现实之中,往往舍义取生,人性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