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受不住你这喷壶的洗礼。
老张笑着瞪了他一眼,直觉告诉顾而立,当老张笑得这么娇嗔的时候,那就准没什么好事儿。
“你跟傅琅的关系好吗?”老张问。
“你觉着能好吗?”顾而立说,“忘了我俩见面就是一顿打,到现在我这眼底下的伤都还没好全呢。”
“可我听林泽庸说,傅琅生病还是你给送去的医院呢。”
“这一码归一码,他的病就是我给造成的。所以我得负责啊是不,但是我俩真的势不两立。”刚刚吃过人家的糖,说这话顾而立显得不太有底气。
“这样啊。”老张低头思考了一下说,“市里组织了个比赛,每个班必须交出来一个参赛作品备选。我想让你跟傅琅还有林泽庸搭档。你觉得可以吗?”
“那肯定……”顾而立看他一眼说,“不可以。”
“拍个纪录片,三十分钟。”老张说,“隔壁班都报了好几个上来,咱班一个都没有。”
“傅琅跟林泽庸是一对儿,我怎么好意思插一脚进去。”顾而立摆摆手。
“唉,我知道,大学不比高中。在高中那都是圈养,一群人一条心。大学呢,是野生放养,以小团体为单位一块儿玩。你们呀,越大越没有集体荣誉感。”
老张又开始了他的演讲,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你们这些年轻人”开头的话。
听得顾而立实在是累了,不耐烦的掏掏耳朵说:“您老人家渴不渴?”
老张之前也带过顾而立,了解这人就是一倔驴脾气,知道他不想干谁都劝不动他,于是叹了一口气说:“你再考虑考虑,这个比赛是全国性的。抓住锻炼一下呗。”
顾而立起身说:“再说吧。”
他对于出名什么的都不太有兴趣,感觉没什么意思。
之前陆尧北也总拉着他去参加大大小小的比赛,可都被他一一拒绝了。
回了宿舍,顾而立想起来还得去林泽庸家一趟。
他得给人傅琅煮粥去。
于是掏手机给林泽庸发了条短信,却半天没见人回过来。
林泽庸这正忙着交音呢,哪儿有空看手机。
刚刚开了一会儿直播,因为是周一,还早上,所以就进来稀稀拉拉几百个人。
他灵机一动,动了又动,动不了再拱拱,就把傅琅给抱了进来。
哎呦,这可不得了,人一看见傅琅的ID凤梨酥一上麦,瞬间就进来了好几千个人。
君子为庸:“酥酥在吗,说句话。”
凤梨酥:“不在。”
君子为庸:“(╯‵□′)╯︵┴─┴指着你给我拉人气呢,赶紧的唱首歌。”
一只白:“君子!我来找你了~”
凤梨酥:“……”
一只白:“啊啊啊,我男神也在~”
君子为庸:“一看见酥你语气就变得这么荡漾了。你这个小骚货。”
一只白:“好久没见你们了,我最近在乡下呢,网络信号都不好。”
君子为庸:“乡下?是因为工作吗?”
一只白:“不是,去做调研。啊,累死我了。”
君子为庸:“注意休息,身体最重要。身体不养好了,怎么好好伺候本王?”
凤梨酥:“操,又来?”
一只白:“王爷说的是,我要养好了身子。好好伺候您。”
君子为庸:“听府里的下人说你最近和那个叫做凤梨酥的小太监走的挺近?”
一只白:“啊,王爷,这绝对是污蔑啊。那个小太监连第三条腿都没有,怎么可能跟我有一腿呢。”
凤梨酥:“你们谈恋爱,为什么要伤害我?”
公屏:“心疼酥酥三秒钟”“你们谈恋爱为什么要伤害我233333”“抱住我酥翩翩起舞”“想求一下酥神的心理阴影面积。”
君子为庸:“哦,是吗。”
一只白:“哎,最近声音糙了不少,都没有以前那么淫荡了。功力大减啊啊啊——”
君子为庸:“你的声音一直挺萌的呀。”
一只白:“我也很喜欢君子的声音。”
凤梨酥:“教科书般的互粉。”
一只白:“哎,不如我们玩儿农民攻和老黄牛受的戏吧。”
君子为庸:“老黄牛受……所以,我这次连人都不是了吗……”
一只白:“不愿意就算了。”
公屏:“哟哟哟,白白傲娇了”“o(^`)o傲娇脸”“人家生气了,君子你快哄哄人家吧
。”“这是生气了?”“语气不对啊小白白。”
君子为庸:“傲娇怎么了,我就喜欢小白傲娇。傲娇多萌呀,我惯着他。来来来,不就是黄牛受吗,咱们来。”
凤梨酥:“我走……”
傅琅周四就要交音,这会儿还没录一个字。
本子看完就撂那儿了,凭着记忆他记得有三段儿H,翻到地方,傅琅咳嗽了一声。
那就先从他拿手的部分开始吧。
第18章
顾而立一路上没觉得怎么奇怪,直到到了林泽庸家,拿着锅对着水龙头冲洗的时候,才意识到他这是要给傅琅做饭。
为生病的傅琅大爷熬粥。
这件事本身他就挺玄幻的。
林泽庸在他旁边帮忙择菜,看着他把锅翻过来调过去冲洗了不下于五遍,林泽庸终于忍不住开了口:“你这是打算把这砂锅连带着一起吃了?”
“没啊。”顾而立把锅倒立着空了空水,放在台子上说,“傅琅的毛病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洁癖啊。”
林泽庸笑笑:“没看出你这么细心啊。”
“能不细心吗,头天来宿舍就把我给踹了。就因为我不小心趴在他床上了。”顾而立说。
“哟。”林泽庸惊讶的看了他一眼,表情夸张,“他没把你给剁了都是万幸,你知道傅琅有多烦人家碰他的床吗。他初中的时候,有个熊孩子坐他床上了,他直接把人拎着从阳台给扔了出去。”
“这个熊孩子就是你吧。”顾而立说。
“操,这都被你发现了。”林泽庸剥了一根葱说,“是要做鸡丝青菜粥?”
“对啊。”顾而立记得昨晚傅琅跟他说的是中午放点儿鸡丝什么的,感觉又有点不太确定。
还是发个短信问问吧。
——“傅大爷,你要喝什么粥来着?”
——“白粥。”
——“好吧……我刚买了鸡肉……”
——“那放进去,没毛病。”
“我记得傅琅不吃鸡肉的。”林泽庸看了他一眼说道,“但是要有鸡的味道,所以煮粥的时候要放进去,喝的时候再挑出来。”
“妹的,这人毛病真多,你是怎么受得了他的?”顾而立一脸疑问。
“我怎么就受不了他?他吃饭又不用我伺候。”林泽庸说。
“也是。”顾而立叹了一口气。
“不过我倒是觉得傅琅还挺待见你的。”林泽庸择完了葱,搁在案板上切成丝。
“那我可真没发现。”顾而立抓了把米,反复淘洗着。
“他如果真的烦你,就压根看都不会看你一眼。”林泽庸说。
“是吗。”顾而立说,“那我是不是应该感到荣幸?”
谢谢傅琅的厚爱,天天乐此不疲的坑他。
“也是,傅琅在班里好像就你一个朋友。”顾而立想了半天,都没有想起傅琅跟除了林泽庸之外的人说过什么话,“你俩怎么认识的?”
“我俩一个妈。”林泽庸说。
“握草?”这不能吧,长得可是一点儿都不像啊。
“傻逼了吧。我妈是他干妈。”林泽庸解释了一句。
顾而立觉得今天他跟林泽庸聊的有点多,这一天之内知道了傅琅的太多信息,他不想自己显得太八卦,所以也就没问下去。
“他这会儿肯定开车呢。”林泽庸说,“他周四就要交……哎对,傅琅跟你说他是cv没?”
“没啊。”顾而立低了头,使劲儿搓米,心里默默念叨,千万别再继续这个话题了。
可是林泽庸好像并没有听到他的心声,兀自说道:“那你真应该听听傅琅的伪声,我告诉你,他可厉害了。那伪声几乎以假乱真,娇喘能把人都给叫硬了。”
顾而立尴尬的把头垂得更低了些,干笑了两声说:“夸张了吧。”
“我放给你听。”林泽庸二话不说把那段儿顾而立无比熟悉的ASMR给放了出来。
顾而立一脸僵硬:“就这程度,不至于把人给叫硬吧。”
“反正傅琅在我们社团有个外号,叫做活春药。”
一听就不是什么正经社团。
顾而立默默问了句:“你们社团名字叫什么啊?”
“万籁无声。”
于是顾而立自己在心里边儿给记着了。
使砂锅闷了俩小时,才把粥给煮透了。
看着锅盖被顶的直往下掉,咕嘟咕嘟响个不停。
他就赶紧把锅给端了,着急忘了垫个毛巾上去。这下可好,烫得他差点一丢手给摔了。
幸好是放在桌子上以后,他才丢的手,要不然这几个小时的功夫又白费了。
手掌心当时就红了,还起了水泡。
顾而立也没来得及看,打开水龙头冲了两下就没再管了。
反正他皮糙肉厚的,也没太大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