颓坐在地上的Benjamin握住了拳,咬牙在心中坚定道——没关系,一切都将过去。只要下个星期拿到了那东西,必让那些恶魔付出百倍的代价!
Benjamin扶着墙站了起来,摇摇晃晃地消失在了走廊的尽头。
“你们中午来学院广场前雕塑处拿一下纸质报告,记得都要来,有很重要的信息要跟你们当面说清楚,否则Davis教授一定会挂了你们。”Benjamin给那几个人发去了一条消息。身上的伤过去了几天依旧在隐隐作痛,他摸了摸书包里的硬物,苍白地笑了笑,笑得宛若即将被献祭的圣子。
那几人收到短信后虽然嘴上骂骂咧咧,但考虑到Davis教授是出了名的难缠,搞不好真像那小子说的一样给他们挂了,于是再不情愿也还是往广场走了。
“小贱人,想说什么赶紧的。”戴鼻环的青年不耐烦道。
“别着急,我先把报告拿给你们。”Benjamin把书包从肩上拿到胸前,低头打开书包,眼角一瞬间闪过一丝凶狠。
“嘭——”“嘭——”“嘭——”几声巨响,圣洁的雕像上溅上了大片大片猩红的血花。地上是应声倒下的暴力者们,然而他们此刻已不复当初的凶残狠绝,眼睛里只剩下挥散不去的恐惧。“No!No!Please!”瞧那高个青年捂着被射中的大腿喘着粗气摇尾乞怜的样子,倒是让Benjamin放声大笑了起来。
“I’m sorry! But please,please let me go!”然而高个青年已经完全无法思考眼前这活撒旦大笑的含义了,他看到同伴倒在地上永远不可能再说话的样子时,就已经丧失了尊严,声泪俱下,只求苟活。
“It’s too late to apologize(道歉已然太晚。).”Benjamin轻声吟唱起了那首经典曲目《apologize》,一声巨响,微笑着堵上了高个青年闭不上的嘴。
此时人群中已是一阵骚乱,尖叫声杂乱的脚步声不绝于耳。那几声响彻天际的枪声让整个校园都寂静了三秒,继而是大面积的恐慌。
“都他妈给我别动!手举起来!谁敢动老子第一个崩了他!”Benjamin声嘶力竭地吼道。
原本四处逃窜的人也因这恐吓而僵硬地站在原地瑟瑟发抖。秦简澜原是下了课路过,现在这样严峻的场面下,他也只能原地等待了。
“你,你,还有你,你们这些人……哈,跟这几个混蛋都是一样的!你们为什么不忙我!为什么!这个世界都在跟我作对——我只能靠自己!把压迫过我的人,通通拉下地狱!”Benjamin激愤地指责道,那杆枪指向一个又一个面容各异的学生,幽黑的枪膛几乎让这些学生当场昏厥过去。
校园警卫已经抵达现场了,但是并不能靠近。他们一有靠近的倾向,Benjamin就发出杀戮的威胁。警卫未能对Benjamin造成任何影响,他依旧沉浸在自我的世界中,控诉着这个残忍的世界,残忍的现实。
事态已经控制不住了,温哥华警察火速赶到现场。当Benjamin发现他已经被包围时,倒也没有露出一丝胆怯。一开始就知道自己逃不过这场劫难,在生命结束前,他定要将这些冷漠世界的代表者拉着陪葬。
几声急促的枪响后,一场闹剧终于尘埃落定……Benjamin往人群中疯狂射击,而他自己——被高楼上的狙击手一枪了结。
人群中已是一片呼救声哭喊声,多名学生被临死前的Benjamin击中,倒在了血泊中……死精分,这次好像不是闹着玩的……秦简澜失去意识的前一秒如此想着。
陆望经常会翻墙刷一刷枫叶国的新闻网站,推特的主页也会有一些w市的相关热点事件。陆望上午上完课例行刷新闻的时候被一个标题吸引了注意——“温哥华k大校园枪击案”。陆望握着鼠标的手没由来地抖了抖。
点开链接,里面只说了一学生持枪伤人后被击毙,造成三人死亡,五名学生不同程度受伤,底下是触目惊心的死者照片。
陆望拿起手机不安地拨通了秦简澜的电话,然而不管打了多少次,结果都是一样无人接听。现在温哥华时间是晚上七点,秦简澜应该没有在上课,那为什么不接电话……没准在图书馆手机静音了,陆望压制着焦躁的心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他打开推特浏览着关于枪击案的话题,短短几个小时,这已经成为了推上的热点话题。大部分都是在表达同情与惊恐的,其中也偶有目击者描述了当时现场的大致情况。忽然,陆望翻到一条带图的推文,他颤着手点开那张让他难以置信的照片……担架上躺着的面无血色的昏厥青年,不就是他的秦简澜嘛?陆望的心在霎那间如坠深渊,抬手的一瞬间就碰掉了那只瓷杯,回过神来地上已是一地碎片,水洒了一桌子。
“怎么这么不小心啊陆老师?”吕老师听见杯子碎裂的声音说了一句,却见陆望的神情有种说不出来的异样,碰掉了个杯子而已怎么就失魂落魄的?
“对不起。”陆望拿起扫帚把碎片清扫干净,看似冷静实则已经心乱如麻。
陆望坐在椅子上两眼空茫地望着前方静坐了良久,忽然站起身往外走。
校长办公室。
“胡校长,我想请三天假希望您批准,我一个朋友出事了。”陆望颇有些疲惫道。
老校长看陆望的面色很差,毕竟朋友出事了不是闹着玩儿的。“陆老师假我准了,你放心去吧。”老校长也没有为难陆望。
“谢谢校长。”得到批准的陆望立马定了几个小时后出发飞往温哥华的飞机,回家收拾了两件行李跟母亲简要说了一下就出了门,真的是一刻都等不起了。
候机的时候陆望一直刷新着关于枪击案的后续消息,再是锲而不舍地给秦简澜打着电话,然而自始自终都没有更多关于秦简澜的消息出现,电话也一直是无人接听的状态。飞机上那十几个小时几乎每一秒都是煎熬,陆望的脑海中闪现过无数种可能,几乎要将他整个人都击垮。
来得比较匆忙,陆望下了飞机才感受到温哥华的寒冷。阴冷的风钻进袖子中领口里,让人无处可逃。
陆望动了动僵硬的手指,拨了秦简澜的电话,本也不报什么希望,却不料竟是通了?
杨星元昨天下午刚得知秦简澜受伤入院时都懵了,随后赶忙去了医院。赶到的时候秦简澜还在手术室中,他等了两个小时后秦简澜才被转到普通病房。
当时校方代表也来了,表示要联系受伤学生的家人,协商后续解决方案。秦简澜清醒后拒绝了校方通知家长的措施,他只是伤了个肩膀,没必要让他妈知道。要是被她听到“枪击案”之类的,不定得担心成什么样呢,不至于。校方代表稍稍劝了一下后便也不再坚持,毕竟从校方的角度来说,这种事家长介入其中没准是要出大麻烦的。指不定就碰上个不好相与的非要给孩子“讨个说法”呢?再者,这对学校的名誉也是十分不利的。
秦简澜家里不来人,杨星元知道秦简澜能指望的上的基本也就一个了(哪儿那么大自信)。
杨星元第一天陪了一个晚上的床,倒还算会照顾人。第二天下午他没课,就买了点儿水果去医院了。秦简澜的电话响的时候他正在玩手游,椅子上那件沾着血迹的衣服里传来了熟悉的铃声。
杨星元找出手机,看到屏幕上“旺财”二字愣了愣后接通了电话:“喂你好,请问你是哪位?”
“喂你好,我是秦简澜在中国的朋友,请问你是?”陆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哦这样啊,我是秦简澜的室友,他现在不方便接电话,等他醒了我跟他说一下成吧?”
“秦简澜他现在情况怎么样?有生命危险吗?他在哪里?”陆望有些急迫道。
“你别急别急,那个,你知道老秦的事儿啊。他现在在xx医院,没啥大问题,不严重。之前醒着但是现在睡着了。”杨星元解释道。
得知秦简澜没有生命危险陆望顿时整个人都从紧绷的状态中解脱了出来,眼睛还有些泛酸。“谢谢你。”陆望哑声道。他的澜澜没事啊,陆望心中尽是劫后余生的庆幸。
陆望打了车赶去医院,快到时打了个电话问清楚了病房。陆望站在病房外的走廊上,小心翼翼地打开了房门。
“你就是老秦的朋友吧?“杨星元见陆望推门进来便如此问道,”过来坐吧。“说罢拍了拍身边的椅子示意。
“谢谢,我是陆望。秦简澜他伤到什么地方了?“陆望坐下后仍有些忧心道。
“老秦他肩膀上中了一枪,还好没伤到要害。子弹昨天已经取出来了,现在就是有些感染,还在发烧。“杨星元解释道。
“你是秦简澜的室友? “陆望问道。
“诶你猜的真准,我叫杨星元。”杨星元热情道。
“谢谢你能在这里陪着他。“陆望的语气颇有些感激。
“啊没事,毕竟出了那么大的事儿,大家在这里都无依无靠的,总要相互照看点。“杨星元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不过他总觉得哪里怪怪的?老秦这个朋友谢他?这样听起来总感觉对方是老秦的家长啊,年纪看起来也跟他们不是一个年龄层的,可对方又说了是老秦的朋友?算了,想这么多干嘛啊……
秦简澜虽说是睡了,但隐隐作痛的伤口与未退的高烧让他一直睡不安稳。虽说陆望与杨星元讲话的声音已经很轻了,但还是将秦简澜弄醒了。
意识朦胧中秦简澜缓缓睁开眼,却望见端坐在床边的陆望,一时间还以为自己烧糊涂了。直到听见陆望关切道:“吵醒你了?哪里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