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清辞再次笑出声,她觉得眼前这个一本正经解释自己没看过簧片的景肆真的不要太可爱。
她想起自己其实大学的时候也看过一些。
那时候大家都对“性”很好奇,和室友一起看的。
还记得第一次看的时候还觉得很不可思议,但后来怎么的也忘了,不过景肆今天重新勾起了周清辞的回忆。
嗯,论内容,景肆今天发过来那个更劲爆。
“所以景总今天上班的时候一直在看,有学到什么吗?”
“我没有一直在看!”景肆为自己辩解,脸颊明显染上一层淡淡的红晕,“我只看了一会儿,真的,就一会儿。”
周清辞眼里的笑漾开,“所以你学到什么了吗?”
“没有,感觉好难。”
景肆竟然在认真回问题,一瞬间周清辞觉得她更可爱了。
“应该不会很难吧。”周清辞侧目去看景肆,眼里含着笑,调侃:“再说了,就算难,我们可以学不是吗?”
她用的是“我们”,这个词就很暧昧,让景肆不胡思乱想都不行。
“我们”一起学习的画面......
景肆在想,如果真的和周清辞进行,那得是什么个场景?光是想想浑身血液都在加速,脑袋嗡嗡作响,太艳了,受不了。
想不得,于是景肆很快转移了话题。
“咳,还有多久到?”
“啊?”
“吃饭的地方。”
“喔,两分钟吧。”周清辞很快回过神来,“咦,你别转移话题呀。”
明明都绕开了,又被她绕了回来
,看来周清辞是要景肆正面回答这个问题。
景肆心想,完全躲不过啊,既然躲不过,那就不要躲了。
“一直问,是想配合我一起学习?”
一句话把周清辞堵得哑口无言,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蹿红,她怎么忘了呢?景肆是披着羊皮的狼,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怎么不说话?要学吗?今天中午?吃完饭?到我办公室来?”
“噗——我错了,我逗你呢。”
周清辞吓了一跳,怎么连办公室play都来了,不愧是景肆的嘴。
结果景肆又回一句:“不开玩笑,吃完饭不许回去,我办公室刚好有一间小卧室。”
周清辞错愕,侧目去看身旁人,这个女人是怎么做到面不改色说出这种涩涩的话的啊?
“你——”周清辞语气一顿,心想,这个时候不能怂,一回怂,回回怂,这样怂下去以后可是要当枕头公主的。
那可不行。
“那吃了饭再说,我们先吃饱饱,不然等会儿没力气。”
等会儿是怎样的等会儿再说,认怂是不可能认怂的,算是将了景肆一军。
两人已经走到餐馆门口,这个话题才作罢。
刚准备踏入店里,结果身后有人叫了景肆的名字。
一道男声,转身去看,说话的人刚从一辆卡宴上走出来,头发输得油亮亮的,眼里含着笑,同时阔步朝景肆这边走来。
她是景肆的大哥景亮,上次吃饭挖苦景肆那位。
他能出现在这里真的是少见,毕竟他的公司离这里十万八千里,平常他也不在这片区域活动。
“二妹,真巧啊。”
景肆蹙眉,“你怎么在这?”
“这不巧了吗?我等朋友,我来找他谈事情。”景亮先是看了景肆一眼,目光又扫了一下周清辞的脸蛋,笑意更浓,“听爷爷说昨天你相亲又黄了?”
说起相亲,周清辞和景肆的脸均是僵了一下。
还挺不愿意提起这个话题的。
“嗯。”
“没事,那周家的谁看着像二愣子似的,爷爷说转身再给你找个新的,姜老板的二儿子,人家刚从国外回来,生意做得可大了
。”
一旁的周清辞目光犀利,从上往下打量着景亮。
二愣子?谁是二愣子?他竟然敢说周宇是二愣子?
景肆明显也不苟同,为周宇辩解:“我和他相处蛮愉快,只是不适合谈恋爱而已。”
景亮语气带着讥诮:“那你可得快点呐,你嫂子过几个月就生了。”说话时,咂咂嘴,唇角得意地勾起:“爷爷说宝贝孙子一落地,先送孩子三辆车两套别墅,我啊,压力挺大,整天操心。”
挑衅和暗示已经足够明显,他不装,爷爷不在的时候他从来不装。景肆自懂事起就听他阴阳怪气,恶心得很。
一旁的周清辞不悦,隐隐感到不太对劲。
眼前这位,真的是景肆的家人吗?怎么会这么说话?她和周宇可从来不会这样。
“那你忙啊。”景肆轻轻拉了拉周清辞的手,一只脚已经踏进店里,“我得吃饭了。”
身后传来景亮的笑声:“行啊,那你多吃点啊。”
他盯着景肆的背影简直笑开了花,小人得志的模样简直不要太明显。
景肆头也不回直接去了餐厅的二楼,再听他多说几句,午饭都不用吃了。
两人上了楼,靠窗人少的位置坐下。
景肆虽然面上没什么,但明显能感受到她的心情不佳。
“先喝口水。”周清辞倒了一杯茶推给景肆,琢磨着怎么安慰她。
“我没事。”
“嗯,刚刚他还挺过分的。”
短短几分钟的接触,已经感觉到恶心的程度。
景肆接过茶杯,抿了一口茶,摇头,“其实我习惯了,和他本来也只是表面亲戚。”
虽然是同一个姓,甚至是很亲的血缘关系,但景肆和他们并不亲近。
大概是因为从小和父母其实并不住在北城,所以也没和他们相处过,直到后来父母车祸去世,景肆才被正式接到景家,和爷爷景隆一起生活。
景隆这个老头子,是个非常精明的生意人,他喜欢聪明的人。
景肆正好符合这一条,所以深得他的喜爱。
也正是因为这样,这几兄弟一直对景肆很是防备。爷爷在的时候,倒是会装模作样,不在的时候,势
必原形毕露,他连戏都不愿意演。
“那你父母......”
“去世了,车祸。”景肆手里的茶杯又重新放在桌上,才又说:“我爸爸是个文艺青年,我妈妈也是,他们不喜欢待在景家,觉得不自由,所以小时候我一直住在南城,和他们一起。”
那段时间确实是挺快乐的。
如果不是因为回北城探望亲戚,也不会有那场车祸。如果没有那场车祸,后来她也不会去和景隆生活,不会按照景隆的意思去学金融,现在或许也不会掌管这家公司。
人生大概又是另一个轨迹。
“原来是这样。”周清辞听了有些心疼,和她想象中完全不一样。
她一直以为景肆是那种家庭很幸福很美满的人,结果没想到亲戚竟然都装模作样。
不过仔细想想也是,认识她这么久,都没有听她说回家看爸妈,大意了。
反倒是自己,周清辞觉得自己有点太幸福了,不愁吃不愁穿,家里的亲戚也是很真挚的那种,没有勾心斗角的。
对比起来,景肆好累......而且,她还要养景绮。
“爷爷总是想操控我,准确来说,是想让我的人生如他所愿,而不是如我所愿。”
“你完全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啊。”周清辞的想法倒是很简单。
“不可以。”景肆目光突然严肃起来,这也是她想和周清辞讨论的问题:“至少现在不可以,我还得听他的,直到这家公司归属于我。”
“这些对你来说,很重要是吧。”
周清辞觉得自己问了一句废话,这家公司对景肆来说当然重要。
经济对景肆来说,是生活的后盾和支撑,她可能对自己的人生有非常清晰的规划,而这家公司应该是很重要的一部分。
但周清辞不是,周默的所有,都是她的。
她想要什么就能有什么,在“财权”方面,周清辞完全不担心,也正是因为这样,她和景肆在这方面势必会有不同的看法。
一个看得太重,一个看得太轻。
“嗯,很重要。”景肆没有回避这个问题。
周清辞不说话了,她在想,对景肆来说,公司重要还是她重要?或许她不
应该问这个幼稚的问题,无法相提并论,但心里惴惴不安,没有答案。
有一天景肆会为了这家公司而向家里妥协,最后放弃自己吗?
周清辞得到的答案竟然是:很可能会。
她为自己也倒了杯茶,抿一口,苦涩的味道在嘴巴里蔓开。
“所以——所以未来的时间里,你大概率都会听你爷爷的?”
景肆点点头,又摇头,“是,也不是,我得顺着他,但也不一定事事听他的,比如他让我相亲,我可以相亲,但我不会真的相亲。”
周清辞苦笑,所以说来说去她还是会去相亲,只是换了一种方式拖延和逃避。
说不失落是假的。
而接下来景肆说的话,在周清辞郁结的情绪上打了个结:
“如果我们要谈恋爱。那只能是地下恋情,无法公开。”
周清辞抬眼去看景肆,目光里夹着不理解和困惑。
“为什么?”
景肆平静无恙的表情也有了几丝破绽,她想解释,又很苍白无力,只能说:“我刚刚说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