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划过肌肤,带起一串颤栗。
褚灵呼吸跟着急促,嗓子也哑然许多,“师姐……”她想说些别的,但脑袋里空空的,什么也想不起来。
容寄雪没再说话了,她的唇是热的,心也是热的。
“师姐……”褚灵嘴唇都开始颤抖起来,话都开始说不利索。她忽然想起,容寄雪果然修的玄黄赤炎功法。好烫。
容寄雪干脆上来,堵住了她的嘴。
细细采撷。
她的桑桑啊,容寄雪将她抱在怀中,抽出手来解开自己的衣裳。肌肤相碰,未留一丝空隙。
她抱得紧了点儿,像是要把她拥进自己的骨血中。
褚灵回抱着她,轻轻喘着气儿,“师姐!”
“嗯?”容寄雪声音很轻,呼吸却极重,唇瓣密密麻麻落下,手悄然而动。
“师姐!”褚灵忙去捉她的手,“我只想听师姐讲故事!”
“桑桑又不是小孩子了,”容寄雪笑了一下,把褚灵两只手都摁在头顶上,一只手灵巧地钻了空子,“那种哄小孩子的故事,不适合桑桑了。”
她低下头,含住她的耳垂,声音又哑又欲,“师姐这个新法子,桑桑难道不喜欢吗?”
雨声滴滴答答,褚灵紧紧抱着她,脚尖猛地绷直,低呼声与这雨声,交响成了二重奏。
第69章
褚灵起迟了。
容寄雪叫她,她还有些生气。坐上仙船以后才清醒些。
两人坐在甲板上,雨滴滴答答落在船外的结界上,发出乒乒乓乓的声响。她依偎在容寄雪怀里,小小的打了个哈欠。
“都怪师姐,”褚灵拉着容寄雪的手,玩着她的手指头,“昨晚弄得那么晚,害我起不来。”
容寄雪听见风穿过心口的声音,呼呼,呼呼。她笑着,低下头去,亲了亲褚灵的额头,“是师姐的错。”
魔气在仙船上盘旋,和桑桑身上的仙灵之气揉杂在一起,愈发诡异。结界外也是一样的状况。
那道禁制,昨晚高兴时,不小心破掉了。
天道到现在还没有动静。
“师姐不想回八岐吗?”褚灵在她怀里仰起头。
容寄雪疑声,“桑桑想去?”
褚灵摇头,“不太想,可是谢颜师姐她们不知道怎么样了。”褚灵想了想,小声说,“师姐的娘亲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从没听过她的事情?”
迂回半晌。
是想问斓绮还是问容长术呢。
容寄雪微不可查地蹙眉,很快又敛去,温和地说,“斓绮是凤凰一族最后的继承者,容长术太想成神,便偷学凤凰一族的功法,被她发现。”
“于是他便一不做二不休将她灭口,不过容长术装得太好,仙界没有人怀疑,我……”
容寄雪吸了口气,抱紧褚灵,“我与她有血脉感应,后来渐渐知道了这件事。”
正是吸收了斓绮的功力修为,容长术在那时就已经有了神的修为,他窥破了天道,隐藏修为,不敢成神。
褚灵都不晓得真相原来是这样,“师姐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容寄雪沉默了一下,低声说,“你走以后。”
不是。很早就发现了,很早很早,早到都有些记不清楚究竟是什么时候。
只是那时不知道那么多细节,也不知道为什么。
褚灵不说话了。
容寄雪确实比她强得多。这都能沉得住气,她对褚无忧可没这么好脾气。
久久,喊了声,“师姐。”
容寄雪依然微笑着,“在呢。”
褚灵闭着眼,躺在她怀里,又喊了声,“师姐。”
容寄雪不明所以,“嗯?”
雨声有些吵,劈里啪啦的。褚灵捉着容寄雪的手,放在脸上,蹭了蹭,“我喜欢师姐,好喜欢。”
她越平静,容寄雪越慌,但偏偏不能表现出来,只能陪着演戏,等待时机。
“师姐也喜欢桑桑。”
两人到青岳的时候,还未过午。青岳满山的狼藉,却没波及桑绫的洞府。
雨水把血迹都冲刷掉了,空气清新自然,但那些横七竖八倒着的树,和满地翻出来的土壤,都还残留着那天混乱的记忆。
褚灵打开阵法,带着容寄雪进去。
褚无忧应该又来过了,里面一尘不染。那张画像还挂在原处,她想了想,没动。
她站了好一会儿,才转头看向容寄雪,“师姐,成亲要做什么呀?”
她只知道拜堂成亲,好像有点儿太草率。
“只有你我二人,”容寄雪打量着四周,“桑桑想怎么做都行,简单的,拜过天地和父母,结上双生契,也就成了。我们既然来青岳,拜过……”
她缓了缓,接着说,“自然要拜娘亲。”
“哦,”褚灵不懂,跟着点头,想也未想就说:“那是我娘亲。”看着容寄雪笑盈盈的眼睛才改口,“过会儿也是师姐的娘亲。”
“听起来没有陌枝说的那么麻烦。”褚灵讪讪笑笑,拉着容寄雪的手晃了晃,“师姐,你先去换婚服好不好?”
她撒起娇来,声音格外好听。容寄雪抬起她的下巴仔细看了会儿,“陌枝说的什么?”
“唔,”褚灵踮起脚,揽着容寄雪的脖颈,在她脸上轻轻碰了一下,“她说的可多了,我都有些记不住。师姐也别问了好不好?就按师姐说的那样,咱们拜完娘亲结了双生契就算完好不好?”
脸上热气升上来,容寄雪定定看了她一会儿,“好。”
她有些猜不透桑桑要做什么,她周身的魔气缠绕得愈发浓厚,此时应当快侵蚀进她丹田。
魔气越浓就越难保持心性,她却平静得不像样子。
“桑桑的婚服呢?”容寄雪低头在她脸上也碰了碰。
褚灵只笑,“师姐先换。”
两套婚服都已拿出来放在仙船上,仙船就停在洞府门口,容寄雪笑着答应,独自一人先上了仙船。
褚灵看着她上了仙船,进了船舱。脸色一下变得极难看,她短促地吸了口气。丹田的裂缝处已进了几丝魔气,痛,极痛。可原来也极容易。
她缓了几息,从乾坤袋里拿出红烛,摆在桑绫的画像前,又拿了一壶酒,倒了两杯。想了一会儿,自己先饮了一杯。又再倒了一杯。
往日师姐和师尊,都不让她饮酒。她跪坐在地上,勾唇笑了笑,索性把两杯都喝了。
以后真要分道扬镳。
就再不会有人管她了。
褚灵又倒了两杯,刚想再喝,容寄雪已回来了,“桑桑。”
褚灵回头,那一身嫁衣刚好合身,将容寄雪沁白的肌肤衬得更甚,她还有心换了发型,将长发梳成了发髻,带了只正凤,唇色也莹莹泛着红色。
她原也不介意嫁娶论谁,容寄雪如今这般,真好似是要嫁到青岳来,嫁给她。
褚灵直直看着她,莫名想笑,也便笑了,她笑起来,有几分灿烂,她就那样跪坐着,也不起身,声音娇软可爱,还拉长了尾音,“师姐,”
“你可真好看。”
容寄雪抿唇笑笑,又微微蹙了下眉,踱步过去拿掉她手上的酒壶,跟着跪在地上,“说好话也没用,怎么一个人偷喝酒?”
褚灵定定看着她,只是笑。将一只酒杯塞到容寄雪手里,“师姐,大喜的日子,你还要管我呀?”
“陌枝说这叫…”褚灵顿了顿,“叫合卺酒,我与师姐该同饮。”
合卺酒……容寄雪垂眸看了眼手中的酒杯,心下沉重又盈上几丝甜蜜,过了一会儿才笑道:“是该与桑桑同饮。”
她不提婚服,她便也不提。
两人对饮了几杯,褚灵脸上就泛起了春色,嫣红嫣红,乍添几分可爱。
“师姐,”褚灵啄尽杯里的酒,“我们一会儿可不可以去八岐看看?”
容寄雪并不很想回去,“怎么突然又改主意要去八岐?”
褚灵偏头,舔了舔嘴唇,“想让他们知道,我和师姐成亲了。”
酒苦兮兮的,一点儿也不好喝。
容寄雪望着她,还是微笑着答应,“好。”
她真的什么都会答应。褚灵想笑,她这么聪明,应该不会猜不到。
“师姐,”褚灵垂下眼睑,“如果可以选,师姐想过什么样的日子?”
容寄雪低头抿尽杯里的酒,沉默了会儿,低声说,“只要能和桑桑在一起,什么样的日子都可以。”
“这样啊,”褚灵点头,把杯子一起递给容寄雪,站起来,“我跟师姐不一样。”
容寄雪抬头望着她,眼前云山雾罩,她怎么也看不清桑桑的模样。
她应该是最了解桑桑的吧?
“桑桑想过什么样的日子呢?”
褚灵背对着她,“我希望三界平和,人人生机勃勃,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修仙也好,修魔也好,有心的向往大道,无心的自得其乐,最好不要有这些无谓的杀戮。”
容寄雪跪着,垂下眼,笑意渐渐回到脸上,“是很好的愿望。”
“是不是太理想了?”褚灵回头,眨眨眼,“听起来就很不切实际对不对?”
容寄雪摇头,抬起眼,“不,很好,只要桑桑想,总有一天会实现。”
褚灵点头,“我想也是。”
她一定会杀了不夜,让三界恢复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