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上楼只需做好自己的本分,其余的事就不必管了。
安国郡主也笑着看向秦初:“我娘亲与宋夫人的娘亲是手帕交,早年曾入股楼上楼,被封了贤妃之后对楼上楼多次出手相助,后来也受过楼上楼恩惠,如今她既然把这份红利让给了你,你便收着吧,有钱好办事。”
当年局势混乱,皇位争斗不休,楼上楼富可敌国,自然是一块肥肉,白贤妃与宋夫人的娘亲算是互惠互利,又有多年情谊为根,才结下了善缘。
想到这,安国郡主不由感叹白贤妃和白萝的谋略,她的娘亲和皇姐好像在多年前就料到了许多事,所以才留下了这些后路。
所以,她真的不适合做皇帝,不仅费脑子,而且不如做个闲人自在。
秦初见推脱不过,仍旧没有把契约收起来,这是娘亲舍了一切求来的…
但她受之有愧,手心朝上求来的钱财,永远比不上靠自己伸手去赚来的安心。
“既如此,劳烦宋夫人将这两成红利所得都回馈百钺百姓吧,我知娘亲生前为人不善,也算帮她化解孽债了。”
【作话】
二更,下午6点见~?
第77章
雅间里, 宋夫人沉默片刻,将书信与契约都收回,微微点了点头起身离开。
临出门时, 她淡淡道:“两位就当我没有来过这里, 若他日事情有变,楼上楼仍旧信守承诺,若两位无意此事, 楼上楼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珍重。”
她是个商人,祖上是前朝皇子, 最忌讳的便是与权势来往,娘亲与白贤妃是手帕交, 所以破了先例, 到她这里, 不能再破了。
否则楼上楼的数百年传承,顷刻间便断。
秦初不认祖归宗, 那她便永世不提及此事,即使有朝一日,秦初想认祖归宗, 她助其成事之后也会撇清关系。
眼下这情况好过她所有的预料, 如此正合人意。
待宋夫人走后, 安国郡主看向秦初, 问道:“真决定了, 一点也不想?”
秦初拧眉想了想:“若是做了皇帝, 不用被群臣架着留下子嗣传位, 也不用上朝批阅奏折, 还能天天带着瑾宁出宫玩乐, 那我就想一想。”
“那你还是别想了。”安国郡主白了秦初一眼,想得倒美,她还想呢。
秦初笑笑:“所以,我一无治国之能,二无治国之心,还是做个商人自在。”
“做商人自在?那丘瑾宁呢,她是个有抱负的人,恐怕不会随你这般自在。”
秦初喝了一口凉茶,头脑愈发清醒:“人各有志,我不喜欢吃梨子,但我不会否定梨子,因为总有喜欢吃梨子的人,只要我和瑾宁在一起,相伴到老,便足矣。”
她不仅不反对丘瑾宁入仕,还会倾力支持。
因为每一个人的追求都不一样,她不能因为自己的私心就去强迫丘瑾宁放下自己的满怀抱负。
百钺朝堂需要丘瑾宁这样一心为国为民的人,丘瑾宁也甘愿鞠躬尽瘁,她清楚地知道丘瑾宁想做的、喜欢做的是什么。
正如她为了自在不去想皇位,丘瑾宁为了自己的志向也不会去想自在。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人生在世本来就是有舍有得。
待到丘瑾宁告老还乡,她会带自己心爱的人再去看看这天下,而不是现在。
安国郡主起身,走到窗前望着下面的朱雀街。
“当年我母妃算尽一切,却没料到我根本无心皇位,就像你娘亲筹谋多年,也没有想到女儿并不想要那个位子,世事便是如此,同样的东西,有人求之不得,有人毫不在意。”
她感叹几句,便听到秦初低低道:“我与瑾宁打算支持三皇子,他递了话,凰女属于天下,属于自己,不属于任何一位皇子。”
安国郡主闻言转身,缓缓挑眉,老三?
她若有所思,匆匆离开酒阁。
凉风吹来,秦初走到安国郡主方才站立的位置,望着街上的熙熙攘攘,在看到一辆马车停靠在酒阁门前,下来一道熟悉的身影时,神色变了变。
来者是威王妃。
外面很快传来敲门声,并着小丫鬟的禀告声。
“主子,威王妃来访。”
秦初走过去开门:“拜见王妃。”
威王妃亲切地扶她起来:“秦妹妹怎么还如此见外,唤我褚姐姐便可,无需多礼。”
秦初起身,唤了一声:“褚姐姐。”
威王妃笑了笑:“这才对,秦妹妹方才有客人?姐姐没有打扰到你吧?”
她扫了一眼桌子上的茶盏,来过两个客人。
听了这话,秦初不露声色道:“打算研制新酒,所以叫两个掌柜来商议一番。”
威王妃没有再问,坐下道:“本宫此番给秦妹妹带来一个好消息,五月末是陛下的寿辰,我们王爷求了个恩典,这万寿宴上所用酒水由秦家酒阁特供,你要是把这件事办漂亮了,以后秦家就是百钺第一酒商。”
秦初与丘瑾宁已经订亲,下月初便要成亲。
两个人等同于是一家,帮秦初便是亲近凰女,大皇子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在女皇面前增加自己的分量。
秦初愣了一下,随后便又跪地:“多谢王爷与王妃厚爱,但秦家只是寻常酒商,没经过此等大事,怕是要辜负你们的美意了。”
为女皇的万寿宴供酒,那就要进宫。
天上没有掉馅饼的好事,办妥了倒还好,一旦出了问题,秦家遭殃事小,连累丘瑾宁就事大了。
她深知丘瑾宁的凰女身份在女皇和大皇子眼里意味着什么,一步错就有可能万劫不复,所以不能应。
威王妃见她婉拒,冷了声音:“这是我们王爷特意求来的恩赐,陛下金口玉言已经准了,特让本宫来传达口谕,秦妹妹难不成要陛下收回成命?”
真是不知好歹,不感恩戴德便罢了,还敢推辞,真以为有凰女的身份挡着,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吗。
等王爷继位,她非要让这些人看看,什么叫知好歹。
秦初沉默片刻,拱手谢恩,既然无法拒绝,便只能应了。
威王妃兴致缺缺地站起来:“陛下的口谕传到了,本宫便不叨扰秦妹妹了,你可不要辜负了我们王爷的一番好意。”
“秦初明白,恭送王妃。”
秦初把威王妃送出门,脸色沉了下来。
任何不被期待、不受欢迎的好意,都是麻烦。
她攥了攥拳,吩咐罐子:“去三皇子府送两杯奶茶,就说是三皇子订的,不必入门,送到便回来。”
这是她与三皇子约定好的,若是有事就送一杯奶茶过去,奶茶送得越多,说明事情越紧急,三皇子见了奶茶便会明白是什么意思。
入夜,三皇子一身便装,坐着一辆不起眼的马车来到秦家酒阁。
“出什么事了?还送了两杯来,刚好我和爱妃一人一杯。”
秦初把为威王妃的话转述一番:“说是陛下的口谕。”
离万寿宴只剩不到十日的时间了,她少不得要经常进宫,一想起来要跟皇宫里的人打交道就头大。
三皇子皱了皱眉:“看来大皇兄是铁了心要跟你们来往,宫中人多眼杂,操办万寿宴的人是贵妃(男妃),大皇子是他的独子,还有一人也需注意,那就是男后,二皇子被废,男后却相安无事,陛下对他尚有旧情,而且据我所知太监总管胡大总管也是二皇子的人,你在宫中千万要小心。”
这一遭,也不知是福是祸。
秦初看着三皇子,一脸求知欲:“然后呢,你的人呢?”
说半天,还没说到正题上,她一进皇宫就是个睁眼瞎,没有个可靠的人帮着看顾一二怎么行。
三皇子低头喝茶,嘀咕道:“我爹是普通农家子,无权无势,也无野心,只求平安无恙,我又是最不受宠的,哪能把手伸到宫里去,再者操办万寿宴这种事,我爹也掺和不进去,你自求多福吧。”
原身正是因为深知在宫中没有倚仗,才求娶了李侧妃,还要夹起尾巴做人,天天醉心酒色,假装无所事事。
她穿来后,怕被人看出破绽,更不敢乱来,就怕一个不小心,没收买到自己的人还撞枪口上去,所以只能苟着。
秦初见他嘀咕的一脸坦荡,嘴角忍不住一抽,没好气道:“我昨日问过瑾宁了,她说我若休了她,她便终身不嫁,孤独终老,李侧妃确实对你爱得不多。”
三皇子抬头,眉头紧皱:“净戳我伤疤,不过还是多谢你帮我问一句了,丘瑾宁对你用情至深,自然不会改嫁,哎。”
他好难,假装三皇子,整日演戏给别人看都没这么难。
秦初这一声‘谢’收得有点心亏,便安慰了两句:“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只要你真心相待,李侧妃会被你打动的。”
况且李侧妃极有可能已经被打动了,只要这姐妹再努力努力,有情人自会终成眷属。
三皇子轻叹一声,习惯地伸手去搭秦初的肩。
秦初侧身一躲:“把你的爪子拿开,我家瑾宁说了,不许我跟别人有亲密举动,尤其是男子。”
三皇子委屈:“可我本来不是女的吗,再说了我在现代跟好姐妹都经常搂着的。”
他谨小慎微一年之久,遇到个姐妹容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