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一听他们来自京城,且身份不一般,便出重金求他们带他进京。
手下的人查清了他的身份,是秦家大少爷,是秦初的大哥,便行了个方便,打发了秦老爷的人。
也不知秦老爷为何对儿子看管甚严,去哪都派人跟着。
大皇子听说带回了秦初的大哥,便特意见了一面。
没想到这位秦大少爷很识时务,不仅重金相赠,还知无不言,告诉了他很多消息。
其中一条就是丘瑾宁身中情蛊,见不得酒气。
想起不日前朱雀街上闹出的那一档子事,他不免觉得或许确有其事,不然老二也不会着急抢人,以至于马失前蹄。
所以便示意王妃把人请进王府,打算试探一番。
如今看来,这个秦大少爷的话并不可信,轻易就把亲妹妹卖个干净的人,果真是不靠谱。
大皇子扫视一圈,也确定了一件事,秦末与秦初两兄妹之间似乎有些嫌隙,关系并不好。
他沉思片刻,笑道:“本王也没想到下面的人能遇到秦兄,秦兄恰好又是秦小姐的大哥,便一时好意带他来见,还望秦小姐莫要怪罪。”
既然和秦初的关系不好,又没了底牌,什么都交代干净了,那就是无用之人,无用之人何须在意,自然是榨干净最后一点用处。
只要秦初有意,他不介意出手帮忙收拾了秦末。
秦初看向秦末:“大哥进京,可有告知爹爹,若无事还是早日回去,免得让他老人家担心。”
不用想,她就知道秦末肯定是偷跑出来的,不然也不会跟大皇子混到一起。
秦老爷是个拎得清轻重的,来时曾保证一定看好便宜大哥,不让他惹事生非,如今看来,是没看住。
秦末好似猜到了她在想什么,强忍怒意道:“大丈夫当建功立业,报效朝廷,爹爹就是管教太严了,不出门如何建功立业,我如今跟着大皇子做事,小妹就不必操这份闲心了。”
回九曲县?那是不可能的。
他好不容易才偷跑出来,又走了大运攀上大皇子,才不会傻乎地乎回去继续被老不死的看守着。
秦初略一沉吟,没有说话,心里已经决定回去就赶紧给爹爹去信,派人来把秦末带回去。
不然她真不敢保证便宜大哥会生出什么事来,万一撞到她手上,绝不手软。
秦末见她不说话,又举起杯子看向丘瑾宁:“丘小姐,秦某在九曲县时便久闻丘美人的大名,如今终于得见,敬你一杯,我这妹妹不懂事,多谢你照顾了。
丘瑾宁都喝几杯酒了,怎么脸上毫无异样?
难道情蛊失效了?不应该啊,卖情蛊的人跟他保证过,此蛊无人能解,只要沾酒就会发作,他才舍得八千两。
难道被人坑了?应该不是,在九曲县时,丘瑾宁明明推脱不能饮酒来着。
秦末想到这,一双眼睛直直地打量着丘瑾宁。
丘瑾宁凝视着他的打量,镇定道:“秦小姐很好,这一路有赖于她照顾,若说谢,该是我谢她,秦公子客气了。”
说罢,举杯饮酒,丝毫没有犹豫,一点也不像不能沾酒的样子。
宴后,秦初便与丘瑾宁相携离去,大皇子见丘瑾宁腿脚无恙,也不拒酒,对秦末没了一开始的热情,随便打发他做了个没品级的门客。
到底是秦初的亲大哥,留着或许还有用处。
秦末欢欢喜喜地退下,只觉得自己终于有机会大展拳脚了。
马车上,丘瑾宁上车后便一脸疲惫,不时揉着眉心。
秦初关切道:“可是还不舒服?”别是情蛊留下什么后遗症了吧。
丘瑾宁眼帘轻颤,扫了她一眼,语气轻缓道:“许是情蛊刚解,有些不适。”
说着,轻轻往秦初靠了过去。
秦初不自觉地抬起胳膊,把人抱在怀里,一时心跳如雷,欲言又止“丘瑾宁-”
“嗯?”
怀里的人轻轻应声,语调婉转,像淘气的小猫伸出爪子,在秦初心头挠了一下。
秦初迟疑片刻,默默抚了抚怀里人的墨发,忐忑问道:“情蛊已经解了,你要搬出去了吗?
怀里的人没有应声,微微侧了侧身子,似是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缓缓下滑,枕着秦初的大腿,脸背对着她。
秦初顿时熄了声,不敢再问,一双手无措的在丘瑾宁发顶轻轻抚动,带着数不清的试探与彷徨。
马车平稳,车厢里静静的。
半晌,丘瑾宁低声开口:“秦府很小吗?”
“嗯?”秦初没明白丘瑾宁是什么意思,怔怔出神。
“秦府很小吗?”丘瑾宁又问了一声。
“不-不小吧。”
“住得下我与绿药还有紫云嬷嬷吗?还是秦小姐嫌我们租金给得少了?”
秦初恍惚回神,忙摇头道:“不是,住得下住得下,不给租金也成,你们想住主院也成。”只要不搬走,怎么样都成。
丘瑾宁轻笑出声,没有再说话。
马车停下,秦初还没等丘瑾宁从自己的大腿上离开,就听到外面一阵大喊。
“可是初儿回来了,好闺女你可回来了,你大哥他卷钱跑了。”
外面是秦老爷的声音。
【作话】
下午六点见~?
第46章
九曲县离京城不远, 秦老爷担心混账儿子来给女儿添乱,收到信就匆匆进京了。
车帘打开,秦老爷忙迎上去:“初儿-丘小姐?”
“晚辈丘瑾宁见过秦伯父。”丘瑾宁先下马车, 回头又贴心地扶着秦初下来, 动作自然。
秦老爷看着这副场景,突然想起很久之前,女儿一边跑一边喊:“我不嫁, 我要娶个媳妇回来。”
他打了个冷颤, 回过神来,乱想什么呢, 丘小姐怎么可能看上初儿,女儿在他心里当然是千好万好, 但丘瑾宁更好, 九曲县谁不想有个像丘瑾宁这样的女儿。
秦初被丘瑾宁扶下马车。
“爹爹别急, 先进去说话。”
秦老爷坐下喝了一杯茶,润了润干涩的嗓子, 才说起她们离开之后的事。
秦末老实了很多,也不吵着要自由了,他就许秦末出门了, 当然要派人跟着。
前几天坑货儿子突然又是认错又是忏悔的, 拉着他喝了两杯酒, 没想到酒里放了蒙/汗/药。
醒来就听说儿子去了秦家酒铺, 带着一伙人抢走了所有现银, 还把家里库房的门砸开, 十几万两银票, 全都让那个混账给卷走了。
秦老爷急得嘴上都起了泡, 这才赶紧进京, 知会女儿一声。
“账上没了现银,酒庄的工钱这个月恐怕都发不出来了,这个混账,别让老夫找到他…”
秦老爷愤愤放下茶杯,看到一旁垂眸听着的丘瑾宁,又觉得有些挂不住脸面,到底是家丑,有外人听着,不太自在。
丘瑾宁善解人意地告退:“秦伯父一路劳累,晚辈让厨房去备些酒菜来。”
见丘瑾宁出了大厅的门,秦老爷又看向秦初:“闺女啊,你说现在可怎么办,你大哥那个混账,简直不像话,竟然敢给老子下/药,老子这回非打断他的腿。”
秦初喝了一口茶,看向门外:“罐子,去取银票来,都拿来。”
小丫鬟很快捧着钱匣子回来,放下后又识趣地去门外守着了。
秦初把匣子推到秦老爷面前:“爹爹先拿这些给工人们发工钱,若是不够,明日我让柜上再送些来。”
酒阁和酒铺的柜上应该还能凑个十万两,这些日子没少赚钱。
秦老爷打开匣子草草一看,满登登的都是大额银票,登时捂住匣子:“你去抢钱庄了,京城可不比九曲县,万一被人逮住了可跑不掉啊,初儿你快收起来,赶紧收拾东西先走,为父留下给你坐镇。”
这匣子里的银票比他给得还多,女儿不会真抢钱庄了吧,他的命哦,怎么这么苦…
秦初笑笑:“爹爹想哪去了,这都是女儿赚的,明日你去酒阁看看就知道了,京城的钱比九曲县好赚多了,我才舍不得走。”
再说了,若真出了事,她也不会抛下秦老爷独自收拾残局。
既然做了秦大小姐,承了秦老爷的情,就该做好为人子女的本分,孝顺秦老爷是本分之内的事。
秦老爷见女儿不似撒谎,心有余悸道:“初儿出息了,为父总算是能给你娘有个交代了,这些银票用一半就成,先送回九曲县周转开,往后再还给你。”
当了半辈子爹,他还是第一次花女儿孝敬的银子,秦老爷心里感动不已。
秦初握着茶杯的手微微用力,状似随意道:“说起来我对娘亲长什么样都不记得了,只知有个陈家舅舅,不知娘亲可有姐妹?”
她总觉得在哪里见过郡主夫人卫紫菀,按理说她没有秦大小姐的记忆,就是见过也不知道,可为何总觉得卫姨面善呢,还有安国郡主也偶尔会给她这种错觉。
秦老爷忆起往事,长叹一声:“你娘啊实际上不是陈家的女儿,跟你大舅是义兄妹,这都是许多年前的事了,我也不是很清楚,陈家应该只有你娘一个义女,没有别的姐妹,不过…”
“不过什么?”
见秦老爷若有所思,秦初心里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