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阆叫了那个男医生几声,医生才一幅大梦初醒的样子,带着护士往这边来。娄筱看着男医生一脸没睡醒的散散悠悠的样子不放心,一把抢过男医生脖子里的听诊器递给胥甘。“快,先给我哥看看。我给你拿单子,该做什么检查用什么药你尽管开!”
刚晕回神的男医生再一次傻眼,胥甘也傻眼了,嘴唇蠕动了很久,才低声说:“我,我不行,我什么也想不起来。”
“你怎么不行?别磨蹭,快点!”娄筱命令。
胥甘抖着手始终没有去接,终于再一次清醒的男医生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一脸怒容的抢回听诊器,斥道:“嚷嚷什么,这里是医院,闲杂人都让开!”伸手去推娄隽,娄筱去挡。
心里像烧着一把火的娄阆耐性终于到了极限,低声斥道:“够了,先让这个医生看。”
“可是……”娄筱想反驳,却被娄阆粗暴打断。“你看看他现在的样子!你要把哥的命赌在他身上吗!你不知道现在时间对哥来说有多宝贵吗!”娄阆反问,句句剜心,不光娄筱沉默了,胥甘的身子也跟着抖了抖。
男医生听出了苗头,见送来的人已经昏迷,脸色灰白,以为是严重的心脏疾病,等三人给他让出一条道来,手脚利索的快步走到娄隽身边,吩咐护士给娄隽带上氧气罩,一点点的换位置给娄隽听心音。过了五分钟,男医生才有些放松的皱着眉站直身体,说:“患者有发热症状,心动过速、心率不齐,可能是心肌炎,先做个心电图查个心肌酶谱。我开单子,家属先去缴费。症状不是很严重,你们不要太紧张。”说着往办公桌走去,准备开单子。
娄阆皱眉,去看娄筱。娄筱被娄阆镇压下去的情绪又反弹上来,已经自行挡住男医生说:“我哥他肚子疼,有反胃症状,右腹按压疼痛,极可能是急性阑尾炎,先检查这个。”
男医生闻言皱眉解释,“患者腹痛、恶心可能是发烧引起的,先检查心脏,以防引发病变。”
娄筱不要同意,紧紧盯着男医生的眼睛,咬牙重复:“先做阑尾炎确认检查。”
男医生对这三人忍耐已久,当即发火,“你是谁啊?你是医生还是我是医生?我用的着你教我怎么做吗?出去出去!不要耽误时间!”说着挥手赶娄筱。
娄筱不依,与男医生僵持。一边娄阆见状掏出手机,跟娄二叔打电话。
胥甘一直半抱着娄隽,时刻注意着娄隽的情况,娄隽脉象越来越弱,胥甘越来越害怕,心里有团火越烧越大,克制不住,冲医生低吼,“不要再吵了!你现在马上过来做实验诊断看看。”
男医生一愣,很快反应过来,嗤笑道:“你们就是来耍我玩的吧!还想不想让病患活命了?虽然我刚才说了症状不是很严重,但是你们都该有常识,心脏上的毛病发作起来是有可能死人的!真的要这样浪费时间吗?”
男医生固执己见,胥甘火起又心寒,害怕的情绪在心里无限蔓延。任何疾病对娄隽而言都可能致命,他已经没有时间再拖了,这个男医却连正确的判断都做不到,娄筱又不成熟,该怎么办?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胥甘使劲咬了一口自己的腮帮子,咽下一口血水,勉强自己冷静,吼一声:“看着!”气势镇压全场,在多双眼睛的注视下,抖着手把娄隽平放在床上,用右手压迫他的左下腹,再用左手挤压近侧结肠,动作流畅又规范,精准的控制手上的力道,在娄隽随着他的动作身体反射性抽搐,发出闷哼时立刻撤手。
胥甘心里绞痛,忍不住立刻把娄隽抱在怀里搂紧,等娄隽平静下来,自己的手不颤了,才又放平他,扶着他的右腿使右髋和右大腿屈曲,两手按着向内转,看他继续刚才的弹动□□。
胥甘给娄隽做了初步诊断,心里已经有数,克制自己不去抱他,也不再看男医生,对两个护士吩咐:“先抽血做血常规检测和B超。”
年长的护士看出了些门道,点头指挥着小护士配合。被娄筱挡住的男医生见状却忽然闪出来,大声斥道:“你们干什么呢?瞎胡来出了事情谁负责?是不是医院的薪水领腻了,都不想干了,想滚蛋了!”
胥甘上前一步挡在男医生和护士中间,睁着殷红的眼睛看着男医生,男医生被胥甘的气势惊到了,有一瞬间的失声,回过神来火气大增,正要大骂,却忽觉被人拉了拉领子,极不耐烦的嚷道:“谁啊,他妈不……”一边回头,忽然看见方方正正的手机屏幕里的人脸,没出口的话瞬间煞住,变成惊疑的一声,“院、院长?”
屏幕里对男医生表现很不满意的院长,满脸怒容的说:“从现在开始到我到医院期间,你先带着他们,按他们的吩咐做,听明白了吗?”
男医生点头,“是,明白了。”
娄阆见状收回手机,又说了两句,挂了电话。
男医生转过弯,上前几步走近娄阆正要说话,娄阆却不看他一眼,追着前边已经在护士的帮助下推着娄隽走了的胥甘娄筱去了。
有了院长的后门,快速高效的做了血检和B超,确诊了是急性单纯性阑尾炎,挂上点滴被推进单人病房的时候,时针刚指着四,娄隽还没有醒。
病房门外,娄阆在和院长寒暄,感谢他这次提供的便利与帮助,病房内的窗前,娄筱在给娄二叔打电话汇报情况。
胥甘坐在病床旁边的陪护椅上,抓住胥甘的手,额头压在上面喘息。中间的两个小时回想起来其实很短,胥甘却觉得比过了几十年还累。
门外的娄阆走回来,拍拍胥甘的肩叫他出去,他抬头,眼里的红潮还没有褪去,脸上的疲惫深的骇人,看的娄阆一愣一时忘了说话。
胥甘出声问:“怎么了?”明明没有说很多话,也没有太大声说话的一晚上,声音嘶哑的像是砂纸在摩擦。娄阆看了他片刻,指着门外。“院长说想见你。这里我看着,你去吧。”
胥甘点头,起身出去的时候,身体打着抖,是从开始给娄隽做诊断的时候就没有停过的。
门外,五十岁的院长精神很好,见了胥甘主动握手。“胥甘对吧,胥教授最近身体还好吗?”
“谢谢关心,爷爷身体很好。”胥甘打起精神应答。
院长笑,“胥教授身子一向硬朗,是长寿的人。”说完,苗头转向胥甘,问:“你也是学医的吧!刚才看你手法娴熟,真是尽得胥教授的真传,在哪儿上班啊?”
“院长夸奖了,我没毕业,在读博。”
“好、好,多读两年积累知识是好事,毕业了有兴趣的话可以来找我。我代表我们医院十分欢迎你!”
“那我先谢谢院长了。”
“没事,没事。累了一晚上了,我就不打扰了,你去休息吧,娄隽的情况不稳定,还需要你。顺便跟娄阆娄筱说一声,我先走,晚些再来看你们。”
“您去忙吧!今天多亏了您,真的很感谢。”
“不用客气,都是自己人。我先走了,你也进去吧。”
进了病房,娄筱已经打完电话了,正坐在病床边上看着娄隽发呆。
胥甘站在床头,对着各占床一侧的娄阆娄筱传达了院长临走时的话,顺便借了娄筱的手机给胥菱打电话。
早上五点,窗外的天已经亮了。胥菱接电话的时候,声音还是闷闷地,还没有睡醒。
“喂,哪位?”
“我是胥甘。”
瞬间清醒了很多。“哥,你怎么这么早给我打电话?出什么事了?”
“我没事,是娄隽得了急性阑尾炎,我们现在医院里,一会儿我把地址发给你,等爷爷醒了吃完早饭了,再跟爷爷说这件事,带着爷爷来医院。”
“好,我知道了。”
“嗯,那挂了。”
事实上,胥爷爷七点半就到了,早的超乎众人的想象。胥爷爷和胥菱进病房的时候,开门声惊的三双红眼睛齐齐看他。
胥爷爷一坐下,先问了当时的情况,看了放在床头的病例,才开始给娄隽诊了脉,过了寂静的两三分钟,问胥甘:“你处理的?”
胥甘低着头小声的“嗯”了一下。
胥爷爷嫌弃孙子的不自信不争气,皱眉说:“处理的不错,是你应有的水准。终于像是医生的样子了。”
得到胥爷爷的肯定,胥甘反问:“真的?那小隽现在怎么样?”
胥爷爷气笑了,骂道:“小兔崽子,你使唤谁呢?你不会自己看看?烧也退了,心跳也平缓了,你说现在怎么样?”
“可是他没有醒,气色也没有明显的好转。”胥甘担忧。
胥爷爷心里明白,慈爱的安慰胥甘。“你当时的判断很准确,用的药和药的计量也很精准,小隽的病情得到治疗,已经没事了。你也知道,小隽从小身体不好,容易伤着元气,不管是什么病,治疗起来都起色的慢,不要着急,慢慢来。”
“嗯。”胥甘点头应下,不过情绪依然不高。
胥爷爷拍拍他的肩,转身和娄阆娄筱说话去了。
上午十点,娄家四位家长到了,见胥爷爷在场,先问了胥甘的情况才安心了坐下。和胥爷爷聊了两句,娄二叔带着娄父去找院长,一是为道谢,二是谈转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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