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计师挥舞着筷子,“我跟你说,你就是心太软了,狠不下心管他。要我,活活打到他服。”
“……”霍杨夹了一筷子海藻丝,心说你被他打到服还比较可能。
此兄滔滔不绝了一番,霍杨听了两句,发现一派胡言,简直像个封建大家长,于是就开始吃,抽空回应上两句。
设计师酒足饭饱,自以为已经解决了霍杨的问题,感觉良好,于是站起身来,朝着服务员一挥手,“买单!”又对着霍杨十分世俗地一笑,“走,咱俩泡澡堂子去,做个按摩再睡一觉,活过真神仙。”
这位哥留着很有气质的半长发,打扮很潮,相貌也十分俊秀,很适合被什么时尚博主街拍,但是每一开口就暴露秉性,和个煤老板一样。
霍杨开车载他,去了他口中那个“天上白玉京”一样的洗浴中心,一进去就被里面的金碧辉煌给闪了眼。这位年轻有为的海归设计师,从怀里掏出一张大金卡,拍到柜台上,“我俩的,记我这账上!”
两人拿了钥匙往里走,霍杨故意磨磨蹭蹭地脱外套,还看了会手机,装作恰好有事。设计师早就一把扒了衣服,白条条地站在他身后,“你干嘛呢?”
“有个邮件,”他摆摆手,“你先进去!”
设计师不疑有他,“哦”了一声,转身进去了。霍杨这才脱了衣服,鬼鬼祟祟地摸了个隔间,闪身进去。
待他洗完了,正在外面裹着大浴巾的时候。设计师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猛拍了一下他的后背,“喂!”
“啊!”霍杨吓了一跳,条件反射捂胸。
“遮什么遮,”设计师啧了一声,“跟我去上面按摩去,有俩按摩师我认识,爽死你。”
“等等等……”霍杨只来得及换上浴衣,连头发都没吹,就被这猴急的玩意抓上了楼。
二楼有餐厅,三楼是一片光线昏暗的按摩隔间,每个隔间两张软床,放着电视和小吧台。设计师径直和前面的招待员打了招呼,进去找了个地儿,躺下了。
没一会,按摩师来了。一个是一看就手劲很大的小伙子,另一个是个眉清目秀的年轻姑娘。
设计师对那姑娘道:“刘彩,你给我哥们按吧,人第一次来。”
“好嘞。”姑娘清脆地应了一声,给霍杨把按摩床调了一下,“来,您趴下。”
霍杨趴下了,听着设计师在旁边说:“别看人年轻,技术可好了,我这忍痛让给你。”
那男按摩师笑道:“孙哥最近不常来了,小彩还一直想着你呢。”
“没时间,”设计师闭上眼,“单子一个接一个,主儿一个比一个刁钻……我就想糊个口。”
刘彩抿嘴笑道:“孙哥一个电话,我上,门服,务都行。”
这声“孙哥”喊得又甜又软,明显是带了几分情意的,结果那个没心没肺的设计师却打了个哈欠,“我家住得远,来回车钱加按摩费,想让我倾家荡产啊?”
这个刘彩按摩得确实很好,但是听了这话,手底下的力道“咔”地一顿,手腕都发出了轻响。
她见霍杨睁开了眼,立刻轻声道:“不好意思。没弄疼您吧?”
“没事。”霍杨摆了摆手。
只是她刚按摩的地方是他的后腰,这一揉搓,这力度和位置,让霍杨生出一点……似曾相识的滋味。
似曾相识?
“您翻一下身。”刘彩起身。
霍杨应声翻过了身。刘彩凑上来,稍稍分开了他的腿,解释道:“这是腹股沟,这个位置的淋巴很多,经常按摩可以促进循环。”
刘彩按摩的是他的大腿内侧,双手交替推拉,用力很大,很快就刮得火辣辣疼了起来,并不会让人产生什么绮想。但霍杨感觉很别扭,非常别扭,他稍稍往后撤了一点,很想告诉刘彩别按摩了。
这个姿势不对劲。
霍杨总觉得,他好像也把腿对着什么人分开过,只是分得更开……
喘息低沉,眼前汗水迷蒙……
周遭涌动着黯淡的光,身边有人呼吸声沉重,眼前的刘彩似乎幻化成了另一个人,正低着头,居高临下,带着侵略意味地看着他。
掌心潮湿,带着滚烫的、能将人烧穿的热度。
还握住了他的……
霍杨蓦地坐起身来,简直是连滚带爬,惊魂未定地坐直了。
他在想什么!?
刘彩要不是躲得快,就被他一头撞死了,惊疑地看着他,“你……您怎么了?”
“……”霍杨摸了摸脑门,全是汗。他干笑了一下,半天说不清话,“那个,那什么。刚才睡着了……做了个噩梦。”
设计师本来已经半睡了,这下也被他弄醒,揉了揉眼,“……你怎么了?”
“没事,你接着睡。”霍杨砰地倒回床上,对着刘彩有气无力地摆摆手,“你去给孙哥按摩吧,我不用了。”
“我也不按了,”设计师翻了个身,含含糊糊地说,“我睡会觉。霍杨你要是想走,走就行,我结账……”
说完就呼呼睡了,浑像头不近人色的猪。
霍杨听着旁边的鼾声,干躺在按摩床上,瞪着天花板,瞪到了晚上十点。
第71章 莫名七十一
回家以后,一片灯熄。霍杨一看已经十一点多了,松了口气,悄无声息地往楼上走。
他经过叶朗的房间时,看到地上一条光缝,一扭头,发现他屋里还亮着灯。
这小兔崽子,睡觉是越来越晚了。
霍杨在“别招惹是非赶紧回屋睡觉”和“他明天还要上学不能睡太晚”之间犹豫了半天,还是轻轻敲了一下门,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提醒了句:“早点睡觉。”
他刚准备走,那门立马就打开了,卷着一阵小疾风,扑得他措手不及。
霍杨,男,二十三岁,死于心软。
叶朗把半湿的头发拢到头顶,眯起眼,“你去哪了?”
“出去吃饭。”霍杨扫了他一眼,转身就要回自己房间。
当他的手腕被带着凉意的手指抓住的时候,霍杨如同触电一样,猛地甩脱了他。
“你——”他压着火气,一扭头,看到叶朗无辜地摊了摊手,“我想让你给我吹头发。”
“自己吹。”霍杨皱起眉。
“你好久没给我……”叶朗这句话还没说完,青年就已经头也不回地进了房间,“咣”地甩上门。
偌大的房子里重归寂静。
霍杨气闷地把自己扔在床上,又开始了干瞪着天花板的死循环,脑子里单曲循环着一句机械的:“冷静,冷静,冷静,冷静……”
过了许久,房门响了。好像是叶朗踢了踢门板,“哥,你在吗?”
“……”霍杨还是瞪着天花板。
“刚刚杯子摔了,”叶朗道,“手划出血了。”
霍杨还是躺着不动。
外面又锲而不舍地踢了踢门。他呆滞地躺着,心想这小子居然敢踢他的门,下一步是不是就要提刀砍他了?敲敲门这点礼貌都没……哦,也有可能是因为两只手都划了。
想到叶朗可能没法自己包扎,霍杨只得又绝望地爬了起来,打开了门。
走廊是暗的,霍杨借着屋里的光,看到叶朗两只手上扎着许多闪光的玻璃碴子,右手掌心里还有条格外深的伤口,正往下滴着粘稠的血。
这惨状看得他眼角一跳,“你怎么弄的?”
叶朗若无其事,“杯子里有水,不小心滑了一下,手按在地上了。”
扯淡!
叶朗刚回来的时候在浴室里摔了一跤,霍杨就去买了专门的防滑拖鞋,自己试验了好几次才给他穿。他还怕黄花梨地板沾水会滑,在他床底下铺了一层纯羊毛地毯,穿溜冰鞋都休想摔倒。这混蛋玩意一天不磕磕碰碰,就和皮痒了一样!
这下可了不得,一整天的憋闷都涌上心头,他火冒三丈地指着叶朗,“你糟蹋自己给谁看!”
“我没有,”叶朗抬了抬下巴,给他展示脖子上也有一道,“我真摔了。”
霍杨一点也不想信他的鬼话,抓过他的手腕看了看,感觉肚子里装着个不是哑火就是要爆炸的火药桶。他转身进屋,找了半天药箱,叶朗跟着他进来,看他在药箱里找了半天,找出了镊子和针,碘酒和药棉,又从抽屉里拿了个手电筒。
叶朗在床边老老实实坐下了,看到霍杨半跪在自己面前,用牙撕下了一段胶布,头也不抬,也不跟他说话。
有些玻璃碴子太碎,霍杨得咬住手电筒,一点点用针尖翻找,再用镊子的一角小心地夹出来。他心里已经不知道大骂这小子多少遍,好在叶朗硬气,一直没吭声,不然他恐怕会控制不住自己吼他一顿。
最后他清理完了所有能看见的玻璃渣,为防止遗漏,又拿撕下来的胶布粘贴伤口的表面。这个过程有点凶残,霍杨把胶布按上去,再一点点撕下来,本来叶朗掌心里的伤口都凝结了,这一撕皮肉翻起,又哗啦啦涌出了好多血,不要钱似的。
“哥。”叶朗叫了他一声。
霍杨在控制着自己的力道,非常小心地撕胶布,额头都快见汗。他以为叶朗是要喊疼,停了手,“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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