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情人/phone sex 番外完结 (桃白白)
做爱这个事情变的平常了起来。
也不知道是怎么开始的,总之就这样习惯了。有时候对方挑起话题,舒岩抗拒几声就好像是欲拒还迎的勾引,然后就是奋力耕耘后的水到渠成。每一次都很快乐,好似快乐能掩盖一切愁云。
舒岩终于在一个偶然的机会听到了许平川哼唱的那首歌,他觉得怪不得许平川爱唱,果然歌词写的萎靡而又坦然:来啊快活啊反正有大把时光。
是啊,快活就行了,还要奢求什么呢?
许平川打电话过来的时候舒岩正在吃午饭,许平川说大兄弟啊你可真难找啊,我每次晚上联系你,你都关机,你是不是欠人钱财在躲债啊。
舒岩吃着饺子嘴里嘟囔着说放你的屁去吧,我就是好清静,晚上不想接电话,怎么着,不行啊?
许平川哈哈大笑,嚣张的不得了:“舒岩啊舒岩,我觉得你这人吧,脑子是有点不清白的,你何必在我面前装大尾巴狼呢?你关机是为什么我能不知道吗?你肯定是为了发展你的电话自慰事业啊!”
“诶哟,我去,你小点声,你注意点影响好不好。”舒岩觉得许平川声音大的半个中国都能听见,只有他在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能这么无所畏惧的说着做爱啊自慰啊什么的。
“什么影响啊,哪有什么影响,你知道我现在在哪里吗?你听听这安静而又空旷的声音,我能是在公共场合吗?我必须在私人空间啊,私人,你知道私人的意思吗?”
“有事赶紧说,我着急刷碗去呢。”舒岩塞进最后一个饺子,摸着肚子倒在沙发上,保暖就思睡觉,他希望许平川的电话能打的短一些,他还可以睡个完美的午觉。
“我跟你说,我现在,在我的店里,听清楚,我,的,店,确切的说是我,的,酒,庄。”许平川的得意顺着手机都能飘过来。
“酒庄?你这个富二代终于买了酒庄!在哪里?法国?意大利?南非?美国?银川?宁夏?山西?再不济昌黎也行啊,二代,你果然是二代啊!”舒岩揉着肚子用兴奋的语气调侃着许平川,他知道许平川对种葡萄这个事情毫无兴趣。
“你别寒碜我行吗?挺高兴的事情让你说的都没劲了。”许平川早已习惯舒岩偶尔抽风的性格也懒得和他争执:“我跟你讲,哥哥我啊,在江州终于有了一个属于自己的酒庄,卖酒的酒庄,虽然不咋大吧但是是我自己的一份事业。”
舒岩躺在沙发上对着阳光眯着眼说:“恭喜啦,真有你的。你也算是学以致用,不像我,诶……”
许平川说:"舒岩啊,不对劲啊,你这冷淡的态度,很不对劲。你居然没有因为这个消息而兴奋的勃起,真的不像当初的你啊,生活到底是有何种磨难才把你的斗志淹没?你还是当初那个哭着喊着要和我去种葡萄的舒岩吗?”
舒岩想我倒是想生活有所磨难,至少有点变数,可是没有,都没有,唯一的变数只出现在深夜的电话里,而现实中生活如一潭死水没有半点涟漪,温水煮青蛙才最要命,哪里还谈什么斗志。
“舒岩,结束你现在这种等死的日子吧。”许平川平静的说:“快来我的怀里。”
“滚蛋!”舒岩觉得许平川正经都不能超过1分钟。
许平川笑的开心,他说:“舒岩,说真的呢,来江州吧,来给我帮忙,我这里需要你,你现在还年轻,你就想圈在你老家一辈子?当然如果这是你想要的,我也没有意见,可是这是你想要的吗?你自己很清楚吧,所以快过来吧,别考虑,直接答应。包吃包住,五险一金,以及完善的职业培训,我告诉你,我可是下了血本的,我是请了专业品酒师的。”
“专业的?”
“wset3级。”
“没有4级的吗?”
“别你妈扯淡,全国才几个4级?!你真把我当富二代用了?就这个三级还是求爷爷告奶奶找来的呢,他答应负责选酒和培训这块,另外我自己也在准备考试的事情,我也要努力咯,止步不前的人没有前途。”
“我,我考虑考虑。”
“别考虑,答应我,路费我报销,飞机票除外,请坐火车来,最好是坐票。”
“操……”舒岩拿着电话笑了,他说:“你可真小气,不是卧铺,我可不去。”
“就知道你会答应,爱你啊,Honey。”
舒岩挂了电话看着自己空荡荡的饭盒发呆,他想江州会不会有这么正宗的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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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睡过后,下午的工作开始了,舒岩坐在电脑面前打开表格的时候突然发懵,他想自己中午是不是答应了许平川要辞职离开家去江州。
自己居然就那么轻易的答应了。
怎么和老板说?怎么和爸妈说?所以真的是要离开这个生养自己的地方去遥远的纸醉金迷的江州吗?
舒岩觉得自己的决定实在是草率,怎么许平川没怎么忽悠就答应了对方呢?
他发信息给许平川说自己中午吃了迷魂药,神志不清醒,现在恢复了,决定再考虑考虑去江州的事情。
许平川过了好久才回复他:你什么时候能改掉你优柔寡断的毛病你什么时候就出息了。别废话了,一个星期内给我答复。
舒岩看着短信松了一口气,一个星期,有七天呢……够他慢慢蹉跎。
晚上回到家,舒岩换好了手机卡,他打开电脑开始搜索关于wset的相关资料。说真的,舒岩从心底里喜欢葡萄酒。他一直觉得葡萄酒是一个神秘而又有趣的东西,他喜欢去感受各种葡萄品种,各种酿造方式,各种酒庄厂牌,各种国家地区,各种年份等等这些要素交织而成的葡萄酒世界。如果可能他愿意去投身这份事业,不论是品酒师,侍酒师,酿酒师,或者最底层的销售他都想去试试,只要能接触更多更广泛的葡萄酒,他不介意以何种形式。可是在这个老工业城市,虽大却不开放,虽安稳但并不精彩,人们对于葡萄酒的认知还只局限于:干红,香槟。再多就无人知晓,也无人在乎了。过年的时候城市里也悄然开始流行送两只红酒来表现自己与国际接轨,可是清一色的都是超市里国产的厂牌酒,舒岩看着来往的解百纳就头疼(注1)当然少不了的是甜腻的“香槟”,舒岩小时候就曾领教过此小香槟酒的绝妙:像是低度的啤酒兑入了糖水,喝起来有点清爽有点甜,一向是小孩子的最爱。舒岩对这味道念念不忘,以至于后来第一次喝到真正香槟时表情痛苦而茫然。许平川说你是喝不惯这酸味?我还没有拿绝干的来折磨你呢。舒岩说不是的,是我的儿时的期盼,就此破灭了。但是没想到这儿时的味道又开始在二三线城市的餐桌上复苏,打着香槟的旗号,注入着中国特色的调配。后来随着香槟或者说气泡酒的普及,这些特色香槟改头换面,变成了花样百出的“冰酒”又一次席卷了市场,当然这是很多年以后的事情了。
舒岩知道,许平川提供的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抛去许平川管吃管住五险一金这些不说,但是和专业人员的学习就够让舒岩心动,何况许平川自己也是正经八百的葡萄酒学院毕业,虽然没有去大西北洗酒桶,但是基本功也扎实的可怕,关键是,他也有一颗爱酒的心,他做的至少应该是正经生意。
而且地点是江州。
这个中国最开放的城市这个屹立不倒的东方明珠。舒岩也想试试以自己的能力能否在这座城市立足。说到底舒岩也是一个男人,真正的男人,他也渴望一场奋斗渴望一场挑战渴望一个机遇。
他想去他在的城市看看。
不管结果如何,给自己一个机会,即使他们永不会相遇,可是那有什么关系呢,至少,他与他同在一片天空下,他不再只存在与夜晚的电话中,他存在于他生活的某个角落里,也许下一刻,就能在路上偶遇。
舒岩觉得自己没有理由拒绝。
今天的电话依然很安静。上周日对方说要出差一段时间,可能不方便通电话,等回到江州会第一时间联系舒岩。舒岩每天都换好卡,然后电话扔一边,开始忙自己的。看看网页,打打游戏,翻翻书,但是总不专心,隔一段时间便要把手机找出来,翻看一下,然后再把手机状似随意的扔的远远的,继续忙自己的事情。舒岩在睡觉前下定了去江州的决心,他拿起手机看着通话记录里A先生三个字,不确定自己是否要告诉对方这件事情。
舒岩花了六天时间来说服自己的父母,他试图和父母解释自己是去江州从事葡萄酒相关的工作,可是显然这个说不通。父亲用攥紧的拳头捶着沙发说我培养你这么多年就是为了你去外地卖酒吗?你真的想卖酒我看超市就有招工的,你何必跑到江州给我丢人现眼,只在咱家门口就能满足你的要求!舒岩想卖酒怎么了?我是去卖酒又不是去卖淫!但是舒岩不敢这样说,只能解释说自己本来就学的营销,现在也算是专业对口。母亲在一边担忧的说,你同学不是骗你去传销吧?你就不能在家门口找份正式工做做吗?舒岩无奈,他说在你们眼里什么算是正式工?国企?公务员?事业单位?老师?医生?还有没有其他的,说来我听听。父母觉得孺子不可教也,父亲大手一挥把他赶出家门,叫他爱去哪里去哪里,以后再也不要登门。舒岩也不示弱,拂袖而去。他走在幽暗的路灯下不禁嘲笑自己,现在这算什么啊,算是为了梦想而努力?还是梦想中又掺杂了一点别的感情,这一点感情就像是助燃剂,让他坚决的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