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孟孟大人,时辰到了,可,可以授汤了。”老丘拍了拍自个胸口,话都说不利索了,他连忙把身旁那看呆的几人都敲醒,推着他们回到各自的位置站好。
孟晚烟见他们这样微微有些诧异,但也只是摇了摇头,随后走到授汤台那儿,开始这日的工作。
即便她现在厌恶那个女人,也不该一直把孟婆的职责落下的。因为这样做极有可能会误了许多鬼魂投胎转世,影响到阴阳两界的平衡。她不会这般不明事理,但是……
从今往后,那女流氓休想再吃到她做的饭菜就是了。
她这般想着,手里长勺搅动,又舀起一碗递给等待着的鬼魂,在他们喝下孟婆汤的时候,动用心念读取他们的往世轮回。这是她如今具有的特殊法力,也是身为孟婆的一样特权。
然而,直到排着长队的鬼魂所剩无几了,也没发现有谁身上带有那种熟悉的气息,没有一个鬼魂所显示的往世里出现刘茗锦这个名字。或许就如之前风无涯所透露的那样,这两年里是不会见到他的。
这说明他正在人间好好的活着,她……应该高兴才对……
桥边的白衣女子涩然一笑,把剩下的一碗孟婆汤递给今日最后一个要过桥的鬼魂。
而后冥兵带着鬼魂往桥那头缓缓走去,桥上十六盏引路灯随之熄灭,雾气弥漫,阵阵阴风卷起萧索的凉意。她收拾好东西,往自己的琼华殿走。绕过几座宫阁,却远远地看见了等在殿前的青衣男子。
看见孟晚烟回来了,平素优雅得体的判官大人立即露出一个狗腿至极的讪笑:“那个,孟大人回来啦,呵呵。”
孟晚烟皱了皱眉,当下生出许多不舒服。没办法,看见她就会想到某人,想到某人就会恨得牙根痒痒,自然不会有好脸色。她停在风无涯面前,语气不善:“是她叫你来的?”
“哪能啊。”风无涯搓着手,笑得越发谄媚了:“我是自个主动来找你的。”见对方依旧冷淡,她又道:“我来,是想跟你解释一下那晚上的事情。”
“那晚什么事!”孟晚烟倏地看向她,眸里盛满愠怒。
没想到她反应这么大,风无涯缩了缩脑袋,却也硬着头皮去解释:“你先别生气啊,那事情没旁人知道。而且……不像你想的那样。”
孟晚烟沉沉看了她一眼,不说话,但是周身气息陡然变得冰寒刺骨了。
风无涯于是苦着脸,说:“其实,那晚是我自作主张在香炉里下了迷药,王上她也不知情的,还以为我只是给她换了一种普通熏香……你的确是误会王上了。”
“误会?呵,怎么个误会法?”孟晚烟冷声道:“你想说她是因为中了迷香才,才……可笑,若是这样的话,为何我能恢复神智?”
“王上她吸入迷香过多了,而且对象是你,所以情难自控啊,要是把王上换成刘茗锦,你看你还能不能保持清明。”
“你!”
“我只是心疼王上罢了!”青衣判官撇撇嘴,“从没见她为谁这么伤神牵情过,你是当局者迷,没看见王上对你的好。”
看见孟晚烟脸色缓了些,风无涯知道对方是听进去了,心里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剩下的,也就等着以后慢慢化解,船到桥头自然直了。于是,她叹了口气,语调里带上歉意:“不过这次我是真做错了,王上也因这事情怒责过我。所以今日我要亲自来跟你道歉,对不起了。”
说完,她深深看了孟晚烟一眼,拂衣而去。
而孟晚烟看着她走远,眉头渐渐蹙了起来。独自在门前站了好一会儿,直到又有一阵风牵起了她素白的衣摆,飘扬起那如瀑的发丝,她才回过神来,打开门扇,走进院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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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阁,某殿下坐在镜幕前,拿着遥控器,皱眉。
阎幽:无涯,你过来帮看一下,怎么接通不了视频了。
风无涯走过来,拿着遥控调试了一下:——嗯,王上,可能是信号被占了。
阎幽:嗯?为何会被占?
而画面转到某厨房,白衣美人侧卧在落地镜幕前的软榻上,手里捧着罐珠江啤酒,正在津津有味地……看世界杯……
☆、第27章 二十七本王以身抵罪
雾气环绕,凉风瑟瑟。冥王寝殿侧园那片途迷花田里,无数个白色的花骨朵含苞待放,静默着等待亥时的到来。
近处屋檐下亮起浮灯,微光延伸,轻拢在一袭胜雪的白衣上。
孟晚烟站在花田边,看着那片焕发生机的途迷,目光复杂。视线移到花田侧面,白墙上那个雕镂精致的轩窗是紧闭着的,只从窗格间透出些蓝白色的光。
今晚应该不会见到她了吧……那样最好。
白衣女子背着淡黄色的竹篓,走进花田里。随着步子的迈开,周遭霎时一暗,无边的黑色笼罩住天地,转瞬间将这里变成了夜晚。
周遭暗下来之后,途迷花田里亮起无数点莹光,映亮白衣素色。站立在花丛中的孟晚烟此刻仿佛置身于一片浩瀚星河里,星辉萦绕,连眸子里也盛满盈盈璀璨。于是,在愈发浓郁的清香里舒展了眉眼,摘下一朵绽开的花,投入身后的篓里。
突然,感觉竹篓里有一下轻微的震动,是途迷花落下时的撞击声,却显然不是自己投进去的。愣神间,又有一朵投了进来,咚的一声轻响,如同敲在了心头上,让她忘了动作。
淡淡的龙涎香气混合进途迷的芬芳里,掺进鼻息间。白衣美人的身形蓦地发僵。
“呆愣着做什么,不是要来采花的么?”熟悉的音色响起,秀美绝尘的人走到身前来,凤眉轻挑,又把一朵花儿投入那竹篓里。
孟晚烟这才反应过来了,看着神色淡然动作优雅得体的某人,脸色冰寒。而阎幽被她这样盯着,手心里开始暗暗冒汗,“这样看着本王作甚,本王比这些花更吸引你么?”
“哼。”孟晚烟冷哼一声,转过身走开,去到另一处摘起花来。
冥王殿下偷偷擦了擦冷汗,又跟上去。可刚走到伊人身边,对方就一脸厌恶地走开了。不过……这倒也是意料之中的反应。她紫眸一眯,又锲而不舍地跟上去。
“呵呵,我以为你今晚不会来了。”
“咳,本王就知道你公私分明,以大局为重。”
“呐,我帮你摘啊。”阎幽见她依旧沉着脸不理自己,只好讪讪地闭嘴,摘下那些新开的途迷,小心翼翼地放进那个背篓里。待摘够了,却见孟晚烟拂一拂衣袖,就径直往月亮门那儿走去,大有一去不回头的气势。情急之下,她连忙抓住伊人皓腕,“等等,我有话同你说。”
“放开。”
“不放。”阎幽紧紧握着,但不至于将人勒疼。两人就这么僵持了好久,她才在白衣美人的怒视里撇了撇嘴,讷讷道:“喂,那晚都没发生什么,要不要这么小气啊。”
冥王殿下说得颇为委屈,而且很是弱气,仔细听的话还能辨出其中的讨好与嗔怨。可这句话却将跟前这位无意揣测她心思的美人激怒了。
“没发生什么?!”孟晚烟倏地回过脸,眼里覆着怒焰。她没想到阎幽竟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还说没发生什么,明明除了那一步,所有不该做的都被这死人做完了好不好!想到这里,美人顿时眼眶一红,咬牙切齿道:“阎幽,你还敢再无耻些么!”
哎呀,炸毛了……不过这样反倒是更好些。
“会开口骂人了,总比自己藏掖着独自委屈来得好。”冥王殿下走近一步,紫水晶般的眸子溢出盈盈柔光:“呐,对不起。”她放下君主的威严,轻声道了歉,脸上没有半分轻浮玩笑之色,而那声音柔和得好似能融冰化雪的春风,叫人沦陷。
“若是那晚的一巴掌不足以解气,那你现在再打回来吧,不要自己咬着唇,都破了。”她伸出手,想要触及那泛红的樱唇,却被对方侧脸避开。轻叹一声,原本泛光的紫眸也变得黯淡了些。
而孟晚烟红着眼眶,死死盯着眼前这让自己受了屈辱的人,心里翻腾起阵阵恨意,那些恨意里却又夹带着难以道明的委屈,逼得她眼睛发酸,心乱莫名。
终于,她失了端持和理智,倏地扑身过来,双手握拳狠狠地砸在阎幽身上。
一下,两下……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不足以伤身,却也生疼。阎幽不动声色地忍受着,直到发泄的人没有力气了,才揉了揉肩膀,勾唇:“打完了?”
低柔的嗓音,讨哄般的温和语调,在这时听来竟有些魅惑。可不知为何,孟晚烟觉得眼里刚刚压制下去的酸涩反而涌了上来。她咬咬唇,没好气地扭过脸,发出一个带着余怒的鼻音:“哼。”
见她如此,冥王殿下却是露出了笑意,好看的眉梢微微上挑,紫眸生辉,分外迷人,“要是不够,本王这辈子都给你打,如何?”
“别以为这样我就会原谅你这禽兽。”孟晚烟恨恨地说着,一时间又找不到比较泄愤的言辞,于是骂道:“你这个魔鬼!”
呵,害得她的清白都差点被毁了,以为这样用苦肉计,花言巧语地讨好就可以了抵过了?当她是那些好哄骗的少女么!
她冷笑一声,说出的话满是嘲讽,含针带刺:“堂堂冥王,也会这么容易的就被迷香乱了心智么。原来你也不过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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