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医院问清楚病房位置,舒昀已经没耐心再去等电梯下来,直接顺着楼梯就跑上去了,七层楼他没歇一口气,一边深呼吸一边找着蒋博森所在的病房。
“舒哥,你这么快?”一个提着输液架的警员刚好经过看见了他,朝他招了招手,“你找蒋队吧?他在这边。”
舒昀看着他额头上刺目的绷带和手里提着的输液架,一下子有点腿软,在外边的尚且又伤了额头又输液,那蒋博森呢?
他用力捏了捏拳头,指甲刺得掌心生疼,这份疼痛却让他暂时冷静了些许,跟着队员走进了蒋博森所在的病房。
那是个单人病房,屋内暖气开得很足,蒋博森阖目睡在床上,身上还穿着警服衬衫,小警员小声跟舒昀说:“蒋队下午被送进来还不让护士给他换衣服,我们也不敢勉强他,所以就没换。”
舒昀点了点头,对方便转身走出病房,顺手将门虚掩上了。
舒昀放轻脚步慢慢走到病床边,他把大衣脱下搭在一边,刺鼻的消毒水气味让他觉得鼻头发酸,他坐在病床边看了一会儿,忽然伸出手去试探蒋博森的鼻息。
没有。
他预想中的,微弱但是实在的,蒋博森的鼻息,没有。
几乎有那么一瞬间舒昀的大脑是一片空白的,他睁大干涩的眼睛狠狠盯着病床上的人,不知所措的时候而冰冷的指尖忽然被湿润的口腔包裹住,那个原本面无表情睡着的人正咬着自己的指尖发笑:“小昀你怎么了,为什么……”
来不及问完舒昀为什么突然要来试自己的鼻息,蒋博森被舒昀突然落下的泪惊得心颤,他一把掀开被子坐起来,将舒昀一把抱在怀里:“怎么了小昀?吓到了?对不起是我不好,我不该跟你开玩笑,你别哭……”
他每说一句话舒昀的泪就掉得更多,蒋博森手足无措,只能一边抱着他一边抬手给他拭泪。
在察觉到怀里的身体微微发抖之后,蒋博森内心恼意更甚,他愤怒于自己这个不合时宜的恶作剧,只能一次又一次重复着道歉,直到舒昀恶狠狠地隔着衬衣咬上他的肩膀,蒋博森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舒昀这一次咬得很用力,衬衣上甚至染了一点殷红的血色,蒋博森却毫不在意,只是捧着舒昀的脸,亲吻着他的额头。
“蒋博森……你真的把我吓死了。”好半晌,舒昀才哑着嗓子道。
“是我不好。”蒋博森一开始感觉到舒昀试探自己鼻息时,还以为他是要和自己开玩笑,哪里会想到变成这样,他低声哄着舒昀:“没事儿,就是皮肉伤,一会儿咱们就回家去。”
舒昀却根本不信,电话里那句“现在还在医院”不就是说明这人伤得很重?他问道:“伤哪儿了?”
蒋博森把衬衫衣领往下拉了一点,左肩的位置贴了纱布,舒昀看得心里一紧,盯着那块刺眼的白纱布看了片刻,凑过去轻轻吻了一下。
“嘶……”这一下惹得蒋博森倒吸一口凉气,舒昀以为自己弄疼了对方,忙道:“伤口疼吗?要不要叫医生?”
“不用不用。”蒋博森见他如惊弓之鸟,知道是真的把人吓坏了,“不疼,真的就是个小伤口,我一开始都说了不用包扎。”
舒昀仍旧不信,蒋博森也没办法了,只好拿过一旁的大衣给舒昀披上,“走吧,咱们回家去。”
“回家干什么啊?!”舒昀急了,“你别不把自己身体当回事儿啊,电话打过来的时候我都快吓死了!”
蒋博森眉头一皱,“哪个小兔崽子的给你打的电话?我都说了没事了,怎么还给你打电话?”
“醒了?”医生拿着病历本推开房门一看,正好瞧见两个人抱在一起的模样,他倒是见怪不怪,连多余的目光也没分出一分,“那就收拾一下准备出院吧,虽说你是工伤,可老占着医院病床睡大觉也不是个事儿啊,旁边这家属也不管管。”
来人十分面熟,说起话来嘴欠得不行,倒是个老熟人了,正是上回给舒昀介绍情侣餐厅的老林,全名林晓静,这名字太女性化了些,偏生又是他爷爷算过八字不能改的,高中分宿舍的老师甚至根据姓名把他分去了女生宿舍,是以他从来不让人叫他全名,要么老林要么林哥。
舒昀半信半疑地盯着林晓静道:“老林,你可别骗我啊,他到底有事儿没事儿?”
“真没事儿。”林晓静十分无奈,双手一摊以示清白,“就是肩上被划了道口子,针都不用缝,不过蒋博森这家伙得是好几天没休息好了吧?伤口还没处理完他就睡过去了,我寻思着他病情也不重,没必要在医院里睡一晚啊,不过我刚才没空,这才让警察帮忙通知你来领人。”
舒昀这才明白是自己想太多误会了,再想起自己刚才的反应不免有些过激,面上不免带了几分赧然之色,林晓静倒是见怪不怪,相熟至今他也知道这两人是恨不能把彼此刻进骨血的感情,只稍稍打趣了两句,立刻就被护人心切的蒋博森给撵走了。
后来蒋博森下楼时问舒昀怎么哭成那样子,他揉着眼睛道:“我当时想如果你有个万一,我把父母安顿好就来找你。” 说着话居然又红了眼睛——以前并不是这么爱哭的性子啊。
蒋博森哭笑不得,又觉得心里一时既软且疼,他想说就算真有什么万一,他也希望舒昀能把以后的日子过好,可是转念一想,倘若舒昀出了什么意外,他只怕会更加疯狂,于是也不再开口。
两人沉默着走出了医院大门,恰逢一辆急救车闪着红灯进来,高亢的鸣笛声都遮掩不住家属的哭喊声,他们不约而同地回头看了一眼车身,垂在身侧的双手不知何时紧握在了一起。
真好,你还在身边。
第26章 第 26 章
天气正好的周末,露台上种的一排多肉在日光照射下看起来透明得发光。
舒昀懒懒地躺在躺椅上不愿动弹,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被晒化了似的惬意,随手翻过一页书,倒是被所讲的内容吸引了目光——
“长久地凝视你的爱人或是亲人,你会被对方眼里的世界所打动,也会看到一个全新的你。”
他倒是很想凝视一下蒋博森,可惜对方不在家。舒昀这么想着又端起手边的茶杯喝了一口茶,温热的茶水还没下肚,他就隐约听见了有人开门进屋的声音。
听脚步声也知道是蒋博森,他刚参加完一个会回来,身上还穿着警服,外面披着的大衣进门时就脱下来了,此刻提着个口袋走到舒昀旁边,从里边摸出一颗冬枣递到舒昀嘴边:“之前就洗过了,吃吧。”
说罢见舒昀摇头表示不要,一双眼睛却眨也不眨地直勾勾盯着自己,蒋博森把口袋放到一旁的小茶几上,蹲下来和舒昀平视:“怎么了?”
舒昀不说话,仍旧一动不动地盯着蒋博森,看得对方下意识地摸了摸脸:“脸上有脏东西?”
舒昀眼睛弯了弯,还是不说话地看着对方。
蒋博森被他这样专注的眼神看得有些不自在起来,解开衬衣顶上两颗纽扣,抬手拉住领带左右松了松,仿佛这样就能缓解喉头的干渴一般。
“昨晚没喂饱你?”蒋博森低低笑了一声,一只手已经搭在了舒昀胸前,顺着脖颈处一路滑到胯部来回抚摸。
舒昀抬手拍了他一下,“胡说八道。”说着把一旁的书页展开递到蒋博森面前,示意他去看那一段文字,蒋博森瞄了一眼就笑了,问道:“那你刚才看出了什么?嗯?居然还能看硬了。”
舒昀似是不服气,回道:“那还不是因为看你看的。”
蒋博森一下子笑了,站起身来看着舒昀道:“那倒是我的荣幸。”
从舒昀仰躺的视角看去,男人身姿高大挺拔,此刻一身藏蓝色警服穿得服服帖帖带着庄严气息,可他却偏又故意扯乱了领口,露出一段锁骨,那上面还残留着昨夜旖旎的痕迹,只一眼就勾得舒昀呼吸不稳起来,他舔了舔嘴唇,明明刚才才喝过茶水,现在又觉得干渴起来。
他盯着蒋博森的眼睛,无声地催促着对方以行动抚慰自己,可蒋博森却好整以暇地回望他,似乎是在践行那段文字,誓要在舒昀眼中看出一个世界不可。
可越是目光相触,他们便越是被彼此眼底的爱意灼烧得无法忍耐,却又仿佛故意比试谁更有定力似的,即使两人下腹都已经隆起一团,渴望着抚摸触碰,却都仍旧不肯动作一下,只是四目相对保持着沉默。
片刻后舒昀眨了眨眼睛,眼角流下泪来,蒋博森终于动了,他抬手扯下领带蒙住了舒昀的双眼,低下头去吻他,嗓音干涩得可怕,似叹息又似爱语:“真是……这辈子都栽在你手上了。”
视线被遮蔽,触感便变得尤为敏锐起来,舒昀觉得自己好像从来没有这么深入地感受过蒋博森的体温,当蒋博森抱起自己往屋内走去的时候,他甚至疑心自己会被烫坏。
烫坏当然不至于,但做坏还是很有可能的。
舒昀趴在床上玩手机,翻身的时候腰部一阵酸疼,他喊了一声蒋博森,对方系着围裙从厨房走过来,站在门边问他:“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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