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睡午觉,那便是另有所图了。
程远白天都待大万海涛这儿,上午一般他都坐在店里,同店里收钱的小姑娘聊聊天,或者出来晒会儿太阳,有熟人过来买东西,见着他了也都要搭几句话。我时常见一些老头老太太亲昵的同他说着话,他们多数时间都是笑着的,像一般老人对待他们眼中的乖孩子那样,要不是程远已经长大,估计他们都要忍不住上前摸摸他的头再给块糖吃。
到了中午吃过饭,他便会上楼,先是睡会儿午觉,再就是练气功。
我早就将床搬到靠墙的位置,并且在门上钻了个洞,他在里面睡午觉,我就在这边看着,等看乏了就贴着墙睡,将耳朵贴上去,仿佛还能听见他匀匀的呼吸声。
我一般都是被录音机给吵醒的,这声音一响起我便知道是程远醒了。里面放的都是教人如何练气功的,万海涛说这是一个老中医给推荐的,说是对眼睛有好处。我平常也就在公园里见那些上了年纪的人练过,还真没见过几个像程远这样的年轻人也会去练。不过,他时而气恼时而认真的笨拙模样,倒是可爱的很,好几次我看入神,没忍住笑了出来,好在那录音机的声音大,不然早被他给发现了。
程远是说到做到,自我店开业以来,他便一天两顿的在我这儿吃,只不过一般都是万海涛端过去,要么就是超市收银员给端过去,偶尔见到来店里了,我还要跟做贼似的躲进厨房,推着小曾出去应付。就如万海涛说的那样,离远了,他只能看见模糊的影子,只要我不说话,那么他便发现不了我。
长此以往,小曾也看出了我的不对劲,他问我为什么要躲着程远,我苦于不能明白解释给他听,便胡诌说自己看上了他妹妹,他不同意便见了我就要动手。起先他是信的,可后来见我一门心思向他学做汤,并且都是以赠汤的名义只送给程远喝,但凡是个瞎子也看得出来我与他的关系并非像说的那般简单。
这天,我又在厨房煲汤,这次做的是参归炖猪心,这是打了长途电话向老妈问到的做法,说是对他的眼睛有好处。说起老妈,本来是催着我回家的,可得知我千里迢迢又找回了她的儿媳妇后,便让我别忙着回去。后来我又说了程远的病情,她本是骨科医生,对眼睛这一块也不怎么懂,特地询问过他同事后又给我来了电话,言语间情绪有些低落,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可再听老妈提起一次,心不免又揪了起来。
我这边正煲着汤,小曾冷不丁的从我身后冒了出来,不知是不是开玩笑的说道:“你看上的不是他妹妹,是他吧!”说罢,便对着隔壁努了努嘴。
被他这句话震的瞠目结舌,我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他耸耸肩,淡淡然的说:“就这么点小事,也不知道有什么可瞒的。”说完又扭头走了。
我看着他离去的身影,久久不能回神,一不小心整只手都摸到了砂锅上,直烫得我龇牙咧嘴。对着烫红的几根手指猛吹着气,同时心里嘀咕着,我做的真有那么明显吗?竟被他一个直男给看出来了。
第30章 第三十章
程远往这越发跑得勤了,一心把小曾当成了这儿的老板,不管是汤是饭都夸他做的好,我躲在厨房愤愤然的看着小曾,见他那毫不谦逊的样儿直恨得牙痒痒,可这边还要求着他给我保守秘密,连句重话都不能说。
有次,我就坐在靠门最近的那个位置,拿着手机逛贴吧,由于玩得太过入神,便没看见往我店里来的程远。幸亏当时我坐最角落里,他似乎只当我是这店里的客人,也没多看一眼便直接去了里面。用小曾的话来形容当时的我,那就跟老鼠见了猫一样,撒腿就往外跑。程远听见身后的动静,扭过头来看了我一眼,好在我跑得快,他只问了小曾一句:“那人是谁,怎么我一来就跑了?”
小曾当时是这么回答的:“那人还没付钱呢,怎么就跑了,靠,吃白食的。”
本来天气还不怎么热,程远时不时便要跑出来晒太阳,每当这时,我便又坐在门口,在身后偷偷望着他。小曾也不避讳起来,原本老实的外皮早已揭掉,见我这样就前来戏谑一番:“前几天听了首歌,叫一眼万年,这说的就是你吧!”
“口水要流下来了。”
“你眼酸不酸,要不要滴点眼药水。”
“你有没有发现,那收银的小姑娘好像看上程远了。”
“你眼珠子就快要喷火了,憋得难受不?”
“他来了,快跑……”
时间长了,我便开始怀疑阿齐当时找这人来的真正目的。
又过去一个星期,周五晚上程欣来了,说是接程远回家。第二天一大早,她又领着程远过来,身后还背着个包,看过去装了有不少东西。他们三个去楼上说话,我便跑上楼去偷听,程欣说她要带爸妈去趟婺源,大概一个星期,这几天程远一直会待在这儿,让万海涛好好照顾着。她说这话时还故意拉高了声调,似乎就怕我听不见。
果不其然,一会儿我便看见一对中年夫妇提着大包小包进了超市,见程欣喊他们爸妈时我才知道这两人是我未来的岳母丈人,无奈我暂时还见不得光,只能满眼深情的目送他们离开。程欣路过我店门时,见我正看着她,便调皮的眨了眨眼,又朝超市那个方向望了一眼,这意思再明确不过。
小姨子都做到这个份上了,再不好好把握机会,那可真就愧对她一番苦心了。
程远在隔壁的第一个晚上,我几乎彻夜失眠了。借着那边客厅微弱的灯光,勉强能看清他的脸,他睡觉的时候喜欢单手搂着被子侧着身睡,不经意□□在外的腰身,随着呼吸此起彼伏,这对于我而言,简直就是要命的诱惑。有时他背对着我睡,而我的眼光总是不受控制的往他腰下部分看去,看多了自然就要胡思乱想,想得狠了还要跑去厕所自给自足一番,完事了又回来接着看。
最开始我是鄙视自己的,但转念一想已经禁欲了有两年之久,与程远更是有六年没在一起过,这将近两千个日夜,回想起竟有些不寒而栗。我庆幸这六年已经过去,要再让我来一回,我宁可死了。
第二天夜里,我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之前被折磨了一整夜,这晚我无论如何也要饮鸠止渴一番,就算抱不到也要摸到,就算摸不到,至少……也要亲一口。
反正晚上生意也不怎么样,于是早早就将店门给关了,小曾走时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样,似乎已将我看穿,我挥了挥手,让他赶紧滚。
趁着程远还在客厅没进房间,我第一次将门栓拉开,轻手轻脚的摸进去后,我用几张纸将门固定住,以免它中途开开来,这道机关要是被程远发现了,以后要再想干点什么可就难了。先是躲在床底,我一米八多的个子,缩着身子钻子进还真不件容易的事儿,身上又是件白衬衫,估计出去也没法要了。
在床底待了有半个小时,程远终于扶着墙壁亦步亦趋的走了进来,看着他小心翼翼的样子,之前激动的心早已消失得一干二净,若是真有一天,我能光明正大走在他身边,那我定是片刻不离的陪着他。如果有一天他眼里只剩下黑暗,那么我就做他心底唯一的那道光,春去秋来,不分不离。
我在心里默默的对他许着誓,等回过神时,便见他抬起一只脚将裤子褪去。从我躺下的位置看过去,只能看到他的小腿,我又往外挪了挪,这才终于能看到大腿。这旖旎的□□直将我看得直喘粗气,我猛的将呼吸屏住,就怕被他察觉我的存在。
他不慌不忙,等身上只剩下一条短裤了,才不紧不慢的去床头摸睡衣。
以前我曾取笑过他,不仅脸长得好,就连身上的皮肤也光滑得很,要不仔细去找,压根就看不到汗毛。此时,他那两条白皙瘦长的腿就立在我眼前,这是要有多强大的自制力才能用忍着不扑上去啊!
好在他终于将衣服给穿上了,我这才稍微松了口气。他爬上去,木板床“嘎吱”的叫了几声,床身微微摇晃了几下,他似乎是又翻身将被子抱进了怀里。
我伸出手掌将它贴在床板上,安静的房间里只有我与程远两个。在许多年前我也曾离他这么近,甚至比这还要近,隔了数年之久,一切都已经变得面目全非。可不变的是如今我仍旧满心满眼只有他一个,就像那个夜里程浩背着他走在前面,我默默的跟在身后,一面将自己隐入人群,一面又期望他能朝身后的我看上一眼。
我继续在床底趴着,细心听着他渐渐平缓的呼吸声,以为他是睡着了,于是便壮着胆从床头的方向慢慢往外爬,可没等我将头抬起,程远便毫无征兆的唱起歌来,吓得我又将脑袋缩了回去。
“对你的思念是一天又一天\\孤单的我还是没有改变\\美丽的梦何时才能出现\\亲爱的你好想再见你一面\\秋天的风一阵阵的吹过\\想起了去年的这个时候\\你的心到底在想些什么\\为什么留下这个结局让我承受\\最爱你的人是我\\你怎么舍得我难过\\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没有说一句话就走\\最爱你的人是我\\你怎么舍得我难过\\对你付出了这么多\\你却没有感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