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上明珠 (lryan)
- 类型:现代耽美
- 作者:lryan
- 入库:04.10
唐明玉狠狠颤了一下,从头凉到脚,几乎找不到自己的声音:“辞了?”
男人道:“对,以后你就安安份份呆在家里,哪里都不要去。”
唐明玉猛地起身,匪夷所思地瞪视着他:“什么意思?你要关着我吗?关我多久,一辈子?你疯了吗?”
男人面无表情地道:“一辈子也好。你可以好好反思自己的错误,不会乱跑。”
“我有什么错,就为了我去清乡吗?违背你的意愿,是我的错。可我更不想看到你违背自己的心,你想要什么,我怎么会不知道,我只是想尽一切可能帮你试试!”
“可我不用你去求她!”
“我没有去求她,她已经过世了。”
“你去就是求她,死了也是求!你不要以为你很了解我,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来管!”
唐明玉道:“那你也不能关我啊,你把我关起来就能解决问题?你依然害怕面对她,你依然害怕面对我,因为你根本就是害怕付出,不敢爱上任何人的懦夫!”
他声音拔高,精神绷到最紧,穷途末路地爆发了。男人阴沉地盯着他,唐明玉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往外冲,男人钳住他一只胳膊扯进去,两人动起手来,青年劈手给了男人一巴掌:“你到底想怎么样!”
这一巴掌用尽了全力,打得男人侧过头去。两人一时都怔住了,唐明玉从没有如此忤逆反抗过他,男人冷笑一声,把他拎着就扔了进去,关门落锁,毫不留情地走了。
暗无天日的囚禁生活开始了,时间在这里失去了意义,白天变得很短,黑夜变得很长。唐明玉很怕天黑,黑暗让他喘不过气来。白天他就将眼睛面对天窗,蜷缩起来让那束光线照着,看外面的一小片天空。
他数着日子,一星期,十天,半个月。霍敏有给家里来电话吗?徐慧知道他辞职又会怎么想他?还有江衡,有给他打电话,问他看书看得怎么样吗?妈妈呢,这么久没有音讯她有没有想过他?这辈子经历过的人和事忽然都清晰起来,在他脑子里过,甚至莫云,也被他寄予了希望,希望他能对他不死心,找来看看。
他已经不是两年前的唐明玉,他不可能乖乖呆在家里,什么事都不做就只守着男人,再做那个独守空房求着他临幸的宠物。那太可怕了,无间地狱的绝望。他现在精神很亢奋,他尽力好好吃饭,保存着体力和男人周旋,祈盼他能放过他。如果不能,他就想办法走。
他如果不爱他,就得让他走。
他想着,觉得自己很疯狂,他竟然想着离开他?他是不是被关傻了!
入了夜,唐明玉躲在墙角抱着自己。地上那条门缝忽然光影一闪,有皮鞋踏在地板上声音越来越近,他的心狂跳起来,咬着手指,锁啪嗒一声,房门打开,一个高大的身影背着光站在了他面前。
是他,这么多天了,他都没来看过他,他一定是想他了,到底是舍不得的。
他本能地向那个影子爬过去,渴望他能有一丝不忍,顾怜着他。
男人看着脚下爬过来的人,小小的一只,短时间内就瘦了下去,睡袍穿在他身上过大了。
唐明玉怕黑一般紧紧抱着他一条腿,不说一句话。男人沉迷地闭上了眼睛,拖起他来一把掀到床上,压到了那具躯体上。
唐明玉惊慌失措地叫起来,他闻到了一种危险的味道,男人混身酒气熏天,力气大得很,只是一撩睡袍就撕下了他的内裤,他如置身冰窖,通体凉了个彻底。
男人钳住他的脖子,把腿压得对折就干了进去。唐明玉嘶声叫起来,那声音在黑夜里显得那么的惊恐可怖,而男人不管这些,红着眼干到温软紧致的深处,撞得那张小床惊天动地的摇晃。
唐明玉拼命地掉着眼泪,他没想到男人竟然这么对他。残存的幻想和温情都被撕碎了,男人躁动地在他身上寻找慰藉,每当往他心口插一刀,自己也是千疮百孔。他疯了,他也疯了。
他控制不住自己,要驯服他,要把他锁死在自己身边!
男人掐着青年的嘴吻,舌头顶进去翻搅吮`吸,像活吃了他。唐明玉激烈地反抗,他狠狠一口咬在男人舌上,死死咬出了血。铁锈般的味道充斥在两人的口腔,堵住了所有的喘息。
男人眉头一皱,血腥气里情`欲愈炙,被彻底引爆了施虐欲。身下火热叫嚣,失控地全部顶了进去,抛弃了所有顾及,在狂热的情潮中翻天覆地地交`合。唐明玉急促地喘息,呼吸不过来似的,两具躯体毫无缝隙地贴紧,那根火热的凶器就在体内横冲直撞,而他竟然不知羞耻地被操到勃`起了,身下抽搐痉挛地绞紧吞吃,而男人凶狠地就像就此干死他一般。
唐明玉真的伤心了,眼泪争先恐后滚出来,他对自己太失望了,为什么在如此暴虐的情事中他还能得到快感?他是怎么了?他怎么能这么低贱!
青年陷在情`欲的泥沼里,精神和身体分崩离析,神智崩溃塌陷,他完全废了。
三十
霍家铭喝了酒,他很少私下喝酒,更很少喝醉。霍敏找不到唐明玉,打电话到家里来。父子俩一言不合又吵了起来,霍敏质问唐明玉在哪,霍家铭冷淡以对,要他管好自己再说。霍敏着急万分,恨不得立刻就飞回家。而男人一句话就剥落了他脆弱的本质,将他钉死在了耻辱柱上。回来可以,不要用家里的一分钱。霍敏砰地一声挂了电话。
整栋楼又沉寂了下去,男人独自坐在楼下很久,忽然想喝一杯酒。
有了一杯,就有了第二杯。
吧台上放着一本账本,当天青年带回来的,已经模糊了许多字迹。两笔账被女人折了页角,涂黑画了重点,一笔是霍文偷走的二百四十三块八毛,一笔是给他娶媳妇的钱,两万块。
当年的两万块,足以在那边盖一座砖房,买家具电器,娶个好媳妇。给他说的陈家女儿也的确是文化人,和他们不一样,村支书的闺女。张莲花虽然抠门,在正事上却很利索,不过两月就给他操办起来,娶进了家门。在当时他对女性极度厌恶的时期,女人不管他三七二十一,硬是给他办了。
她恩怨很分明,一笔是一笔,毫不拖泥带水。
他曾恨她无情,可她就是无情的。
恨她冷血,可她就是冷血的。
恨她恨自己,可她就是恨他们父子。
她光明磊落地恨,从不去掩饰。
她也给了他生命,将他养大成人,给他娶了媳妇,即便他不喜欢。
这就是她。一板一眼,铁血无情。
在二十岁的时候,他不能理解她为什么是这样的人。
在如今,再一次确定她就是这样的人。
这是一个事实。
他一直悬在心头,不想接受的事实。
现在她死了,身前所有的好和坏全部抵消,埋进了泥土里。
失去,彻底的失去。
他曾渴望她能对他好一些,最后依然是这样残酷的失去。
霍家铭灌下一杯烈酒,人到中年总要接受失去。亲人、朋友、工作伙伴,死亡与分离,抛弃与背叛……
霍家铭感觉有点冷,他醉意昏沉地往楼上去,想着青年温暖的怀抱,在那个夜晚,像蝴蝶的羽翼轻轻落在他的肩上。
他进去了,天太黑,从一片粘稠的黑里爬出个人来,匍匐到他的脚边。他温顺、乖巧地抱住了他。
他沉迷地望着那个身影,柔软而脆弱,在许多个熟悉的瞬间都陪伴在他的身边,谦卑,毫无所求。
他喜欢他。
喜欢他就这样爱着他。
渴望这种爱。
甚至在某个时刻他试着爱过他,信任他,可为什么连他都要离开他!
所有的人都要离开他!
他把他掀到了床上,把他的所有联系都砍断,把他的翅膀都砍断,留下个血肉模糊的囫囵身体,假装他还是温柔无害的温室花朵。
装进被子里,你是我的,死也得死在我这里!
两人的搏斗爆发了,男人控制不住自己,唐明玉越反抗,他越暴怒,用尽一切来镇压。
可他并没有从这种镇压中获得什么快感。
最终唐明玉昏了过去,男人抱着他的身躯发出悲愤的嘶吼。那像哭又不是哭的吼声被他深深埋在了颈间。一声又一声,男人躁动地宣泄着,犹如困兽之斗。他再也无法从唐明玉身上获得爱,再也无法回到从前,失去,又一次失去。
他埋在青年颈间急切地吻他,吻他的脸,吻他的脖子,紧紧抱着他,像抱着自己的所有物一样,一刻都不肯放开。
疼人,男人在四十而不惑的年纪终于懂得了什么是疼人。
而他怀里的人已经感受不到了。
他蜷缩在那张小床上,抱着怀里的人,唯恐他会消失一般,一直等到天朦胧亮,青年梦魇惊叫,似乎要醒转之前,离开了房间。
唐明玉做了个梦,梦到他倒在一片血泊里,从身体的不知那个地方往外淌血。那感觉很玄妙,说不上痛,还是恐惧,只是感觉浑身的力气都随之流走了。
半生的力量,因他而起,因他而亡。
身体的每个细胞都在分裂瓦解,崩塌重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