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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船 完结+番外 (牛尔尔)


  “我想让凶手遭报应,怎么就那么难?”
  我张了张口,要说凶手被判了刑,凶手被法律制裁了,可是话就在嘴边,吐出来就不成字句,最后我不攻自破,松开甘玲,捂着耳朵往回走。
  甘玲在身后,声音还是平静如水,像是念台词一样口齿清晰语音准确:“他判刑,或许是他杀了个小孩法律上该付出的代价……可多少人……本来,本来活得好好的……”
  我匆匆走,可我似乎听见了低沉的哭声,连带着声音也混沌了:“我马上就要攒够……把宁宁接过来的钱了……”
  回过头时,玉米叶一重接一重地遮掩视线,我贸然拨开,指尖传来一阵刺痛,血像一条蛛网般的细丝,徐徐渗透了出来。
  甘玲背对着我,低头走向另一边的绿色丛林中,薄而宽的玉米叶交叠在一起,分开,再合拢,把甘玲藏在其中。只剩下风一般的晃动,那些女工吃过饭,陆陆续续也钻进了地里。
  而我只能狼狈地往后退,再退后,被玉米叶划伤了脸。


第23章 你就不想吗
  剥开看,一排排的玉米粒饱满地簇拥在一起,汁水饱满,我用长筷子夹到蒸屉上降温,玉米叶的香气漾满了整个厨房。
  赶上了休息日,我拿了盒牛奶放在桌上,玉米凉得差不多,我开始掰开两节捏着啃了起来,一个家长私聊我问我昨天幼儿园吃了什么,为什么小孩回家好像没吃点心似的饿,我就开始解释,噼里啪啦地打字之后,对方还是叮嘱说,她孩子饭量比较大容易饿,要点心饼干多给安排两块。
  我也没好意思说她孩子已经很胖了得适当控制一下甜食,回了“嗯嗯好的。”
  早上九点,我骑着车奔向能县东边的平房。
  上周和甘玲猝不及防地相遇打乱了我的计划。我在坟堆中看见郑宁宁,却没有找到孩子奶奶,甚至老实说我都不知道孩子奶奶叫什么名字,因此决定再去那间房子看看打听一下。
  那天和甘玲分别之后,我和玉米棒对着看了半天,心里涌现无数猜想,后来都一一推翻,真想把玉米棒从窗户射出去,像个《植物大战僵尸》里的玉米加农炮一样,打倒一些像甘玲这样的僵尸,把窗户一关,我把玉米投进锅里,没做出高空抛物的傻事。
  郑宁宁的奶奶家在东边平房的最东边,水泥路顾及不到的尽头,一片田地中间孤零零地矗立着一座破旧的红砖房,铁皮大门上还挂着不知多少年前的对联,道路两侧是农田,田垄旁边,放水漫灌,水流欢快地奔流,义无反顾地把自己泼进一片农田。
  我骑着车,像玩杂技走独木桥一样从中间穿过,屁股颠了一下,又撞了一下,才终于到达铁皮大门面前。铁皮大门抬高三块砖的高度,足够露出人的鞋子和裤脚,我蹲下身往里看,废品似乎被清理过了,院子里的地面干燥洁净。
  我正撅着屁股往里看,路过的一个农民忽然高声呵斥:“干什么的!”
  我说我来看望郑宁宁奶奶。
  对面又高声喊:“你是什么人!”
  我有点儿解释不清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幼师为什么跑来看郑宁宁奶奶。
  想了想,我不知道说什么好,有时候话里话外的因果复杂,说来话长,于是就不说了。
  以我的立场,到底是没什么理由来调查什么,有没有人来过这里,是谁给老人家收殓了尸骨。
  我就闭嘴,决定折返,没想到远处又来了另一家的农民,她举目一看,主动插话说:“诶,你是那个,你又来啦?”
  “嗯。”
  “老人去啦,你不知道哇,去啦,上个月,媳妇回来了,给买副棺材打发了。”
  她说的方言,意思是老人的儿媳妇给买了棺材把老人下葬了。
  我说:“儿媳妇上个月回来了?”
  “昂,是呀,回来什么也没拿,借了我家铁锨把锁砸了进去的,一看,老人死了。也不知道她咋就知道了,啧啧。”
  一开始的那个农民在旁边似乎听得云里雾里,还是不知道我是谁,却因后面的农民和我搭话对我消除警惕,主动接话说:“可怜的哟老人,儿也不孝顺,儿媳妇也跑了,拉扯个小孩,小孩也死了,现在一个人也死了。”
  “这房子现在归谁?”
  “归谁……”似乎把两个农民难住了,还是后来那个似乎很是了解诸多八卦,给我解答说:“本来就是租人家的房哇,肯定是归房东了。”
  后来又陆续地嘟囔了一些老人平时的处境,人死了之后就都是好话了,老实本分,勤勤恳恳,可怜,之类的词,都算是褒义词。后来,先跟我说话的人把腰间别着的收音机打开,《鬼吹灯》的故事情节在田间地头播放,我很快就离开了。
  我在能县的几个初中外面骑着车转了一圈,比起甘玲我更像是个蹲点守小孩的怪人,转完之后我想起来休息日除了住校生没人会在,再绕回去,电动车电量指向红色区域,我连踩带拖,终于骑回楼下充电,白折腾了一上午,我比车更精疲力竭,靠在阴凉地坐了会儿,电动车上的塑料挡风破出蛛网般的形状,阳光从里面钻出来,落在我手心里,像金黄色的泉水。
  耗费了一个上午的光阴,我追着亡魂的废墟去了,那里什么都没有,唯有一条线索就是甘玲用铁锨砸开了门,给老人收殓了尸骨,拿走了郑宁宁的遗像,默默搬到了荒地中。
  下午我去了荒地,看见那片土房子时我感觉这里似乎变得更加低矮,和大地黏连在一起。
  周三下了一场雨,土屋坍塌的一半像是融化的巧克力渐渐地往大地上摊开,剩下的一半还矗立着的屋子静默地低下了头,房檐漏着风,房梁枯干好像给一颗火星就会燃尽的柴,瓦片残破,像被刮了一半的鱼鳞。
  甘玲可能不在这里,可能在大街上拍摄一些陌生的男人照片,可能去其他她认为可能有线索的地方蹲伏,我把车停在外面,拽开那形容虚设的锁进门,检查了土灶还能用,上次甘玲割下的草已经枯干可以烧,我又去捡了一些碎的树枝和木头抱回来。
  把郑宁宁的遗照扣在柜子上,我点了火烧了水,用剥了皮的柳树枝垫在锅中当做笼屉,把煮熟的玉米棒放进去小火烧热,路上买来三个包子,连着塑料袋一起放进锅里。
  都是熟食,小火慢慢地烧着,盖上锅盖关好灶门,火灭了也有热灰维持热度。★更多优质资源[获取+VX:150*8076*9776]★
  第二天早上甘玲就敲响了我家的门,我打开一看,甘玲劈头盖脸扔了一句:“你是田螺姑娘?”
  我说你已经看见了啊,你进来呗。
  我态度转变和颜悦色,像是之前都疲于招架,现在忽然被高人指点开始和她拆招,甘玲一点儿也不怕,眼神倨傲,冷言冷语,迈进我家门,我忽然积极起来:“喝水吗?”
  甘玲终于觉得不对劲了,扯住我的T恤把我定在原地,来回打量之后,又警惕地推开洗手间门卧室门,查看没有任何隐藏的人物会突然跳出来。我像一个沉重的行李被拎着走遍了我家,直到甘玲观赏完。
  我的圆领T恤被拉成了V领,领口宽松地随时要把肩膀掉出来,我反复地捞着衣服,正经地面对面,反而不知道如何解释才好。
  甘玲说:“为什么给我东西?”
  “你不是给我玉米么?我还礼呀,东西也不能白收。”
  “有话直说。”甘玲一记直拳,我没什么四两拨千斤的功夫,只好干巴巴地直抒胸臆:“你有没有去找……那些小孩?”
  “没有。”
  我呼出一口气,甘玲还没疯到那种地步。
  我这个人的性格像我的名字一样中正平和,甘玲要拆我的窗户,问我凶手的事情,我不肯告诉她,但她要烧我的房子去胁迫那些无辜的小孩,我就可以转头和她商量一下拆我窗户的事情。(注1)
  听见甘玲说没去找小孩,我把眼药水拿出来了,坐在沙发上并拢双腿,做好了久坐的准备:“我来看照片吧。”
  我开始在大海里捞针了,甘玲已经去别的地方撒网了。
  她也没拒绝,递过手机来,我滴了眼药水就开始狠狠地快速翻阅,目不斜视,甘玲怕我翻得太快,时不时按住手机停下抽查,但我是认真的,她干扰几次之后发现我看得一丝不苟眼睛发红,就没再捣乱了。
  一开始我还在数数,数够二百张就在本子上画一道,要甘玲好好整理下措辞怎么对我交代她自己的信息,后来就头昏脑涨忘了计数,本子上的笔迹交叉滚成一团,滴了三次眼药水,我终于看东西模糊了,靠在沙发上,握着手机揉眉心。
  甘玲有点明知故问的意思:“还是没有吗?”
  “没有,没电了,我给它充会儿电。”
  我拿起手机走向卧室,笨拙地嘀咕着数据线数据线,进了卧室的一瞬间,我立即反锁了卧室门,打开甘玲的通话记录看尾号,没有眼熟的!打开地图看历史搜索记录,甘玲已经意识到了我在干什么,我靠着门在侵犯她的隐私,窥探她不肯说的那点秘密,报复她看我相册。
  砰——卧室门比不得外面的门,她敲过来一下,我骨头架子都在跟着颤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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