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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月 番外完结 (徒魉屺)


  明天就是大年夜,此刻路上的车辆已经少了许多,吴旭朝袁越打着招呼:“经理,我女朋友在等我看电影呢,我能先走吗?”
  吴旭是销售科的职员,算袁越半个助理,长着张忠厚老实的脸,可头脑极其灵活,笑起来憨憨的,嘴巴却说得一口舒心话。
  就比如袁越根本不是经理,吴旭却总经理经理地叫。用吴旭的话说,在他心里配得上经理的只有袁越一个。又转头对袁越咬着耳根,“我就私底下叫,袁经理别担心。”
  这人前阵子刚交了个女朋友,是个平面模特,两人黏糊得很,刚刚一从酒桌下来就拿起手机打着电话。
  “经理你记得叫代驾啊,刚刚酒喝得不少。”
  袁越微微颔首,吴旭便摆了摆手跑远了。袁越快步走到车边,坐进了副驾驶,膝盖哆嗦得厉害。
  这车是公司配给他的,平时几乎不开,自从升职上了副经理,袁越在酒桌上的时间就比以往少了,可今天的客户对公司来说很重要,越是到过年,越不想出差错,吴旭一个人毕竟撑不了场面,只得和他一起来,还好合同签下来了。
  代驾还没来。由于不知道饭局什么时候能结束,袁越便没有提前喊。
  袁越坐进车,打开了车内的热空调,西装上被粘着的雪珠融进衣内,他把座椅调低,觉得有些困了。
  他酒品很好,喝酒不上脸,喝的时候不会有多大感觉,即使喝得再多,和人谈生意的思路依旧清晰。只是喝完酒的后劲儿却要比常人来的厉害,像是要把喝酒时的毫无反应都推翻,当确定把事情都解决了,这酒劲儿才会猛地像地狱罗刹索要人命般扑上来。
  即使困,他也无法睡着。
  没人能带着疼痛入睡,头疼胃疼膝盖疼,全身上下里里外外,像被投入冰冷的海水中上下折腾着翻涌,一点情面都不给袁越留。
  而这种疼,袁越往往都能忍下来,就像是要他清清楚楚感受那剥丝抽茧般的慢放,让他挣脱不了。
  所以他虽然在厕所里吐过,却也依旧能站直着身子与由于谈成合同而无比兴奋的吴旭一同讨论着走出酒店。
  像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过。
  “7850代驾。”
  车窗被人敲了两下,袁越不想睁开眼,伸出手按了按钮,车窗被放下,他摊开手,把代驾证明自己身份的手机拿过来,皱着眉费力地眯着眼扫了扫,又将手机递还回去。
  “上车吧。”说完袁越便阖上眼把车窗关了,他嫌弃着车外的窜进的冷空气,鼻尖倒吸一口气,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歪头缩在一侧。
  代驾上车后便没有说过话,路上不堵,他车开得快而稳,车内仅仅留下的只有本身行驶的轻嗡声。
  袁越的住处离此处很远,将近一个小时的车程,车内的暖气被他开到最大,才稍许舒缓了自己被酒精与冷气刺痛的全身,逐渐彻底放松地倚靠在这安静的氛围里,神智也进入了即将入睡的迷糊期。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袁越觉得自己左脸边上凉丝丝的,有几缕冷气吹拂在自己脸上,出了鸡皮疙瘩。
  他睁开眼,休憩不够的状态让他觉得一阵心烦,只想把这扰他的罪魁祸首抓住,左车窗被打开了三分之一,袁越眼睛闭得久了,初睁开时就看见这从窗外找出的璀璨灯火,大雪纷飞,觉得眼睛疼。
  “为什么开窗?”袁越开口,已是一副质问语气,声音是被酒染过的哑,配合着他一向果决到冷漠的声线,在这小小的车内,倏得化开。
  随后他才注意到被他质问的人,只一瞬间,袁越便睁大了双眼,原本躺靠在座椅上的身子紧绷起来,右手抓住自己的车门,下一秒就准备跳车。
  “停车。”配合着苍白的脸,警惕得犹如一只炸了毛的刺猬。
  袁越记得当他拿过这人手机时看到的照片,代驾的右脸上有一颗较为明显的痣,可这人没有。
  根本不是照片上的人。
  那人从始至终没回应过袁越,只是缓缓地将车靠边停下,从黑色羽绒服口袋里拿出一粒薄荷糖,糖纸窸窸窣窣地发着响,随后将糖含进嘴里,右边的脸被糖凸出了一块儿,舌头舔了舔嘴唇。
  他左手肘撑在车窗上,嘴里滚着糖,转头眯眼看向袁越,袁越才从正面看清了这人的长相。
  他头发杂乱得如同没打理过,有几簇耷拉在额头上,眼眸向内略微凹陷,眯眼时眼尾画出一条细微的纹路,像没睡醒的狮,悠然自得地盯着眼前的猎物。
  “车门我锁了。”那人嘴唇比袁越的厚些,嘴角似笑非笑,呈现上扬的弧度,下嘴唇有个明显的血泡,说出口的话可怕,可开口的声音却好听得过分。
  若是说刚才袁越的哑是被酒染过,那这人的声音本身就是一杯醒过许久的酒,刚才遇见时离得远听不出来,而现在在车内,隔去大部分车外的其他声响,语气慵懒散漫到一切都无所谓,出口时却酥麻到如同用棉絮从袁越的耳廓扫过。
  “我不是坏人。”下巴点了点袁越手里紧紧握着的手机,“不用报警。”
  袁越冷笑一声:“是坏人也没什么,你从我这儿什么都得不到。”
  那人把糖换了一边含,轻嘶一口气:“我是这人朋友,他接了你的单后有急事,我见到你就想和你说了,谁知道你看也不看我。”撇了撇嘴,把嘴里的糖咔嘣一下咬碎了, “幸亏我不是坏人,你这防范意识太低了。喏,给你看我的身份证,不然抵押在你这儿?”
  那人说话间真的想把身份证给袁越看,撑起身子在他牛仔裤的口袋里找着,袁越面无表情地静静等他,直到他真的把身份证递给自己,才用手接过去,看了一眼。
  “前面就是警察局,你在这儿喊一声,他们也就听见了。”
  放下戒备的袁越此刻只觉得头疼,把架在鼻梁上的眼镜摘了,不想再与这人多啰嗦。
  他将身份证往那人身上一丢,又道一句:“你把窗关上。”
  “你空调开得太热,我透不过气。”那人重新启动车,语气自在得像是开自家的车。
  袁越揉了揉自己突突直跳的太阳穴,闭着眼有些难熬,“你下车,想怎么透气都和我没关系。”
  那人啧了一声,道了句“you win”便把车窗关了,自说自话地把空调温度调低了一些,然后又从口袋里拿出一颗薄荷糖,搁进嘴里,发出糖磕着牙齿的声音。
  到了袁越门口,袁越依旧坐在车里,他好不容易全身都暖了,身体依赖着这层温暖,并不想在此刻下车回到住所,他告诉身边代驾可以走了,那人也没多说,开门时又侧头看了一眼。
  “你脖子后面那块东西是本来就有的么?”说话间还用手指了指袁越的脖子。
  袁越皱眉,把脖子缩了缩,隐掉露出来的胎记,他一向厌烦多管闲事之人,不耐地甩了甩手,示意他快走,“纹身。”
  顾晴朗在空无一人的街上走着,嘴里含着薄荷糖,触到溃疡时疼得恨不得哇啦叫一声,年前接了个工程,足足熬了好几个通宵,嘴唇上的血泡都长烂再结痂,周而复始,好不容易工程告一段落。
  幸亏今年不回家过年,不然又有的好忙。
  顾晴朗吹着口哨,哼着脑子里熟悉的歌,外面确实冷,嘴里呼出一团一团的热气,眼前的头发上粘着细细粒粒的白色雪点,他甩了甩头,用手摸了一把,只觉头发都被这大雪淋得湿了。
  此时手机响,顾晴朗拿出手机扫过一眼,接了起来。
  “哟,林大教授何事请教啊?”顾晴朗嘴里含着糖,说话含糊不清,惹得电话那头的人一阵笑。
  “你消息倒是灵通。”林余声笑答,他昨天刚被评为正教授,还未来得及与顾晴朗提,“那么晚了顾工还在外面?”
  “群里都聊开了。你真以为我不看手机?”顾晴朗指的是他们的高中群,虽然毕业多年,群里许多人都已成家立业,但八卦的心不论年纪。
  顾晴朗平时工作时间不固定,再打开微信,群里的消息已是99+,他基本懒得点开,无非是原本的几个活跃分子依旧插科打诨,讨论着下次何时聚会,不过昨天他看见群名都给改了,恭喜林大班长转正教授!再点开消息群,看见林余声和和气气地发了几个红包。
  “帮李工做代驾,”顾晴朗又回之前的问题,李工是顾晴朗同事,前阵子老婆生了儿子,正努力地赚奶粉钱,又想到刚刚袁越的态度,补充一句,“现在小年轻一个比一个脾气差,一身戾气硌死我了。”
  林余声看完最后一份学生论文,关掉文档:“得了顾工,别把自己说得老气横秋的。”他看向电脑边日历划圈的日子,又问:“你今年是不是不回去了?”
  顾晴朗走过一条十字路口,眼前是他住的小区,和袁越的只相隔着两条街道,“是啊,我回去了他们也不好受。”
  顾晴朗两年前和家里出柜了,现在和家里那两位闹得和阶级敌人似的。
  “哎。”林余声从高中就听顾晴朗说了自己的性向,只是顾晴朗这些年身边没人,林余声还以为他只是随便说说,没想到居然正式向家里出了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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