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复吴少涵:好啊,那就不回去了。
……
“是回学校还是回家?”聚会结束,叶加文何田像一对新婚夫妇一样站在门口与客人道别,他们手挽手去结了账,带齐大家送的圣诞小礼物,一起向停车场走去。
何田当然知道,这个回家和回学校的选择题跟以前不一样了,现在他们是情侣,要做什么都是自然而然的事情,而且他一点都不抗拒,他跃跃欲试。
但发表完告白演说的何田好像把勇气都用光了似的,他有些害羞,不敢直视叶加文滚烫的眼神,他轻咳一声:“回……”
叶加文眯眼看着他,何田这个既兴奋又带一点羞怯的表情简直像春-药一样刺激得他浑身发热,他一把从后面捂住了何田的嘴,裹着他朝车门走去,声音沙哑带着磁性:“别说了,你没得选。”
两人坐在后座,代驾小哥在前面开车。
憋得火烧火燎的叶先生在车上就不老实,他眼睛望着窗外的阑珊夜色,目光里甚至还有一点文艺腔的忧郁,手却不安分地从何田的膝盖一路蹭到他大腿根,然后勾着手指把衬衣下摆从裤子里拽了出来,他的手带了一点外头的寒气,冰冰凉地碰上何田温热的腰身——
何田像搁浅的鱼一样差点弹起来,他低低地惊呼一声,惹得代驾小哥不住地从后视镜里瞄他们。
何田羞恼地看一眼叶加文,把他的咸猪手捏了出来,叶加文幽幽一叹,下一秒把手插-进了何田大腿下面,在他耳边轻声道:“那你帮我焐一下。”
就这么你来我往折腾到家,何田已经被撩拨得满面春-色,他甚至已经做好了一开门,就被叶先生按在地板上生吞活剥的准备,他紧张得要命,不停地给自己做心理建设——
我喜欢他嘛,我就惯着他。
可实际上叶加文并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么饥-渴难耐,他没打算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把何田就地办老实,别吓着小孩,叶加文想,都等了那么久不在乎多等这一会儿,这个事情讲究的是循序渐进,双方都享受才是至高境界。
所以当他们回到家,看到满目狼藉,一时半会儿亲热是不可能的时候,更失望的反而是何田。
“这是谁干的?!”叶加文看着满地深红色小脚印,闻着满室飘香的醇厚酱油味,眉毛拧成了一座山。
大丫头冷傲地在高低柜子之间跳跃,继续带着酱油味的爪印给每一处领地做标记,二丫头在浴室前的地垫上盘成一团,听见这声质问连头都没有抬,而是发出了一声“不要吵我”意思的呼噜,招娣儿规整地蹲在地上,摇着尾巴一脸无辜地仰头望着两只两脚兽,弟弟四处走四处闻,翻起肚皮在一地酱油海里撒泼打滚。
惨不忍睹。何田闭上了眼睛。
叶加文哀叹一声,换了鞋,走向弟弟,他伸脚轻轻踩上弟弟的肚皮,制止他的无耻耍赖,指着他问道:“是不是你干的?”
弟弟发出一声惊恐委屈的喵,翻身躲开他的脚,蹲在一边岔开双腿,自得其乐地舔起了毛。
叶加文自知寻找真凶无望,一边哀叹命运多舛,发誓要给家里装监控摄像头,一边拿起清洁工具打算清理犯罪现场。
何田赶紧去帮忙,暗自庆幸还好卧室都锁了的,没有惨遭飞来横祸,否则晚上连睡觉的地方都没有了。
先把四只猫都按着洗了澡,两人已经累得满头大汗,叶加文还不肯消停,在浴室里撩着水逗何田,何田被温水淋得全身湿透,只好脱了睡衣,裸着半身光着脚,叶加文看着这美味的湿身诱惑,实在忍无可忍,把人按在瓷砖墙上从上到下亲了个够本。
何田一边低喘一边躲闪,可怜巴巴说:“哥,别闹了,先收拾,外面还一团乱……”
叶加文怕他受凉,一只手撑在他后背与墙壁之间,低头舔吻他白皙细腻的脖颈和锁骨,很好意思地说:“突然觉得咱家辈分不对……”
“嗯?嗯——”何田被吻得意乱情迷,询问和呻-吟都交织在一起。
叶加文又来亲他的耳垂,一边亲一边说:“我算是猫主子们的爹吧,你算是它们小哥哥,你管我叫哥,这就乱了……”
何田根本没有余力细想,傻傻地问:“那我叫你什么?”
叶加文稍一用力,齿列扫过何田的下巴和喉结,何田难耐地哼哼了两声,心领神会道:“叶叔叔,别这样……”
叶叔叔低低一笑,得寸进尺,手顺着何田的前胸腰腹一直摸进了他内裤里,毫不留情地抓住了坚-挺的小可爱。
何田猛地弓起腰,惊呼一声,头埋在叶加文肩窝里软绵绵讨饶:“我错了,叶叔叔……”
叶加文咬着他红红的耳朵尖说:“你是我的,这个也是我的,你个小猴子还想翻出我的手掌心了?”
第32章 温柔的夜
从浴室出来, 何田整个人都是软的,眼底朦胧不清,平地走路都能左脚绊右脚。
叶加文还要压榨他这点剩余劳动力,搭着他肩膀说:“我去拖地,你去擦柜子,干完家里的活楼下喂猫去。”
何田叫苦不迭,小声嘀咕了一句:“干我行吗, 别让我干活。”
没想到正热火朝天拖地的叶先生听见了这句话,扭身拍了一下何田的屁股,邪笑着说:“别急呀, 干完活就干你。”
何田差点气哭,只好把满腔冤屈都发泄到了桌子柜子上,这小孩做起家务来确实毫无章法,到处乱擦一气, 本来没酱油的地方壮烈牺牲,擦干净的地方又被反复擦了好几遍。
叶加文在他身后唉声叹气:“何田田, 你是吃着人参果喝着琼浆睡着豌豆长大的吧?”他把何田没有弄干净的地方又仔细擦过一遍。
何田很不好意思,也觉得自己太笨了,急忙转头问他:“哪里没干净?我再擦一遍。”
叶加文蹭了一滴酱油抹自己脸上,恬不知耻地指着自己:“这里没干净。”
何田拿着脏兮兮的布要去抹他的脸, 被叶加文伸手架住:“诚意呢?”
何田两只手腕被抓着,动弹不得,只好抬腿去踢叶加文,又不忍心踹实了, 被叶加文轻轻松松就躲了过去,这个坏人把脸凑过来,催何田:“快着点,现在不吃留着拌面?”
何田无可奈何,伸出舌尖把那咸咸的东西舔了,叶加文得意洋洋,却见何田扭过头去,对着地面呸呸呸。
叶加文哈哈大笑,把何田一推抵在柜子上,低头去吻他的发顶,亲了几下又柔声道:“你可真可爱。”
何田抬起头,眨着小鹿一样明媚的眼睛,偏头想了想,说:“你可真坏,幸亏我舍己为人收了你,省得你再去祸害别人。”
……
笑也笑了,闹也闹了,屋子终于收拾干净,喂完猫回来两个人又去冲了澡,都折腾完已经快要一点钟了。
两个人并排躺着,突然就没话了,好像空气中突然出现了一个隐形的夹子,把装着欢声笑语的口袋猛地封了口。偌大的房间里只能听见时钟一成不变的滴答声,猫咪锲而不舍的挠门声和彼此乱了拍子的心跳声。
何田紧张得手脚冰凉,刚刚在浴室里不过小打小闹,叶加文连衣服都没脱,现在这可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何田有一种如临大敌且视死如归的悲壮感。
要说起来,他对于床-笫之事的全部体验和记忆都是身边这个男人给的,他应该不会觉得全然陌生才对,可第一次那样的情况他到现在还心有余悸,有时候午夜梦回,他都会觉得惊惧,一方面为那些羞耻和疼痛的模糊记忆,一方面为自己居然爱上了这一切的始作俑者。
但想来想去有什么用呢,后悔也没用,爱了就是爱了,多少都有点不由自主,计较不了前因后果的,要是人人都能控制自己在什么时间因为什么爱上一个人,那古往今来哪里来的那么多痴男怨女爱恨情仇……
何田胡思乱想,他既害怕又期待,上一秒还在轻轻发抖,下一秒又逼着自己松懈下来,灵魂仿佛撕成两半,一半是海水一半是火焰。
何田忐忑着等了很久,可身边的人既不说话也没有动,何田嗓子发干,他咽了口唾沫,轻轻叫:“叶叔叔?”
没有反应。
不会睡着了吧?!
那一刻,何田既惊诧又觉得羞恼,我就这样只穿着一个大T恤睡在你身边,你居然能睡着?刚刚在一起哎,我要不要面子的?
何田撇撇嘴,犹豫半晌,爬起来去看叶加文,叶先生紧闭双目,呼吸深长,真特么睡着了。
何田气得七窍生烟,他想马上转头不理这个人,可又有些不甘心,他捏住叶加文的鼻尖不让他呼吸,在他耳边软软地叫:“叶叔叔,真的睡着了吗?”
叶加文皱了下眉头,张开嘴呼吸,眼皮都没抬。
何田急得抓耳挠腮,豁出去了,埋头去啃咬叶加文的喉结,小声道:“不要睡啊……”
叶加文被他又蹭又咬心痒难耐,他决定见好就收,轻笑出声,顺势搂住何田把他压在了床上,居高临下看着他:“……不睡干什么?”
何田彻底无语,他认命了,他刚刚答应人家可以欺负他一辈子的,他象征性地去推叶加文:“你怎么这么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