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不知道何时起了床,走到外头看到他们两的姿势一时尴尬,急匆匆又退回自己房了,然后故意碰的一下发出很响的动静。
沙发上的两人同时回过头,一个会心一笑另一个突然涨红了脸。然后下一秒那个会心一笑的老大就把不好意思的那个直接抱了起来,还是……羞人的公主抱,他没给人拒绝的机会,直接抱着人走去了二楼。
宋澜陪着路响躺了两小时,见他睡熟了才起身。打理好自己之后他去了书房。在里头找了会儿东西,然后拿着路响的手机准备给师爷发条消息。
他速记的本事大,路响有几次当他面开手机屏,手指在那一串密码上划过他能立马记下来。
这会儿按着回忆开锁,然后问师爷铁头的联系方式。
大概是跟着折腾了两天,师爷没起疑心,不一会儿那条消息就回了过来了。
宋澜看了上面的联系电话,很快记在了心里。
他转身看了眼写字桌旁的铝制手提箱,那里头有整整一箱子的人民币。也是自己好奇,昨天路响不在,他在书房里发现了这个箱子,闲着无聊点了一遍,整整一百万。
他回想了下小夏给自己透露的,又想到路响一早对自己说的那些,没多想直接合上了那个箱子。
十分钟后他提着箱子走出了小洋楼。
路响醒过来时已经到了中午,起来叫了几下宋澜那小子竟然不在。以为他在楼下呢他加紧动作洗漱了一番,等到了底楼也没见着人于是他开口问玉姐。
玉姐一脸茫然,回他,“小宋先生不是一早都和你在卧室吗?”
路响正想说他没在,师爷的电话打了进来。
路响想起了这几天要和政府的人开会的事开口让师爷去换个时间,师爷应了话,挂电话前问他一早发消息的事。
“路先生,你问我铁头的联系方式,是想再和他约吗?要不要我准备剩下的一千九百万呢?”
路响茫茫然不知道他在说什么,问他,“我什么时候问的?你是不是搞错了?”
几秒之后,师爷发来一张截图,是一早宋澜发给他的那条。
路响捏着手机手有些颤抖,他让师爷尽快赶来小洋楼后就挂断了电话。
紧接着,他给宋澜又拨了几通都是无人接听,最后那通对方干脆把他的号转到了自助语音。
他右眼皮从那一刻起一直跳得厉害,他似乎听过老人家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于是不敢再猜想。
师爷来的时候身后还跟着小夏。路响见到小夏拉着脸问,“你怎么还不回北京。”
小夏有些小心翼翼,在那解释,“前几天的机票没买到,一会儿就去机场了,我听说那小子假冒你给师爷发了消息,我来……看看。”
路响不想听他评论宋澜给了他一把眼刀,意思让他闭嘴,但嘴上却急吼吼问“你听谁说的!”
小夏得罪了路响不敢再得罪师爷,怕到时帮自己说话的人都没了于是在那忍着。一会儿见路响没赶自己走他直接窜去了二楼。
师爷留在一楼给路响看那条消息。
片刻之后,小夏突然跑到楼道口大叫,“七哥,一百万没了!”
怕路响他们不明白,他蹭蹭蹭跑到楼下,喘着气说,“那一箱子……钱,不见了!”
“是不是……被那小子……顺走了?”
第59章
铁头给了宋澜一个大概的地址, 那地方在上海的西北角, 顶顶上头那块,是黄浦江、长江、东海口汇合的地方,人烟稀少,连地图都查不到的点。
许是以前在布料市场混得脸厚了,宋澜又在电话里问对方靠近哪个地方,对方有些不耐烦, 丢了“吴淞口内河码头”几个字就挂断了电话。
宋澜开了手机地图在上面找了找,没找着具体,就摸了个大概的方位, 应该就是靠近吴淞口炮台那附近吧!
虽说宋澜是土生土长的上海人,又在上海生活了21年, 但是这个地方他还真是一次都没去过。
吴淞口的炮台, 他小时候只在小人书《战上海》里有见过,心里知道的就是离市区老远老远的距离,今天在地图上一看, 还别说了,从他现在所在的小洋楼过去, 几乎穿了大半个上海市。
因为提了一箱子钱,也因为对地方不熟悉, 不得已之下宋澜拦了辆出租。
幸好过了上班高峰时期, 这才只花了一个多小时从小洋楼那开到了铁头给的地址。
下车一看,一整片的芦苇荡,连只鸟都没。这地儿, 他妈的被铁头给耍了!
好在司机没立刻走,也是觉得这乘客给指的地址有些不靠谱,想着空车回去不如到时再载他一程,于是一直跟着。
司机见他在原地立着不走了,还在那打起了电话,干脆下了车去芦苇荡里放了尿。他出来时丢了根烟给宋澜,自己点了在他旁边抽。
宋澜接了他的烟,没点,夹在了耳廓上。
司机抽了几口,看宋澜皱着眉头,过去问他,“怎么样?问到地址了吗?这地方不对头吧!”
宋澜盯着手机屏幕看,上面的电话号闪了很久却没见对方接,他开始焦急烦躁了起来。
司机是位爷叔,很懂经,在那自作聪明,“女朋友啊?吵架了?怎么不接你电话!”
宋澜摇了摇头,此时他没什么心情开玩笑,于是没接话。
司机爷叔掏了自己的手机出来,凑过去看宋澜的手机屏幕,然后按着上面的那串数字打了过去,嘴上说,“你这一看就是别人不想接,我来帮你问到底在哪里,问到后我继续载你。”
这方法或许行得通,宋澜没阻止,收回了自己的手机,等在那。
一会儿司机爷叔拨通了铁头的电话,他咧着嘴问,“喂,你们到底几街几号啊?啊?我是谁?我送快递的啊,你们这里不太好找,我没方向了!哦,好……好……晓得了,马上过去!”
他一挂电话就往车门方向走,宋澜还愣在原地呢,心里想着这就问到了?似乎……有些简单啊,果然套路深好办事啊!
司机见他还没动,开了车窗对他招手,“傻掉啦?上车啊!”
他一嗓子喊过去宋澜才回过神,加紧了步子上了车。
车子又在附近开了二十分钟,最后停在了一个码头附近。码头看着就有些年头了,外头挂着的牌子早被枯黄的爬山虎藤枝缠得看不清原来的字迹,也不知道是不是就是这个地方,宋澜下了车去问传达室的值班。
一会儿后他折了回来,司机问他是不是,他点点头!
原来铁头给自己的是这里以前的名字,以前这里就叫内河码头,现在因为配合吴淞口港口建设统一改成国际港了,怪不得他在地图上找不到这个地。
司机见地方对了,笑着和宋澜结算,宋澜摸了两百没让他找,反而让他尽快离开。这事他不想再卷进无关的群众了。
他自己尚且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出来,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好好的出来,留着司机爷叔等在这,似乎不怎么明智。
等司机走了,宋澜才往码头里走。
这码头停满了跑内河运输的船,有条大的领头在前面开,拖着后头十来条串在一起的那种。
宋澜以前夏天喜欢和石清他们几个在十六铺码头那玩水,那个时候不像现在,只要你胆大,黄浦江里游来回没人管。男孩子们都心野,老码头附近水手又多,他们跟着几个水性好的游过几次,见过那种船,长条的和在水上跑火车一样。那个时候人小,宋澜还向往过搭着这种船游五湖四海呢!
知道这种船大都运建材,于是猜这码头就是进港材料的集散地,船把内陆的物资运到这里后倒出分车,然后再往市里送,就是这个作用。
他站在浮桥那放眼望过去,太阳正爬得老高,船连着船被光线一晃见不到尽头。
大概有百来条吧,心里算计着。
司机走之前告诉了他船号,他没那功夫一条条查,只能找人问。这个点正是午饭后,外头的人不多,宋澜也不管,逮着一个是一个,先头问得是船号,那些个跑船的竟然都是一头雾水,后来急了,也不管了直接报了找“铁头”,这下还好了,没多久就有人给他指方向。
他远远看过去,是一条九江开来的拖船。他在船外头站了小一会儿,心里不是不害怕,只是一想到那日早晨路响说起见不到铁头拿不到证据时的那种无奈,就下定了决心要去帮他。
上蹬板时他的腿还在颤颤巍巍,走到甲板上也就豁出去了。
拖船很大,有驾驶舱和生活舱,这会儿没什么人在外头。宋澜摸不着南北自己在甲板上走动,一直到了后头的生活区域,才见着几个男的围在那喝酒打牌。
他走上去问铁头在哪,一个打着手游的小伙对着下舱一指让他自己下去找。
他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偷偷擦了汗才往下走,走了几级台阶就到了内舱的门口了。
宋澜敲了敲舱门没人应,他没顾虑,开了条小缝往里看,内舱里有铁质的舱板,可能隔音好最里头听不见,宋澜干脆继续往里走去。
走着走着就不对了,不知怎么回事,越往里越有那种女人娇喘不息的声音传来,他现在不是嫩头青了,当然知道这是什么声音,心里一紧张,脚底造了大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