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你相遇,缓缓老去 上部完 (闻人西池)

　　房间里灯没有开，付夏然顺手想要摁下开关。
　　“别开灯！”于昰不想他开灯，因为他不想被看到自己现在这个样子。
　　“怎么了？”付夏然从来没见过于昰这个样子都不敢大声说话了。
　　“他要结婚了”
　　“谁？”
　　“繁星”
　　“他……来找你了？”虽然难以置信，但看到那一床凌乱的被子付夏然还是信了，因为他知道除了繁星于昰不会对任何人产生兴趣的，至少到目前为止这个人还没有出现。
　　付夏然不知道要说点儿啥，知道自己兄弟难过，但不知道要怎么安慰才好。
　　几分钟之后，洛阳也赶了过来，付夏然事先通知了他。
　　三个人，于昰不想说话，洛阳和付夏然不敢说话，也不知道说什么，就这么坐着，坐了一夜。
　　回到学校，于昰请了一个月的假，哪也不去，就待在宿舍，洛一问付夏然于昰怎么回事儿，但付夏然什么也不说，他知道于昰不希望洛一知道这个事儿。
　　下午，于昰整理书柜，偶然间翻出了一本画册，一张照片从画册里落了出来，那是一张他们五个人的照片，繁星咖啡屋开张的那天一起在店门口照的，于昰和繁星站在中间，笑容洋溢，从照片上看，感觉这些人永远都不会分开一样。于昰拿着照片看了一会儿，看看曾经的他和繁星，然后把照片扔进了纸箱里。
　　“这就对了嘛，早该把他忘了！”付夏然和洛阳正好下课回宿舍看见于昰把照片扔进箱子里。
　　“说什么呢？”洛阳担心付夏然挑起敏感话题会让于昰不高兴。
　　于昰的确是不高兴了，手停在书架上，像是在思索着什么。
　　“有些话我可是忍了很久了，今天也是时候说说了……”
　　“行了付夏然，别说了！”洛阳一边劝他一边着急地看着于昰的反应。
　　“洛阳”于昰突然转脸看向他。
　　“嗯？怎么了？”洛阳有点不知所措。
　　“苏爵是不是回国了？”
　　“对呀”
　　“什么时候走的？”
　　“就上个月吧”
　　“他回国干嘛？”
　　“他……没跟我说”
　　“不可能，他不跟你说清楚你会放心让他回去？”
　　“我……”
　　“你有事儿瞒着我们”
　　“我没有！”
　　“从小一起长大，你要是撒谎我们能看不出来吗？”
　　“对呀洛阳，有什么话不能瞒着兄弟呀！”
　　“哎呀，与些话就是不能说！我的确有事儿瞒着你们，但……我不能说！”
　　于昰看了一眼洛阳，“行了，知道你为难，我亲自去问他！”
　　“别！”
　　“怎么了？”
　　“你问他也不会说的，于昰，还是算了吧”
　　“看来你知道很多呀！”于昰和付夏然把洛阳围逼到了墙角。
　　“你们这样儿可就不厚道了！两个对一个！我可是你们发小！”
　　“发小就更应该说了！”
　　“行了行了！我说我说！但是，你们要保证不告诉苏爵，就算有一天他知道你们知道了也不要让他知道是我让你们知道的！”
　　“行了！说话怎么这么绕，快说说你知道的！”
　　“嗯，反正，于昰你跟繁星也分开了是吧，那我说出来应该也没多大影响的吧”
　　“你倒是快说呀！”付夏然很不耐烦。
　　“事情是这样的，高二下的暑假，繁星生日之后没两天，他妈妈回来了，繁星觉定把他跟你的事儿告诉他老妈，结果遭到了反对，那天晚上，他妈妈把他锁在房间不让出去，他也没办法打电话找你，然后就试图从窗户爬出去，结果摔伤了腿，第二天他妈妈就把他遣送去了法国他爸爸家里，护照在他妈妈手上，一直也没有机会回来。”
　　“然后呢？”付夏然问。
　　“后来听说他还是坚持要回来，他妈妈给他报了个高中但他连一天都没去，一直待在家里，再后来，他就妥协了”
　　“妥协？什么意思，这么快就妥协了？”付夏然插嘴。
　　“不是你想的那样，是他妈妈病了，听苏爵说很严重，那次苏爵不也回国了吗，就是为这事”
　　“那估计挺严重的”付夏然有些后悔自己刚才说了那样的话。
　　“嗯”洛阳的表情有点儿凝重。
　　“这些都是苏爵告诉你的？”于昰问。
　　“嗯，那次他突然说要回国，我实在是着急了，怕他…….去了就不会来了，他为了不让我多想就把这些都告诉我了”
　　“就这些吗，还有呢”付夏然追问。
　　“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苏爵也没再跟我说关于繁星的事”
　　“那你们说他都要订婚了干嘛还回来找你呀？”付夏然用胳臂肘戳了一下于昰。
　　“不知道”于昰低着若有所思。
　　“其实吧，我觉得繁星他对于昰还是有感情的，不然也不会反抗，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最后的妥协可能也有他自己的难言之隐吧”
　　“你……是不是还知道什么没说？！”付夏然一把揪住洛阳的胳臂。
　　“说了说了，知道的都说了！”
　　“洛阳！咱们这么多年的兄弟，于昰对他多上心你又不是不知道，都这个时候了还不把知道的都说出来？！”
　　于昰和付夏然都看着洛阳。
　　“洛阳，把你知道的都说了吧，现在都这样了，就算我知道了也不会怎么样了的”于昰说话的时候感觉一点儿力气也没有。
　　“好吧，我都说！”，这次洛阳完完全全地妥协了，“繁星他妈妈快……快不行了，这次订婚完全是为了完成他妈妈的遗愿，这么多年她一个人把繁星带大也不容易，要忙事业还要照顾繁星，一个人操劳这么多年身体本来就不好，这次一病……苏爵说……怕是不行了”
　　“到底什么病呀，就没有医治的方法了？”
　　“也不是，苏爵说繁星的妈妈对繁星的爸爸有很深的执念，在他去世之后就跟变了一个人一样，所以繁星的成长环境应该是很压抑的，要不是有繁星可能她早就不想活了”
　　“没那么严重吧？！”
　　“你不知道，当年他爸爸妈妈也是有过一段永生难忘的风花雪月的”
　　“这你都知道？！”
　　“其实细节我也不知道，只是这么听苏爵说的，那个时候繁星的姥姥一直反对女儿远嫁国外，希望她留在国内离家近一点儿的地方，但是你知道的，爱情这种东西，不将就也不可强求，两情相悦谈何容易”
　　“后来呢”付夏然深陷于繁星家的爱情史。
　　“后来好像分开过一段时间，但是他爸爸还是不远万里来找到了他妈妈，后来就有了繁星呗”
　　“你知道的还真多！”洛阳说的这些已经远远超出了付夏然的期待值。
　　“那……你知道他为什么……”于昰想问点儿什么但欲言又止。
　　“为什么他会回来是吧？”
　　于昰看了一眼洛阳，没回答。
　　“其实这个你自己想也知道呀，放不下你呗！”
　　洛阳一说出这句话就后悔了，他这么一说可能又会让本来已经死心了的于昰再次陷入感情的漩涡。
　　“你知道他家住哪儿吗？”于昰问洛阳。
　　“这个就真的真的不知道了”
　　“那苏爵肯定知道吧”
　　“哎你别问他呀，你这一问他这么聪明肯定知道我跟你说了什么，他会不高兴的”
　　“那你就不怕我们不高兴？！”付夏然撩袖子做出打架的姿势吓唬洛一。
　　“你们在说什么呢？这么热闹！”洛一吃完饭回宿舍，眼神落在了于昰身上。
　　“没什么，就是些有的没的。”付夏然随便应付了一下。


第16章 第十六章
　　对洛阳的盘问结束，于昰拿着手机出了宿舍，找了个人少安静的地方，他想先自己待会儿，刚才洛阳的话需要一些时间消化。静了良久，于昰拨通了苏爵的手机。
　　“喂”电话那头是苏爵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在户外，周围有一些人在说话。
　　“我是于昰”
　　“我知道，上次给你打电话为什么不接”
　　“这……不好意思我给忘了”于昰才想起他跟繁星吵架那晚苏爵打过电话给他，后来伤心难过忘记了这事儿。
　　“算了，你今天打我电话什么事”
　　“我想问一下……繁星家的地址”
　　“法国的地址？”
　　“嗯”
　　“洛阳跟你说了些什么吧”
　　“没有！我就是……问问”
　　“算了，你不用替他掩饰，他要是没跟你说点什么你怎么会主动打电话给我”
　　“这不怪洛阳，都是我们逼他的”
　　“算了，这些都不重要，你……什么时候能来这儿一趟？尽快！”
　　“有什么着急地事儿吗？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
　　“没，就是有些话想当面跟你说，我这边家里也有点事，一时半会儿回不去，只能你来”
　　“好，地址给我”
　　苏爵只把他家的地址给了于昰，没给他繁星家的地址，这样于昰到了法国就只能先去找他了。
　　不久签证下来于昰就立刻飞了法国。
　　这天，苏爵到机场接于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