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釉曦这样的男人,怎么可能不爱玩呢?要不然也不可能这么多年都不给他一个明确的说法,就这么耗着他,直到他习惯了林釉曦对他的好,也习惯了林釉曦对他的坏。
就连程然也不曾给过他这样的折磨。
林釉曦刚洗完澡,隐约听见门口有人说话,朝着外面喊了一句,“吴楠,刚谁在门口说话?”
吴楠说,“刚才是白木开的门,我不清楚啊”
白木还沉浸在陈啸韵古怪的言谈当中,随便的说了一句,“是一位姓陈的先生,我有让他进来等,但他说什么都不肯,还说让釉曦哥你去酒店找他”
林釉曦听到找他的人姓陈,一下火了,扯着白木的脖子问,“陈啸韵来过了,他为什么不进来?你TM都和他说什么了?”
白木也纳闷,“我也没和他说什么,还不是釉曦哥你之前说,这房子不能随便让别人进,所以我才让他在外面等的”
林釉曦跳了起来,随即朝着吴楠骂了一声,“艹,我之前还夸你聪明,都TM白夸了,你怎么让白木去开门,要是陈啸韵出什么事了,你这总裁秘书也干到头了”
吴楠知道老板和陈啸韵的关系,面色一下白了,当着公司其他同事的面,小声嘟囔一声,“陈哥那么大人了,能出什么事啊,要这么大惊小怪吗?”
林釉曦指着他的脑门,“这点事你怎么就反应不过来呢,算了,他走了多久了,我现在出去找他”
白木看了下表,“得有10来分钟了吧”
林釉曦已经套好了一套休闲服,对吴楠说,“剩下的内容,你领着大家对一下,以后这种事情直接把结果反馈给我,别再浪费我的时间,懂吗?”
吴楠头都大了,他顶着林釉曦爆发的风险说,“陈哥说去酒店等您,这会人早就坐上出租车了,咱们快点开完会您再去找也不迟啊”
林釉曦看了一眼白木,烦躁的抓了一下头,对吴楠说,“不行,说什么我得先找到他,还有,以后别什么人都往这里领知道吗?”
林釉曦这么一说,白木的脸刷的红了,吴楠意识到林釉曦是发火了,干脆利落的答应了,又问,“需要我给您叫个出租车吗这样也快一些”
林釉曦摆了摆手,“不用了,人应该还没走远,还有,你们完事以后把屋子收拾干净,一根头发也不能留下,知道吗?”
吴楠知道自己可能是闯祸了,连说,“放心吧,放心吧”,林釉曦不把他炒了他就放心了。
林釉曦出来的时候外面已经下起蒙蒙雨了,梅雨季节就是这样,整整两个月天空都是灰蒙蒙的,天上一颗星星都看不到,抬眼望去也穿不透几米的距离,他试着喊了几声陈啸韵的名字,回应他的是一陈滴答滴答的雨声。
陈啸韵总是这样,明明给了他希望,下一秒就会退却,消失的连个影子都找不到,看来只能去酒店找了。
陈啸韵漫无目的走了一会,在雨里面呼吸不畅的感觉并不好受,但要比飞机刚落地的时候舒爽一些,至少不那么热,至少他的心是凉的。走到一个杂货店的时候,他停下来看了一会,他隐约记得他和林釉曦之前来过这里,或许是买过打火机,或许是买过充电宝,然后他笑了一下,或许是他记错了,可能那时候他们只是买了一盒避/孕/套。
他走进店里,身上湿哒哒的,雨水顺着裤腿滴到地上,干净的地面立刻有了一滩黑色的水渍,老板已经快关门了,但是看到他还是礼貌的说了一句,“先生,需要点什么?”
陈啸韵站在那里,没好意思往前面走,因为前面更干净,显然是刚打扫过的,他不好意思的说,“老板,我要一把伞,就黑色的那把,再往前走会弄脏您的地板,您帮我拿一下吧”
老板看了他一眼,关切的说,“先生,您现在都湿透了,还不如打个车赶紧回家,小心别感冒了”
陈啸韵说,“我家离这不远,您还是帮我把伞拿过来吧”
老板疑惑的看着他,把伞交到他手里,是把天堂伞,售价329,的确,现在打车去酒店更划算,但他还是固执的掏出现金把伞买了。
出来的时候他撑开了伞,雨水打在伞面上,头上的声音更大了,但有了一层保护,不知怎的就是感觉心安,就连耳边出现林釉曦叫他名字的幻听,他都可以假装自己听不见了,他又快走了几步,抬头看到了一个小旅馆,快速的收了伞,推门就要进去了。
身体突然就被拽住了,然后就跌倒了一个怀抱里,潮湿却也有一点暖和,抬头看了看,原来真的是林釉曦啊,他真的来找他了。
可是找他干嘛呢?他已经这样的狼狈了。
林釉曦扯着他的手腕,“跟我回家”
陈啸韵被他拖着向前踉跄了几步,然后才稳住身形,他镇定的说,“那个地方,不是我家,钥匙,钥匙还给你吧”
林釉曦一双眼睛如寒刀一样冷,“行,那里不是你家,钥匙你扔了吧,我也不需要了”
陈啸韵抬起右手抹了一下糊在脸上的水,和林釉曦靠近一些,才把被林釉曦攥着的左手举高,“釉曦,放手吧,这样你不觉得很累吗?”
林釉曦呼出一口气,的确有点累了,眼前这个人太能折腾了。
“陈啸韵,你现在是要和我分手的意思吗?”
陈啸韵忽然不说话了,分手这两字太难说出口了,他还在思考到底要不要说,林釉曦忽然扑过来抱紧他,“说不出口的话就永远也别说出口了”。
然后林釉曦就低下头吻住他的嘴巴,那个吻凶狠而且热辣,简直要夺走他全部的呼吸了,而他竟然在这种疯狂里有了回应,他咬林釉曦的嘴唇,他的舌头,他的牙齿,最后又吸住他的脖子,他应该走掉的,可是他不想走掉了。
林釉曦的运动衫柔软而潮湿,他将脸埋进男人的颈间,深吸了一口气。
他贪恋林釉曦的气味,那不同于女性的香甜,更区别于男性的狂野,但就是有一种独特的他说不出来的味道吸引着他。
林釉曦停下来看着他,像是一种责问,“怎么没在酒店等我,不是说好了去酒店等的吗?怎么又跑到这种小旅馆了”
陈啸韵有些颓然的站在这破旧的旅馆前面,其实他还记得自己说的话,但那是他对一个陌生人说的,他都不知道那个人会不会把他的话传达给林釉曦,而且耳边一出现林釉曦的声音,他就开始慌了。
“你去酒店找我了?”
“没有,我要真去酒店了,这会不知道你沿着这条街走到哪了?”
陈啸韵的声音喑哑,”可是我上去找你了,你家里有别人”
林釉曦问他,“为什么来之前不打电话?”
“我有给你发消息”
林釉曦这才想起来自己的手机没电了,“下次联系不到我,直接打电话给吴楠,他下次不敢这样了”
陈啸韵“恩”了一声,他不知道林釉曦说吴楠下次不敢这样了是什么意思,但无论怎样下次他再来一定要亲自通知到林釉曦,吴楠也不行,他不想再和别人撞上了。
能和林釉曦过这么多年,归根到底还是一句话,他舍不得离开林釉曦,到了关键时刻,林釉曦总是一句话就说到点子上,而下一句话他试了很多次,却说不出口,所以他只能选择忍受,林釉曦有没有其他人他根本不敢去考证。
陈啸韵撑起那把伞,把他和林釉曦一起罩在里面,他说,“我们回家吧”
林釉曦黑着眼睛,嘴角的弧度向下,“你不是说那里不是你家?”
陈啸韵“啊”了一声问,“那里不是给我一个人准备的,不能算作家”
林釉曦由着他说那些刺人的话,“你不喜欢那个家了,我们换一个吧”
陈啸韵茫然的看着他,林釉曦总是这样,想要做什么全凭他的一句话,完全不会问他的意见,“我觉得那里挺好的,下次你告诉我一声,我可以避开你和别人见面的时间”。
林釉曦皱着眉毛看着他,“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陈啸韵更惶恐了,深怕说错一句话,“我的意思是,下次我再去,你别再安排别人过去了”
林釉曦并没有因为他调整语序或者改变措辞而高兴,提高了嗓子问了一句,“就这样吗?你要说的就这些话?”
林釉曦忽然站在那里不走了,他说,“陈啸韵,我就看不上/你这一点,有什么话你就大大方方、清清楚楚的讲明白,拐弯抹角的讽刺我究竟能给你带来多大好处啊?”
陈啸韵只听得进去林釉曦说的前半句话,林釉曦就看不上他这一点,就看不上他这一点,林釉曦究竟看不上他哪一点?
他仔细想了想,最后问了自己一句,林釉曦又能看上他哪点?
说到样貌,林釉曦只比他好看绝不比他差,说到钱财,林釉曦比他更多金还阔绰,还有一个是他打娘胎里就注定了的,林釉曦比他年轻,有他永远也追不回来的六百多个日日夜夜,就这样他还敢不上他。
陈啸韵走上前拖着林釉曦往前走,他问,“上次你说咱俩合适,是不是就是指咱俩上床合适?别人呢?有没有也让你觉得合适的?今天在你家的那个人,是不是让你觉得挺合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