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子,你怎么了?我见你似乎不太舒服的样子.......”司机瞥了眼身边呼吸急促的青年,打了方向盘拐了个弯,“是不是生病了?要不去医院看看/”
努力平复下呼吸的覃程摇了摇头:“没事儿。”顿了顿,继续说道:“请问还有多久才能到?”
“按照平时走,应该要一个半小时,刚才我抄了个近道,估计这小巷过去,能节约个十五分钟吧......我看看,应该还要十分钟就能到你们学校了。”
“那好。”
可是过了好一会儿,十分钟早就过了,都已经将近半小时,但是学校却依旧还没到,覃程皱了眉,再次问了问身边司机:
“这真的是近道吗?”
覃程明显带着一丝不悦的声音让司机也有些尴尬了,“这是近道啊,我都走过不下百次了......”
“那为什么还没到?”
“这、这我也不清楚,这好像走错路了。”怕覃程以为自己讹钱,司机赶忙说到:“我到时候就按照走一小时十五分钟的钱算。”
望着已经开始蒙蒙黑的的天,赶时间的覃程只能叹了口气,拿了手机开了导航让司机照着走。
七拐八拐,花了差不多二十分钟才走出巷子到了学校正门,覃程按照打表的钱给司机,司机也不好全收,按照平时的价收了钱就开走了。
不用看手表也知道应该已经过了八点,覃程赶忙跑到李国贤说的研究所。
刷了门卡,到研究室的小型会议室时,那儿已经坐了好些教授以及这次参与宁化村一号大墓科考的同门。
“你可来了,我们这一屋子人就都在等你了。”说话的是张俊,挪了张椅子给覃程后,自己站到门后摸了椅子坐下。
“不好意思,路上遇到点事儿。”
“好了,先坐下吧。”李国贤端了保温杯喝了口茶,继续说道:“既然覃程到了,我们就先让他把那天的事情说一下,心里都有个底。”
见李国贤眼神示意自己,覃程点了点头,简要的将那天的事情说了一遍。
而当他说完,在场十几个人都沉寂了下来,覃程瞥了眼他们的面色,心底冷冷笑了笑,除了张俊、李国贤,还有两个同班的好友,剩余的有好几个同门要么是不相信、要么事不关己在那看手机,而剩下那些人都只是皱眉不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覃程在看在场人的面色,李国贤也同样在看,也看得出大家都是个什么想法,见都不说话,好久李国贤才对覃程问道:“你说的都是真的?”
对李国贤,覃程还是很尊敬的,见李国贤问自己,虽然他不认为自己还有必要对在场的人说些什么,但覃程还是点了点头,“都是真的。”
听了覃程这句,李国贤也沉思了好一会儿才带着一丝笑意说道:“法医对江波解刨后什么都没有发现,只知道是窒息,却又找不出窒息的原因......不过江波手中却是捏着一块铜镜的。”
“铜镜?”听到这里,覃程想到自己从洞穴里带出来,一直捏在手中的玉佩,忍不住问道:“铜镜怎么了?”
“铜镜用于陪葬的话,古人都把它当做镇压鬼怪的器物,如果铜镜被挪动,那就会放出其中的鬼怪。”
“这不过是迷信的东西,怎么可信呢教授你不会说是鬼怪害了江波吧?”
望着说出这句话的吴海,覃程嗤笑道:“说鬼怪害了江波的是我,你刚玩手机听错了。”
覃程这话一出,吴海就吼了句:“呸,你当我想在这里听你瞎扯什么怪力乱神?照我看来就你的嫌疑最大!”
“吴海!”李国贤气怒的指了指门:“你不听就给我出去!”
吴海是李国贤手下的研究生,也是覃程的同门,覃程的优秀,受到李国贤的青睐他从很久就不爽了,可是再不爽,他也不可能去顶撞这个考古界顶天般的人物,李国贤。
呼了口气,撇开头坐下,吴海说道:“教授,不是我说,您问问在场的人,有谁会相信覃程说的话?鬼怪作祟?墓主人的灵魂生气了杀了江波?这一听不就胡扯吗?!”
覃程望着吴海没有说话,因为江波说的没有错,不要说没有经历过那事儿的人,就算是当事人的他,也都在怀疑那是不是人为作怪。
李国贤闭了闭眼,叹道:“有很多东西不是说就你觉得不存在就不存在,我考古这么多年什么奇事怪事没遇到过......”
“其实这次来我只是想问问你们对发掘方式的看法,你们也知道我们现在是资金不足的,那坑........就算江波不在了,我也知道那应该就是江波挖的,他对我的发掘方式不满也不是这一段时间.......刘教授你先说说你的看法。”
刘明权抖了抖手上的烟灰,眯着眼说道:“按照李国贤你的方式来,那当然是最保护文物,保护墓室的了,不过,资金不足我们也进行不下去啊......”
“我同意老刘的,这到现在连墓主人是谁都没弄清楚,国家不给资金,我们是很难进行下去了,就单单那个塞石,我们没有吊车没有重型机器,这都无法弄好,这墓很大,现在还好,等到后边我们工作的棚就完全不够用了,你想要这些文物全泡在雨水中吗?”
“是啊教授,我们可以先弄清墓主人身份,再慢慢从头发掘也是可以的。”
说话的人很多,三言两语却让整个会议室不再沉寂了。
李国贤望了眼那边低头在想些什么的覃程,说道:“覃程你呢?你是不是同意先弄清墓主人的身份?”
听到墓主人这三个人,覃程心头颤了颤,不知为何就想起那块刻着名字的玉佩,
肃景墨......
会不会.......
微微皱了眉,覃程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不知道继续发掘好不好,不知道那怪力乱神的事件会不会再出现.......
“教授,你刚才说铜镜有镇魂作用,那么玉佩呢?”
“玉佩?”
“是的。”
李国贤望了望没多大表情的覃程,说道:“玉佩古时候是祈祷平安吉祥,辟邪驱鬼的。”
“避邪吗......”
不知想到了什么,覃程眼神闪了闪。
☆、第 8 章
第七章
任由在场的人吵闹,覃程的思绪早已经停在了李国贤的那句话上.......
对于已死之人,古人认为玉有防止尸体腐烂,保证死去后身体永世不腐的作用,所以,古时候帝王或是地位极高的皇亲死去后会用金丝玉片织成外观与人体形状相同死后穿用的殓服,玉衣是穿戴者身份等级的象征,皇帝及部分近臣的玉衣以金线缕结,称为”金缕玉衣”,而古时也有贵族在棺椁上镶嵌玉片,乞求不腐........
虽然玉并没有这样的效用........
至于避邪,覃程多少还是知道一些,玉,自古就有保平安,祈祷和平无痛无灾的说法。古时候小孩出生,有条件的家庭会给小孩佩玉,而随身的佩玉就是用来祈求平安的。
而他捡到的那块佩玉,覃程下意识的觉得,那定是与墓主人有关的,因为那块玉捏在手中通透圆润,不仅质地的上上层,就连雕花、镂刻古今看来都是不可多得的艺术品,也唯独有地位崇高的人才有机会享有那种美玉。可,如果那玉石真的是墓主人的随身玉佩,那又为什么是出现在那山陵的边沿的土壤中,按照常理来说,这种贴身玉佩不是带着墓主人身上一同陪葬,那至少也是在墓室的随葬品中.......
蓦然想到一种可能的覃程,心突的跳动一下。
那是所有考古人员都不希望看到的情况......那就是,多年前这个陵墓已经被盗墓贼盗掘过了,那块玉就是盗墓贼不小心遗落在那个位置,不经意被他覃程给捡到。
纵观这些年考古发现的古墓,被盗墓贼光顾过的墓室,几乎都没有留下什么东西,只留下那些很难搬动的铜器、陶制品,那些极其珍贵的物件,金银玉器几乎不会剩余多少了。
“哎.....”轻叹了一口气,思绪万千的覃程有些疲累的摘下眼镜揉了揉鼻梁中部。
而同时研究室的“吱呀——”一声响动,被人轻轻推开了,研究室的一干人都下意识的向那边望去。
来人是个披着期间发的女人,鬓角的碎发被一根发卡服帖的别在耳后,使得整个人看上去清爽温柔。
覃程知道她,是吴海的女朋友吧,和他们同一个学校的,也是考古学的研究生。
不过覃程也就是知道有这个人而已,他和吴海不是一个导师,平时也没有什么联系,这个女人他也是偶尔在学校看见,和吴海在一起。
女人进了研究室,走到角落的椅子那儿坐下,却忘记了关门,李国贤指了指门,对张俊说道:“把门关上。”
张俊顺手关了门,谈论依旧不温不火地继续着,夜也深了,到最后做出决定从主墓室下手后,室内一瞬间没有什么人说话了,安静得有些不正常。
研究室窗外的树影影影绰绰,风声吹动树叶的刷刷声响在这突然安静的一刻暮然放大了无数倍,有那么一刹那,覃程恍惚觉得,像极了那夜.......去找江波的那夜。
“既然大家都同意从主墓室那边角下手,那就这么决定了,那都散了吧,最近事情多,大家也回去好好休息,不管发生什么,我们的工作还是要继续吧,我想就算我没有说,你们大家也知道这个的古墓不同以往........很多事情说不清,我也知道不只是我,你们大家都很想知道那隐藏的秘密.......”李国贤吐了口烟,叹道:“我想这个秘密要是揭开,作为考古人,这辈子都会觉得值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