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有狂躁症,一生气就打我,我实在待不下去了。”
他知道狂躁症是什么东西吗?张景松好笑,“肯定是你不听话才打你,打人不要力气的?”
“我没有。”简阳提高声音。
张景松不跟小孩一般见识,对话中断。过了一会,简阳问,“张叔,我爸是不是不想要我?”
恭喜,他猜对了。张景松见他垂头丧气,没忍心打击他,“你爸的情况,你应该清楚,也是身不由己。”轻拍方向盘,“你看,车都借给我了,专门接送你。”
原来这是他爸爸的车,简阳脸上终于放晴,“张叔,你怎么不买车?”他开始以为张景松只是父亲手下的办事员,后来发现人家在公司里好像也是个举足轻重的什么总,天天挤地铁通勤,掉价。
张景松不爱开车,“哪天买车送司机,我就买。”
简阳夸下海口,“以后我给你当司机,带你自驾游。”
张景松眼前不由得浮现出一幅画面,天蓝如画,他们行驶在春天的郊野,两旁山花烂漫。以后,猴年马月?未必他还准备长住?
少年神情里带着一股认真劲,张景松配合他,“好,我等着。”
换屏幕不划算,张景松给他买了台新机。简阳因祸得福,爱不释手。
张景松叮嘱:“上课认真听讲,再有下次,老师不没收,我也要没收。”
“我晓得,下次肯定不会被发现。”
意思就是准备继续我行我素。
小混账,张景松抬起胳膊,作势要打人。简阳憨笑着从他身边滑开了。
第5章
春夜的风柔暖和畅,张景松敞开外套,任凭吹拂。
小区里杜鹃开得正盛,粉紫红白,热闹奔放。路灯尚未点亮,天色浑蒙,车道上有人迎面走来,简阳眼尖,叫道:“刘叔叔好。”
刘以亨两手都提着东西,不便招呼,微笑示意,“正要给你们打电话。”
塑料袋里满满当当,有菜有肉,张景松知道今天又可以蹭饭了,故意问,“没有应酬吗,回来这么早?”
“应酬你呀。”
两人跟去他家。
刘以亨系上围裙,挽起袖子理菜。他那架势,张景松怎么看怎么别扭,从他手里顺过菜刀,“辅导小阳写作业去。”
刘以亨固守阵地,“不能征服你的人,想征服你的胃,也不给个机会。”
张景松已经开工,刷刷刷手起刀落,拎起成品,用事实说话,“看见了吗?这才叫土豆丝。”
嘿,嫌他刀工丑。刘以亨气笑了,“你他妈以后被唐瑞欺负了别找我发牢骚,你就是劳碌命,天生的!”
“你再说一遍。信不信我拿你当洋芋砍了?”刀在张景松手里。
“你砍。”刘以亨挑衅,冲他拍拍屁股,咧嘴一笑,走了。
张景松重复切菜的动作,进入了一种近乎催眠的状态,他想,刘以亨或许是对的,他就是个滥好人,尽管他不愿意,但那刻在他的基因当中,无法变更。
深夜,张景松迷迷糊糊感到身体的异样,本来不想理会,继续睡去,但那种异样的感觉持续增长,潮水一般漫过他,使得他不能再忽略下去。他醒过来,手探向身下。阴茎已经充分勃起了,撑开内裤边缘,支楞在外。可能是年龄上来了,四十岁后,他对性的需求没有以前那么急迫,甚至可以说冷淡。他已经很久没有谈过恋爱,也没做过爱。遇到这种情况,居然措手不及。他想起那天早晨,小男生手淫被他发现,如果现在他们的角色对调一下,简阳大概不会像他那样淡定。毕竟一个少年手淫,算得上可爱,但像他这样的老男人自摸,就有点可悲了。
他踢掉内裤,例行公事握住阳具,没有性幻想的对象,就这样干搓。弄了一会,浑身燥热,满头大汗,不上不下的,就是出不来。张景松的耐心耗尽,干脆不管了,蜷起身体,等欲望自行减退。但他的老二好像跟他卯上了,愈发涨硬,无法排遣的饱胀感几乎令他发狂。
他记得刚从父母家搬出来时候,不习惯独自居住,养了一只宠物陪伴他。不是寻常可见的猫猫狗狗,是一只捕鸟蛛,半个手掌大小,通体覆盖在火红发亮的绒毛下,行动优雅迷人。平常很温顺,随便谁拿在手里也不咬人。但是有一天,它突然狂躁,张景松凑近盒子观察,原来那是一只雄蛛,发情了,精拳都举了出来,因为找不到交配对象,最终绝食而死。
张景松不知道人类男性有没有发情期,但他感觉现在就处于那种状态,不做爱,就会死。
他找到手机,拨通刘以亨的电话。
简阳睡意朦胧,听见隔壁传来喁喁细语。
是张景松在讲电话。夜阑人静,墙壁隔音效果很差,他能够清楚地听见对方沉稳的嗓音。
“以亨,你能不能来一下?就现在。”
不知为何,男人的声音略带沙哑,好像在压抑什么,毛毛躁躁,刮得人心里发痒。
或许是得到了否定的答案,他进一步阐明,“救火,快点。”顿了一下,声音更加低沉下去,如同耳语,“……我涨得不行了,疼。”
简阳猛然间清醒过来,他在约炮!以亨,那不是刘叔的名字吗?简阳心里咚咚直跳,蹑手蹑脚爬下床,耳朵贴上两人卧室之间的薄墙。
刘以亨正在做梦,被吵醒了,懒懒地嘟哝,“你现在知道难受了,那天我涨了一晚上。我不过去,你过来吧。”
“我这个样子怎么过来?”张景松一望下身,膨大的龟头反映着室内的微光,显得油亮油亮的。他这样连裤子都难穿。
对方保持沉默。
“以亨……”他恳求道。
刘以亨叹了口气,“你衣服脱了吗?”
“脱光了。”
“好,”刘以亨清清嗓子,通过线路指挥,“开免提,平躺在床上,闭上眼睛。”
张景松不知道他搞什么鬼,但是对方的语气不容置疑,他乖乖照办。
有一会没有动静。是不是刘叔要来?简阳实在忍不住好奇。两间卧室通过阳台相连,他侧身从玻璃推门的缝隙挤过去,每走一步就停下来凝神倾听,就这样一步一挪,绕到对方门边,紧贴着墙壁蹲下来,一点点探出脑袋。从这个角度向内窥视,床上一览无遗。只是房间笼罩在昏暗当中,看不十分真切。简阳张大眼睛仔细分辨,被子、枕头和一些衣物四下散落,屋子的主人浑身赤裸,躺在一片冷蓝的幽光之中,肌肉线条看起来充满力量。简阳一眼就望见了男人腿间高昂的肉柱,捂住嘴巴,避免惊叫出声。那就是他初来之时未能见到的阴影的真容。他的目光黏在上面,好似脱不开了。膝头一阵酸软,他改变姿势,慢慢滑坐在地上,夹紧双腿,按住内裤的鼓包。
可能是家庭原因所致,他开窍比同龄人晚些,高中才知道撸管。第一次给了被子,后来每次兴奋,就习惯性地想着被子,那天忽然想起张景松,一个大叔,他爸爸的同事,着实把他吓得不轻。不过他总听班上同学开玩笑说起搅基,习以为常,不觉得两个男人在一起是一件禁忌的事情,想就想吧,总比想被子好。他意外的是,他身边就有一个活的基佬。难怪了,四十多岁了不结婚,喜欢健身。
房间里忽然传来刘以亨的声音。他什么时候到的?简阳四下寻找,最终发现声音是从电话里传出来的。
“景松,我就在你身边,抱着你,吻你,你能感觉到我吗?”
“感觉不到。”张景松身边空荡冷清。
“用心。”刘以亨严厉地说,接着口吻又变得柔缓,引领他,“我的怀抱很温暖,让你放松下来,浑身都舒服,四肢向外展开,好像被包裹在热带的云里……有感觉吗?”
闭上眼睛,在绝对的黑暗中,周围的空气好像在凝固,变重,化出人的形体,向他压拢,张景松嗯了一声。
“我含住你的嘴唇,我们潮湿的舌头搅在一起,身体越贴越紧,没有缝隙,那个吻还在加深,我的舌尖刷过你的口腔,很痒,飘飘然,你喘不过气来,大脑发晕。”
他的描述扣人心弦,张景松渐入佳境,舌头打着圈舔舐自己的嘴唇和口腔,呼吸错乱。
刘以亨的声调也变了,有些不平稳,但仍坚持说下去,“你很饥渴,想要得不行,浑身都敏感,被碰一下就要着火……”他停下来,挑逗似的,“景松,你现在最想让我碰哪里?”
张景松不自觉地挺起胸膛,“摸我的乳头。”
“只是摸吗?”
张景松受到启发,“用舌头,用舔的。”
刘以亨下流地一笑,“我不但舔,还咬,用牙齿扯你的乳头,把它弄硬、弄肿,让你的胸肌紧绷,乳晕爽得起鸡皮疙瘩。你说你,景松,把胸练得这么厚实干什么?罩杯比女的还大。是不是就想让人玩?”
张景松没空回答,粗暴地挤压自己的胸肌,指头夹住两颗乳头,揉捏拉扯。
简阳忘记了他危险的处境,趴在玻璃推门上,中魔似的盯着里面。男人的鸡巴在空中一颤一颤的,看起来比刚才更雄伟。他吞了口唾沫,隔着内裤揉自己,布料在龟头上摩擦,流出的前列腺液很快浸湿手掌,下腹越来越热,他咬着嘴唇,不让呻吟泄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