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得了,您常说枕边人也是有二心的,不可全信。对了,阿娘,您真的要和离吗?”顾锦瑟叹息。
“不知道,看你爹的悔过态度,先太后给了女子许多便利,省去诸多麻烦。”顾夫人自己也拿不准,自己的丈夫是什么性子,她最清楚,憨厚老实,他爹的话胜过圣旨。
用女儿话说就是‘爹宝男’。
顾锦瑟不问了,高高兴兴将自己新得的铺子规整,等到休沐日的时候去看看,许多事情还需要与阿娘学习,趁着阿娘在京城,能学点就多学点。
相比较她的高兴,明祎处阴云密布,京城内出了采花盗,已经许多姑娘不见了,都是十七岁,且是同一日出生的姑娘。
女子及笄后两三年内就会出嫁,这些姑娘大部分都定了亲事,还没来得及出嫁,有一位是出嫁前一日消失了。
若是寻常案件,断然不会闹到丞相处。皇帝不在京城,天气炎热,闹出这么一档子事,人心惶惶,这一日出生的女孩子的都被家人关在家里,寸步不离的守着。
十七年前六月初八子时出生的女子。
明祎恍惚了下,让人去将这个时辰出生的女孩子都送入官衙,让朝廷来保护。
下属说道:“就三人了,如果放在一起,被一锅端了,岂不是我们的罪过,不过分开保护,如何?”
放在一起集中人力,让保护圈更大,同样,盯上一个就能盯上二十个。
没有万无一失的事情,同样,放在一起保护也会出差错。
明祎思索后同意下属的话,让人去接姑娘们,放在隐秘的地方。
简单安排后又调出兵力去京城各处搜查,一连几日,京城各处都可见来回巡视的兵将。
吐吐离开京城后,吞吞日夜跟在顾锦瑟后面,两人准备去官衙,顾夫人匆匆出来,拉住女儿,说道:“我这几日身子不好,你请假照顾我。”
顾锦瑟不信,昨夜吃饭的时候,阿娘吃了两大碗饭,还夸赞饭菜可口,怎么就突然病了。
她狐疑,顾夫人果断地打发吞吞去替女儿请假。
吞吞不知内情,揖礼后迅速离开。
顾锦瑟奇怪,顾夫人拉她回上房,说道:“京城内出现一桩怪事,你还是少出门为好。”
“您说的是采花盗的事情?”顾锦瑟站住身子,“和我有什么关系?”
“哎呦,我的傻女儿,你也是六月初八子出生的,顾锦桓小你一个时辰。”顾夫人急得就差喊祖宗,十几个女孩子就剩下三个了,这个女儿竟一点没察觉。
顾锦瑟笑了,“我现在是顾锦桓,不是顾锦瑟,你怕什么,再说贼子怎么知道我是女孩子,她们只抓女孩子的。”
她本想多说几句,顾夫人揪着她的耳朵回屋,“你敢出去一步,打断你的腿。”
顾锦瑟劝说母亲:“哪里有这么严重,您就将我当作男孩子,成不成,外人都不知晓道我的身份,倘若我不去,旁人反而会起疑的,您相信我。”
“我病了,你作为晚辈就该辞官侍奉。”顾夫人不讲理了。
顾锦瑟只好听话,让人去给明祎传话,话到嘴边又停下,明祎那么忙,还是不好打扰,自己安心守在家里就成了。
请假半月,上司没有为难,前车之鉴,让他痛痛快快的答应了。
顾锦瑟在家开始晚睡晚起的生活,一日三顿饭外家甜点果子,日子悠哉悠哉十分快乐。
顾夫人在家装病也不能出门,母女二人同吃同住。
顾锦瑟消失五日后,忙得晕头转向的人终于想起来,几日未曾见小少年。
去问户部侍郎,顾夫人病了,顾主事在家侍疾。
顾夫人病了?明祎也不信,顾夫人身子极快,上山打虎也不成问题,突然病了,莫名透着诡异。
下衙后,天色黑,明祎去了顾家。
顾家母女坐在小榻上下棋,与围棋不同,五子即可成,顾锦瑟叫喊着阿娘耍辣。顾夫人则笑着告诉她姜还是老的辣。
明祎:“……”就知道有鬼。
三人坐下,顾锦瑟面上还贴了长长的纸条,是输者的惩罚,明祎随手撕了,问她:“你请假的理由有些奇怪。”
顾夫人代为回答:“她也是六月初八生的。”
明祎拧眉,忽而想起那日看到生辰的时候莫名熟悉,症结出在顾锦瑟这里。两府交换庚帖,顾家的庚帖给的是顾锦瑟本人的,庚帖只有她能看到,故而给的就是顾锦瑟的,当时看了一眼,印象不深。
“原是这样,那就在家好好待着,哪里都不要去了。”明祎语气凝重。
顾夫人深以为然,连忙点头:“对对对,明相明事理,阿瑟不肯,给你拘在家里,敢出门就打断腿。”
顾锦瑟:“……”以前一个管我,现在两个了。
“还在调查中,各家姑娘失踪得极其诡异,似乎是被人盯上了。顾主事,就在家里休息些时日。”明祎语气平常。
“明相,对方是怎么知晓姑娘生辰的?”顾锦瑟追问,她看过许许多多这种例子,多半都是先通过些办法找到生辰,再伺机动手。她又追问一句:“既然是同一天生辰,多半与采花无关,我觉得应该些……”
她不知道怎么形容,斟酌语句,说道:“是不是与换命有关。”
“换命?”明祎疑惑。
顾夫人解释:“有些江湖道士骗人,病人药石无灵后会通过暗术、试图将其他人的寿命转移到病人身上,江湖暗术,不大厚道。”
明祎惊讶,“我倒是在书上看到过,我让人去京城各大药铺问问。”
“明相,失踪几个了?”顾锦瑟问道。
“十六个,那年出生的有二十多个女孩子,有些人离开京城,眼下,京城内有十几个,你回来了,那便是二十个。”明祎说道。
顾锦瑟心里咯噔一下,说道:“本就是阴时出去的孩子,阴为双,十九这个数字怕是无法满足对方。”
明祎紧紧凝着顾锦瑟:“你便是第二十个。”
顾夫人脸色苍白,明祎后悔:“早知该将吐吐留下,吞吞的功夫不成,我调些兵来守着顾家。”
“明相,你们既已定亲了,就……”顾夫人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顾锦瑟淡然,“阿娘,你怕什么,我是顾锦桓了,不是阴时出生的。”
顾夫人没好气道:“玄乎的事情,哪里能用道理说清楚的。”
明祎附和:“夫人说得极是,容我回去安排,顾主事在家安心休养,这几日无论是谁来邀请都不要出门了。对了,你是在京城出生的对吗?”
“对,七岁才离开京城的。”顾夫人惊悚,遍身肌肤发麻,玄乎的事情让人不宁。
顾锦瑟安慰她,“我答应您,不出门,成不成。”
顾夫人戳她脑门,“你说不出门我就信你,你小的时候溜出门,差点丢了,也是答应我的。”
“那是顾锦桓诓骗我的。”顾锦瑟郁闷。是她刚来这里,涉世未深,着了道,从那回以后,她再也不信顾锦桓的话了。
小小的教训让她看清一个人的面目,在家里的生活才会更好。
明祎笑看母女二人打趣,母慈子孝,家庭和乐。
母女吵了几句后,顾夫人开始摆烂了,说道:“不如让阿瑟暂时去相府避一避,府内还没修缮好,人来人往,不如相府安全。”
明祎拧眉,顾锦瑟说道:“相府人多,我是伺候母亲的,倘若被人看到去相府,我被人弹劾,明相都救不了我。”
顾夫人偃旗息鼓,自己埋怨自己,当初不该想这个破烂理由,应该说顾主事自己生病了,这样就能光明正大的住在相府。
后悔莫及!
明祎问过一番后,自己也离开顾府,去官衙安排事宜。
下属闻及换命的事情也是傻眼了,“都是些貌美如花的女子啊。”
“你见过哪个采花盗会挑着生辰采花?”明祎反问。
下属愣了下,“谁会这么残忍挑着妙龄女子来换命,太缺德了。”
“你问问刑部可有这样的案件,往日如何查,如今还怎么查。对方通过什么样的途径找到这些姑娘的生辰,还有如何截获的,这些都是可以去查找的途径。”明祎语气凝重,“找些术士过来问问他们可知是如何换命,我们早做提防。”
下属一一应了,说道:“下官去查了些,当年生出的孩子多,有些出嫁去外地,还有些人离开京城,不过、顾主事的姐姐也是那个时辰出生的,您还是多看顾些顾主事,我怕贼人朝他下手。”
“相差一个时辰呢。”明祎平静,想起顾锦瑟巧笑的面容,心中揪了起来,吩咐道:“顾府外也加紧,除了每日采买外,不准生人进入。”
“下官这就去办。”下属立即去办。
明祎坐在原处,看着桌上摆置的文书,深吸了一口气,案子似乎更加棘手了。
陛下不在,京城不宁,倘若出了差错,便是她的罪过。
思索再三后,明祎唤了下属过来,吩咐人加强守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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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酷热,顾锦瑟足不出户,在家捣鼓吃的,将自己记忆中现代吃食都用本子记录下来,一人闷在厨房里捣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