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锦瑟心想:还是阿娘人间清醒,男人都靠不住的,不纳妾就是给女人的情分。屁,那就该是本分。
她无趣,低下脑袋,不经意间看到了明祎搭在小腹上的手指,心中一动,悄悄伸手,勾住了明祎的尾指。
明祎皱起了眉,拂开她的手,顾锦瑟不肯,再度勾了上去,问她:“果冻好吃吗?”
“挺好玩的,很弹很滑。”明祎点点头,目光扫过顾锦瑟的脸蛋,身上莫名燥热,立即挪开视线。
她的举止有些奇怪,顾锦瑟好奇,“你是不是想到什么让人不耻的东西?”
明祎不答,拒人千里之外。
顾锦瑟继续说道:“我知晓你想说什么,是不是想到了屁股?”
有一道甜点,就是明祎想的那种,当时风靡网络,她还尝过。
明祎整张脸又红又烫,狠狠的瞪了顾锦瑟一眼,诡魅的樱色迅速从脸颊蔓延到耳后根,顾侍郎夫人蓦地说:“明相,你脸怎么了?”
作者有话说:
明祎:果冻像………你们说吧
第27章 癖好
主人家过问身子是表示关切, 明祎却无法直视她,甚至避开她探究的眼神,顾锦瑟接过话来, “天气炎热,白日里气温高。”
顾侍郎夫人半信半疑,其他夫人们都停止话题, 观二人神色,顾主事神色自若,明相面上绯红,分明是说了些悄悄话。
明祎起身要去外间透透气, 顾锦瑟紧步跟上,后来自己的娘和婶娘在说话。
婶娘问:“听说丞相怀孕了?后来没了?”
她娘装傻:“是吗?我不知道呀, 她们没和我说。”
婶娘惊讶:“弟媳啊, 好歹是顾家的子孙, 你怎么不在意,是不是不满意亲事?”
她娘继续装傻:“她二人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论敷衍的本事, 她阿娘若称第二,无人敢称第一。
夏夜蝉鸣不断,两人没有走远, 宴席在水榭旁开设的, 两人走到了湖旁,湖面上吹来一阵热风, 热气氤氲,莫名燥热。
柳条轻拂, 绿意盎然。
明祎寻了一块石头坐下, 水榭灯火重重, 倒映湖泊中。顾锦瑟挤着大石头一道坐下, 贴着她,那股燥热莫名加深,思考须臾后,她还是选择站了起来。
身侧倏而一松,周围的空气感觉都变得轻盈了些,明祎诧异,看她一眼。
“太热,挤着你了。”
湖畔上拂过来一阵阵热风,温度骤高了些,婢女们来回穿梭,烟火气息浓郁。顾家人多热闹,不似相府冷冷清清。
顾锦瑟想起自己的阿姐,顾锦桓回去后指不定怎么欺负她,她想了想,询问明祎:“明相,我能将我姐接过来吗?她不会惹麻烦的。”
“可以,我让人去办,但顾家肯不肯放人就不知道了,我也不能强行将人带出来,毕竟我只是个外人。就算以顾家长媳的身份去介入,旁人也会说我的。”明祎眺望湖泊。
顾锦瑟抿了抿唇角,说道:“你可有办法?”
明祎回神,转首去看她,眼睫轻颤,“为何要帮你呢,我们是协议成亲,互不干涉。”
顾锦瑟傻眼了,关键时刻撂挑子,她不满,唇角张了张,将不满的话吞了回去,“就当我欠你的人情可好?”
明祎直问:“你拿什么还?”
顾锦瑟道:“拿我的身子还。”
明祎:“……”
月上柳梢头,两人都沉默下来,这样的突兀让两人都不适应,尤其是明祎,抬首看着明月,说道:“顾锦瑟,你是觊觎美色还是觉得我这个人很好。”
“两者都有,你身上有一股高洁的气质,你可曾听说过天上雪莲,高洁神圣,许多人说是救命的良药。”
“听说过,怎么了。”
“你在我心中,便是雪莲般的存在。”
明祎神色淡淡,依旧看着明月,“顾主事何时学会这般花言巧语。”
顾锦瑟为难地摸摸自己的耳朵:“明相,说实话也有错吗?”
“没有错。”明祎摇首,收回视线,目光依旧平静,“顾主事,我不喜欢你花言巧语,时间久了,我会分不清你说的真假。”
就像阿娘那般被皇帝迷了心窍。
“明相,你就那么讨厌情话吗?”顾锦瑟问道,明明是情侣间最简单的对话,没有恶意,也没有调戏,明祎却异常反感。
该死的狗皇帝,好色的狗皇帝!
“时辰不早了,回去吧。”明祎站起身子,抬脚朝灯火通明的水榭走去。
顾锦瑟巴巴地跟上一再解释:“明相,我没有恶意,你不喜欢,下回,我就不说了。”
步入厅堂,男女宾客分开,还没解释完的顾锦瑟被堂弟拖去了男子的筵席,而明相则坐在顾夫人身侧,两人遥遥相望。
寻常筵席,不需饮酒,明祎全身而退。
散席后,各自回家,顾锦瑟与母亲回顾家,明祎回相府。
夏日里天气酷热,浑身无力,顾锦瑟懒怠,朝上司请了两日假期,说是中暑了,暗地里送父亲回余杭。
顾老爹非要拖着她一道走,苦口婆心劝说,顾锦瑟充耳不闻,忽然问一句:“阿姐是不是你的骨肉?”
顾老爹被她的眼神吓得后退一步,顾锦瑟气得站起身,冷冷地看着他:“阿爹,作为男人要有担当……”
“她不是我的女儿,是你小姑姑。”顾老爹捂住女儿的嘴巴,轻轻地将人按回座位上,“你管那么多做什么,不管是阿姐还是姑姑,都与你无关。你要做的就是回余杭待嫁,做你的顾家姑娘,风风光光地嫁人,而不该掺和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顾锦瑟,你十七岁了,该嫁人了。”
“阿爹,阿娘要和你和离了,你该管管你自己。顾锦桓犯了这么大的错,家里可有处罚?你让我回去,再叫他回来吗?阿爹,你就不怕明相举报你吗?还有,祖父老了,你能不能有自己的想法?顾锦桓这么荒唐,能撑得住一个家吗?”
“顾锦桓犯错,要我入京,从你们想到这个荒唐主意的时候,我就已经回不去了。”
“阿爹,你怎么想的,别以为我不知道,户部主事的位置不可多得,他才十七岁,稍加磨砺,将来前途不可限量。拿我给他做垫脚石,你当我是傻子吗?”
顾老爹被说得面红耳赤,皱眉说道:“你消停些,你当初不招惹明相,哪里来这么多的麻烦事?”
“我的错吗?”顾锦瑟怒不可遏,抬首努力迎上父亲的眼光,“你偏心。”
“阿瑟,并非是为父偏心,你就该回家嫁人去,你并无才学,留在京城与明祎绑在一起,无非磋磨时光罢了。嫁人生子,不好吗?你放心,我会给你许多嫁妆。”顾老爹头疼。
“我不要钱,明相给我了,田地金银,数不胜数。”
顾老爹一噎,还想说几句,顾锦瑟堵住他的话:“钱、我有了,但你、很快就要没有媳妇了。”
“你笑话我。”顾老爹气得满脸通红,揪着她的耳朵,“顾锦瑟!我生气了。”
顾锦瑟被迫站了起来,握着他的手:“你生气关我什么事,我又不是阿娘,不会去哄你,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父女二人不欢而散,顾锦瑟放下狠话,“您不回去,我就去举报你,大义灭亲,到时陛下看明相的情分上也会饶恕我,不会连坐。到时我将阿娘捞出来,与你和离,到时你们直接就和离。”
“你……”顾老爹也看着一脸倔强的女儿,“明祎给你灌了什么迷魂药。”
“阿爹,不是她给我灌迷魂药,而是你儿子做的荒唐事,养子不孝、惯子行凶,就是你的错。”顾锦瑟昂着头,“我无才学,知廉耻,懂孝义,爱兄弟,他呢?阿爹,你该好好想想自己的儿子怎么改正。我是要嫁人的,不会在顾家长年久月,你若想顾家数年基业毁于一旦,就继续纵容。”
“阿爹,缺考不过是寻常事宜,你非要我过来,无非是想着顾锦桓年少成名,满足你们的虚荣心。”
“放肆。”顾老爹怒了。
顾锦瑟后退两步,全身无力下强装镇定,“阿爹不回去,我就让人绑着你回去。吐吐,打晕他,丢进马车,出事我承担。”
吐吐立即从门外跳了进来,顾老爹吓得一心一跳,憋了半晌才憋出一句话:“闹什么,为父自己回去。我还是那句话,你祖父不会承认明相这个孙儿媳的。”
“无妨,你承认与否对她并无关系,倒是您再不回去,大祸就会砸在你的脑袋上。”顾锦瑟无所畏惧,以前就在顾家是因为自己没有去处,顾家有钱,自己待着也不错。现在,她有了更好的去处,自然不会再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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吐吐将顾老爹打包送上马车,自己一路盯着,顺势去余杭将顾家大姑娘接来京城。
顾家恢复平静,金陵来人,送了贺礼,还有许多些京城地界的铺子。顾锦瑟诧异,顾夫人平静道:“这些都是我的嫁妆,这些年都由仆人在打理,我让他们变卖金陵的铺子,买了京城的,迟早有一天要回来的,顺势给你了。”
“阿娘,你是个合格的商人。”顾锦瑟抱着装满地契的匣子笑弯了眼睛。
顾夫人没眼看她,道:“我这是持家有道,你别败家了、你也不是傻子,自己好好经营,记住啊,财不外露,就算是明相也不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