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的理所应当,周樊丝毫没意识到自己插手太多了。
在下午茶的时间用完午饭,两人去修手机,谁知手机摔狠了,修不成,只好重买。
晚上周樊缠着叶予做作业,毕竟第二天晚上就要返校了。
仗着家离学校近,周樊和叶予磨蹭到晚自习前才去宿舍放了东西。准确来说就是周樊不想回宿舍,拖着叶予后退罢了。
晚自习班主任来走了一遭,拎拎班风纪律,然后强调一下期末即将来临,再大谈未来的高考。
“你们现在是生在第三区,家家条件都不错,但是如果没考好,就只能去五六七这三个区,艺术生也是,考不进第九区有什么用?所以啊……”
班主任在台上啰啰嗦嗦,叶予仿佛听不到一般,低头写课外卷,周樊也难得的在写卷子。
“你们看看叶予,自己找课外题做,为什么成绩那么好,是有原因的。”班主任眼尖瞅到了,“可以这么说,叶予的成绩,完全可以考进第一区,只要他发挥稳稳的。”
第一区是个知识分子密集的地方,目前世界上最顶尖的科技都在那。与它相似的第九区是个艺术天堂,他们引领着时尚与艺术的走向。可以说,只要在这两个地方就读大学,出来后就业基本没有问题。
第二、三、四区则是商业的天下,这里有贫有富,就业压力很大。至于第五、六、七、八区,经济发展的不怎么好,社会也不稳定,在那里读大学,出来找工作不如自己做生意来的可靠。
如此说来,周樊这种人就是去五六七八的命,叶予就是第一区的路。班主任的意思很明确。
周樊满不在意的转着笔,轻蔑的态度让班主任又逮着他一顿好训。
晚上叶予突然犯病,和上次比,发病时间在缩短。
这次周樊没在一旁,而是在卫生间洗漱,听到外面动静立刻冲了出来,脸上水淋淋的还没擦干。
叶予是爬上铺梯子时摔下来的,吓的一边打游戏的室友一阵叫。
周樊翻出药,强硬给他灌了一颗。药效极其明显,叶予渐渐松开抓着周樊的手,缓缓喘气。
“班长,你生病啦?”舍友问道。
“去,打你游戏别废话。”周樊赶人式起身,硬是把这群人隔出一米远。
“樊哥,你怎么跟护女友似的,说起来,你和你家的,怎么样了?”
“她?”周樊回忆了一下,他隐隐约约有个印象,那个女人好像发了很多消息,啊,也打过电话,但是当时懒得接。
如此脾性,也不怪他女友换得太快,任谁都受不了吧?
“不知道,要分就分呗。”周樊不作留恋,本来这段所谓的恋情都是对方的一厢情愿。
说着,他进卫生间去擦脸了,其实脸上水近乎干了。
在擦脸时,周樊朦朦胧胧的想,分手也好,最起码没人烦他陪叶予。
第7章 后遗症
文艺汇演定在月末,九班出的节目逼格相当高,钢琴伴奏,男女合唱,外加一个伴舞。
唱歌好的和那个伴舞颜值都不行,叶予成了门面担当。演出当天穿了一身白色西服,剪裁精良,窄窄收腰,袖口与衣摆刺有米色花纹。往哪站都是一幅画,更别说弹琴时的耀眼,周樊在台下看得都发愣。
这要是个妹子,我不就追了吗?周樊暗暗遗憾。
汇演结束,九班拿了第一名,大家招呼着去聚会,满满当当坐了一个烧烤店,略有油腻的塑料桌和塑料椅,脏兮兮的垃圾桶,都不印象大伙聚会的兴致。
周樊靠着叶予坐,恰好电视里在放一部战争片,屏幕上闪过韩澈的特写,周樊刚想叫叶予聊几句,谁知电话响了。
靳缘?
“喂?”
“獒,我去第五区了,有事你直接找加弥尔。”
“好。”
挂了电话,烧烤恰好上桌,周樊拿起一串烤羊肉吃了起来。
“獒”是周樊在特殊集训营中的代号,现在靳缘用了这个称呼,说明这次第五区之行与“改造人计划”有关。尽管第五区不太稳定,但是靳缘这种人根本轮不到周樊担心。
靳缘的代号叫“狐”,人如其号,精得让人毛骨悚然,就像上次周樊明明什么都还没说,他就已经猜到了叶予的身份。
这种人,放出来只有祸害别人的份。
叶予对佐料辛辣的烧烤没多少兴趣,没吃几口就要回去,周樊便打包了烧烤陪他回去。
两人走在路灯下,无言却不尴尬,彼此都很享受这种沉默。
路过超市,叶予要去买点东西,周樊欣然答应,正好他也不想太快回去。把烧烤存在门口,推上购物车跟在叶予身后,叶予翻出备忘录,按照清单找东西。
周樊手撑在购物车的扶手上,看着叶予挑面包,路过的人有一家子的有情侣成对的,周樊一时间有些错觉,好像他已经如此与叶予生活多年了,生活琐事无从想起。
叶予放进购物车里基本都是吃的,面包果酱还有牛奶,周樊无意扫过,发现都是自己喜欢的口味,不禁好奇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这个味?”
“冰箱里就这些消耗最快。”叶予随口回道。
这人真是……周樊不知怎么评价了,第一次吃晚饭明明看都没看自己,却在第二天就让程妈换了口味;不怎么开冰箱却能记下自己喜欢的口味……
漠不关心外表下的细心与关注让周樊有种受宠若惊的愉悦,一时间不知如何表示,终于在结账时找到机会,抢先付款,叶予没争,由他付。
大包小包都是周樊拎回去的,叶予手插在口袋里,这个天气已经算得上冬天了,尽管两人都只套了风衣。
公园里满地落叶,风一吹还在簌簌得往下掉。
少年从后颈领口里拿出一片干枯扎人的叶,顺着小径继续往下走。偶尔有遛狗的人路过,或者是晨跑的人,他们的目光仅仅从这人身上一扫而过。
瘦削,苍白,大多数人都是这个印象。只有一个与少年对视的老人看出几分冰冷与凌厉。
他没有任何血色,嘴唇苍白的可怕,淡色的灰眸几乎占据了整个眼睛,眼型是少见的丹凤眼,看谁都有一种锋利的敌意。
骤然风起,老人不过闭了一下眼,再看,那人已经不知去向。
生活的第五区的人都知道不要去招惹古怪的人,因为这里并不安稳,那些动乱地域的人并不仅仅待在他们的地方。
同样在这个落叶的日子,一架飞机在第五区中心市机场降落,两个小时后,靳缘穿着驼色大衣扶着鲜红的行李箱打车离开。
车内放着广播,正好是点歌时间,有个女观众点了一首歌,前奏才起,靳缘的注意力已经全部被吸引过去了。
“这歌叫什么?”靳缘问司机。
“这首?《亚特兰蒂斯》,我女儿可迷唱这歌的小孩了。也不知道有什么好迷的……”司机喋喋不休的唠唠叨叨。
的确有迷人的,靳缘心想,创作这歌的如果是歌手本人,那小孩或许就是未来的天王级人物。
期末如约而至,叶予这次竟然不是第一,落到了第二。讲评试卷时,班主任百思不得其解的问:“叶予你竟然还会犯这种低级错误?连公式都背不下来?”
叶予没说话,脸色却很凝重。一侧的周樊忍不住冲了班主任一句:“你讲课不也说错过公式?”
“周樊!你什么态度,就是因为你在旁边影响,叶予才丢了这么多分,下学期给我坐到后面去!”
“坐到哪都无所谓,成绩我就不管了。”周樊说这话可是理直气壮,他这次排进班级前十,年纪前一百。
班主任气的没理他,低气压上完一节课。
一下课,叶予就趴桌上睡觉。周樊看得直皱眉。
自从吃了那个药之后,头是不疼了,但是叶予的记忆力在明显下降,睡眠时间一天天增加,有时候和周樊说着话就会睡过去。
药有问题,绝对。
领了寒假作业就算正式放假了,叶予一回家就上床睡觉,周樊用叶予手机给叶赴打了电话。
对方接了电话没说话,周樊开门见山就问:“那个药怎么回事?”
“叶予在睡觉?”叶赴悠闲聊道。
“对。”周樊恨恨道,“药从一开始就有问题,你和叶予到底什么关系?”
“如你所闻,父子关系。”
“放屁。”周樊骂了几句脏。
“你不信就我也没办法,不过那个药对叶予没伤害,他自己知道的。”
得不到想知道的,周樊直接挂掉电话,打通另一人电话,简单说了几句,就出门去。
一辆黑车在铁门外停下,驾驶座的车窗摇下,伸手摸了一侧立着的触摸板,身份验证后铁门缓缓打开。
影行的保镖能占领市场不是没道理的,光说这么大的培训基地就不是别人能比的。
周樊径直开过主道,两侧训练场都是整齐的方阵在操练,再寒冷的天气也不会让那些保镖多穿一件毛衣。
开过一座桥,两侧就没有建筑物和训练场了,只有密林,以及深处的一座平房建筑。
周樊熟门熟路进入地下三层,循着声儿找到一个门前,敲也不敲就直接进去,反正音响声音这么大,她肯定听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