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怯轻轻的抹药油,抹着抹着某只不长眼的肥狗从门缝那用脑袋推门进来了,肥狗进来还不算,过来就嗷呜嗷呜冲嘉树叫唤。十四岁的刘怯居然有些不好意思,瞪了肥狗一眼。
嘉树把衣服穿上,肥肥在旁边等的着急,嗷呜嗷呜叫个不停。
嘉树下床给肥肥撸撸毛,肥肥特兴奋的试图舔嘉树,结果狗生多舛,一不小心舔到了涂清凉油的位置,可怜的肥狗眼泪都快下来了,嗷嗷的特凄厉。
嘉树没忍住笑了出来,连忙去打了盆水给肥肥漱漱口。之后肥狗蔫了不少,可怜巴巴的窝在嘉树腿边,好生安分。
嘉树看它可怜,拿出它爱吃的瓜子,拿出来的时候肥肥眼睛一亮,口水都快流出来了。肥肥身为一只狗,嘴却是不挑的,还尤其爱吃瓜子花生之类带壳的东西,可惜平日只有嘉树耐心好些,会一粒一粒剥给它吃,可能正因如此,肥肥才最黏江嘉树。
嘉树一粒一粒剥出瓜子,剥出一小堆才喂给肥肥。肥肥爪子搭上桌子,一双圆溜溜的狗眼睛眼巴巴的盯着那一小堆瓜子,急得哼哧哼哧的。后来狗胆包天,见嘉树没在看自己,偷偷朝那不到一小堆的纯洁的瓜子伸出了罪恶的舌头,哪知还没碰到心心念念的美味,就被一只手拍了下头,肥肥狗胆一颤,那只手居然还不罢休,捏起瓜子就跑!这还得了!肥肥瞪向狗嘴夺食的坏人,一看是刘怯!狗狗嗷呜就扑上去了,两方打的“难舍难分”,后来以肥肥被一脚踹出房间,刘怯顺便锁了个门告终。
嘉树看这俩活宝实在有些无语,遂先教育大的“你抢它吃的做什么?”
刘怯恬不知耻的回道“我凭自己本事抢的瓜子,凭什么要给他吃?”
江嘉树噗嗤笑了“你要吃自己剥,它不会剥你也不会?”
刘怯继续恬不知耻“对啊我也不会。”
江嘉树直接说“你不会就别吃。”
刘怯忿忿不平“你怎么对它比对我好?”
江嘉树笑“你怎么跟它争起宠了?”
刘怯想了想说“也是,我跟它争什么争。”
遂刘小霸王善心大发放过了肥肥的瓜子。
嘉树忍着门外锲而不舍的挠门声,愣是剥了一大把瓜子后才放肥肥进来,肥肥今天特别的委屈,但当眼前出现一大把瓜子的时候,仍旧感觉整个狗生都明亮了呢。
刘怯看江嘉树喂肥肥,肥肥的吃相着实不雅,哼哧哼哧的不像只狗,倒像只猪。嘉树嘴角带笑,温柔的一点都不像喂猪。
刘怯数了数还剩多少本书,又计算了一下收支,惊喜的发现已经净赚两百多块了。刘怯在自己账本上添上今天账目,打算明天再多进些货。
江嘉树就细致多了,今天卖书的时候就在写写画画,此时已经整理出了几个统计表——关于不同时间段的人流量,不同年龄段翻看的书籍类型以及自己的客户组成。
刘怯看到江嘉树做的分析时,简直想五体投地“你不去当会计简直就是屈才啊我的小弟。”
嘉树说“可惜我们院没什么帐好算。”
刘怯哈哈一笑“你有点出息行不行,就想着在院里过啊。”
嘉树笑笑没说话,自己当然不会在这里待一辈子。
刘怯发现自己的身体变成了一团氤氲的白雾,身体虚幻,一双手却清晰的很。自己那双手骨节分明,手里握着几粒瓜子,一个人正低着头伸出湿润的舌头拨开虚握的手指,再一下一下的舔着手心。刘怯感觉自己手心一阵湿热,身体隐隐有些反应,那人却不再舔舐手心,转而一根一根吮吸手指,湿热的触感十分撩人。刘怯心里十分兴奋又莫名有几丝恐慌,他的手指不由自主的轻轻在那人口腔中抽进抽出,感受到那人嘴里的炙 热温度与柔 软湿滑的内壁。刘怯感觉脑子也染上热意,然后突然意识到自己是在做梦。他抽出手指,手指转而制住那人下颌,再坚定的往上抬。
刘怯心跳如鼓擂,冥冥之中似乎有什么早就有意识的、刻意回避的东西在逐渐清晰。当那张熟悉的脸映入眼帘的时候,刘怯反而有种尘埃落定认了命的安心感。
刘怯悄悄睁开眼睛,刚醒的人一双眼睛不带一点惺忪睡意,亮的像黑夜里的狼。刘怯悄悄下床,不急不缓的走到嘉树床铺旁,静静盯着他的睡颜。睡梦中的人极不设防,那人面朝墙壁,大半张脸都埋在阴影里,露出来的半张白玉般的面庞极赋朦胧美。
刘怯俯身,用唇在那人耳垂上偷偷啄了一下,看嘉树没什么反应,再悄悄回自己床上。刘怯其实没怎么好好感受,就离开了那个小小白白的耳垂。可就是这一次小小的触碰,刘怯却感觉自己心都快跳出来了。
刘怯默默捋清了思绪又好不容易平复心情后决定,还是快点睡吧,在这干熬对自己一点帮助都没有,慢慢磨合徐徐图之才是出路。
可惜这么高的觉悟没给他配对的身体素质,等他平复好心情天都快亮了,好好睡觉也不过睡了一个小时。
第7章 奶爸奶妈的日常
第二天刘怯早上六点准时睁眼,边睁眼边坐起来。刘怯的身体和正常人不太一样,说六点起就能六点起,从不赖床。
虽然大家都放假,孤儿院的作息还是没怎么变,院长和赵阿姨晚一个小时开始折腾早饭,只是孩子们大多赖床,只好把饭热在锅里,谁起床了自己来吃。
今天赵阿姨做好饭后,自己还没吃饭就急匆匆拿着个大包裹要走。赵阿姨叮嘱刘怯“我要出去几天,你和嘉树好好照顾希声和孩子们。
刘怯看赵阿姨眼圈一圈红,知道赵阿姨肯定出了事,也不闹腾了,一拍胸脯回道“你放心吧,这里有我们,你有事先走。”
赵阿姨一抹眼圈,眼里似乎又淌出了眼泪。
这时院长也过来了,交给赵阿姨一个信封,让她赶紧回家。
赵阿姨抹抹眼泪,也没推辞,把信封收好就走了。
现在希声那么小,肯定需要一个人全程陪护,院长都七十岁的人了,怎么能全天抱着一个大胖小子哄。刘怯想,自己早上起早点儿帮着把早饭做了,然后赶紧去进书,中午赶回来洗碗,午饭后再把碗洗了,下午还能抱抱希音,五点再去摆摊也不迟。
刘怯这两天累的像死狗,哦不,死狗表示这锅我不背,死狗可没他这么累。每天进书卖书已是个成年男人的劳动量,还要兼职做保姆以及奶妈。承担赵阿姨一个年轻力壮中年河东狮的工作量实在是个糟心事儿,可放眼望去,也只有刘怯能担当此任。好在院里其他孩子也都大了,不需要怎么管教。
江嘉树现在很心酸,现在他整天都要哄孩子,希音是那种饿了渴了想尿尿了都用嗷嗷大哭来表示的糟心玩意儿,并且嗷嗷的音调一样一样的,嘉树只能全靠经验慢慢摸索。
嘉树哄孩子不能像人家家长,嘴里说心肝儿、宝贝儿,嘉树只能一手抱孩子一手找奶瓶,孩子不喝就扒裤子把尿。总之,总有那么一两次蒙对的。偶尔希声只是没事儿闲的想开开嗓,嘉树就抱着走来走去走来走去,手下还要轻轻拍着背。
每到这时,肥肥总是最哀怨的那个。自家亲亲主人天天把另外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混蛋当宝贝哄着,谁家狗受得了啊。肥肥一看嘉树哄人就来气,沉默不语的上去抱大腿扒小腿,被甩开之后还可以咬咬鞋带子。
嘉树对这两个磨人精真是恨的牙痒痒,暗搓搓的想等孩子长大了好好收拾收拾,至于肥肥?一脚踹开了事。
院长这两天心里很不好受,自家养的孩子这么能干当然是好事。可自己这老弱病残坐个车人家都争先恐后让座,生怕让座让晚了颠散这把老骨头的老废物,是越来越没用了。
院长想起当初刚退休,满腔雄心,想着最美不过夕阳红生命不息贼心不死的自己。当时自己身体多好,说办孤儿院就把自己别墅卖了,买了这个独院。后来自己老伴儿过世,儿子又不理解自己这个非要把自己一身老骨头榨出点油水的妈,放出狠话说除非自己去英国找他,否则绝不联系自己。
近十年过去,说不想儿子是假话,可还真没想到熬心熬骨。自己虽然见不到那一个大儿子,可这有好多更需要自己的小孙子孙女。小子们太小了,还需要照顾,只求自己这把老骨头多熬几年,每月还能拿几千块钱退休金,熬到他们长大。
今天刘怯正守着自己小摊思考人生意义呢,隔壁突然响起一阵穿透力极强的乐声,刘怯懒得抬头,接着就有一个热情的男中音唱着英文歌。
刘怯依然头都没抬,可显然小摊前的这几位小妹妹不这么想,一个个跟见了有缝鸡蛋的苍蝇一样,吵吵嚷嚷的都跑隔壁了。刘怯也跟着看了一眼,呦呵,一个小洋鬼子正弹着吉他冲诸位迷妹放电呢。那个小伙子脑袋上可能装了反探测系统,一双大眼睛转过来跟刘怯来了个对视,顺便附赠一个明明媚媚的笑容。刘怯也没理他,扭过来继续看摊,这摊上可都是会跑的人民币,可要好好看着。
晚上收摊的时候,那个小伙子居然还没走,在人家水果店屋檐子底下搭了个小帐篷似乎是要驻扎啊。刘怯嗤笑一声,这乱放电的小帅哥合着没流过浪吧,还能在人家店门口乱搭乱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