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鱼楞楞的看着自己手心胖胖的小猪,当初自己碗上好像也有一只小猪。这只小猪身上带着练习本一道一道的印子,简陋的掉地上都没人稀得捡。
沈鱼轻轻把那只猪拆开,里面只有两行字迹清狷的话。
第一句是“你是好女孩”
第二句是“胖乎乎挺可爱的”
沈鱼刚刚止住的眼泪又开始往下掉,嘴角却扬起了一个傻乎乎的笑。
沈鱼从小就觉得江嘉树表面冷漠内心却并不是这样。当初自己离开孤儿院的时候,江嘉树也是这样,给自己一个温柔的拥抱,再收敛起自己的情绪默默离开。
沈鱼觉得自己已经是个脑瓜子不灵活的傻瓜了,可江嘉树比她还要傻,明明这么好的人,非要把真实的自己隐藏起来,摆出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拒绝了所有的险恶,也拒绝了所有的美好。
沈鱼每天去找江嘉树聊天,其实也只是想让嘉树能放松一下,每天这么拼真的太辛苦了,沈鱼光想想要坐在座位前待十个小时,就觉得身上仿佛长了藓,这些藓扎根在皮肤内层,吸食着少年人的精气生长。
第20章 刘怯的告别与告白
杨曼曼低着头,心中充斥了愤怒,可她连回头质问江嘉树的资格都没有,这就引发了另外一种愤怒。愤怒使她维持不住优雅美丽的姿态,面上显出一种扭曲的狰狞。
江嘉树回到自己位置上后,就像刚刚去了一趟厕所一样寻常,继续写自己面前那一摞作业。
班里又回归了平时稍微有点吵闹的样子,甚至比平时还要安静一点。
之后的日子,杨曼曼依旧对江嘉树关爱有加,就像这件事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就是苦了沈鱼,不仅被设立门禁,还被逼着减肥以及学习。沈妈妈估计也是憋的久了,这事儿刚好成了转折点,每天变着法儿的折腾沈鱼,达不成目标不给饭吃。
沈鱼心里苦,本来三碗饭的量现在一顿给半碗,还天天青菜萝卜的不见荤腥,喂兔子都没这么克扣伙食的。
沈鱼现在见着吃的眼睛都冒绿光,就是兜儿比脸都干净,实在是英雄末路。
江嘉树看沈鱼实在太可怜了,忍无可忍把天天趴在自己耳朵边念叨好饿好饿的肥妞扯开,带着她去搓了一顿路边摊。
沈鱼一个十多岁如花似玉年龄的妹子,见着吃的比亲妈还亲,刚进牛肉面店门,就嚷嚷着“老板老板,要两大碗牛肉面!两个大碗!”
江嘉树有点无奈说“我吃小碗就可以了”
沈鱼笑容奸诈的一拍胸脯“嘿嘿嘿,没事儿我帮你吃!”
江嘉树单知道沈鱼能吃,可今天对这个能吃的定义有了更深刻的认识,看来饭量是会随着体积的增长而增大的。
两碗面上来之后,江嘉树自觉的把自己碗里的面拨了一半给沈鱼,沈鱼笑的见牙不见眼,也不怕烫,迫不及待的伸筷子夹面吃,结果被烫的又是嗷一嗓子,江嘉树赶紧跑去买了一瓶水递给她。
江嘉树一口咽下去之后再接着下一口,很常见的吃法搭上这样一张斯文俊秀的脸,就是显得比旁人斯文的多。而坐他对面的这个胖妞,嘴里塞的满满的没来得及咽下去另一筷子就跟上来了,然后这个胖妞现场表演了一下什么叫空间是海绵里的水,挤挤还是有的。
江嘉树低着头,慢条斯理的吃自己的面,不理会周围人的注目礼。
沈鱼吃干抹净后,拍拍小肚子就跑回家了,没办法,沈妈妈定的放学后半个小时就要到家,实在不敢再耽搁了。
江嘉树背上书包,脚步匆匆的回了孤儿院,今天补课的学生生病了,江嘉树才有空给沈鱼改善一下伙食。
江嘉树推门进自己房间,惊讶的发现自己书桌前坐着一个人,那人正在看江嘉树这两天正在看的书。
听到推门声,那人转过头来,是张江嘉树看了很多年的脸。刘怯没有走的时候那么黝黑了,皮肤是一种健康阳光的小麦色,浓墨重彩的眉眼好像会发光,藏满了锐利与危险。
江嘉树心惊胆战的发现,刘怯变得危险而陌生,跟记忆中那个笑容灿烂的小大哥不一样了。
刘怯见到江嘉树,嘴角微扬露出一个得体的微笑,仿佛一只无害的维尼熊,温和有礼的说“嘉树,我明天要去国外了,特地来跟你告别”
江嘉树很诧异“你去国外做什么?”
刘怯说“我知道的还太少,想去国外学更多的东西”
江嘉树恍然发现,原来刘怯已经成长到这个地步了,其他人循规蹈矩的一年长几厘米,刘怯就像竹子,攒够了营养,一晚上能窜三米高。现在,这根竹子初露锋芒,很快就会成为旁人遥不可及的存在。
江嘉树点点头,“我知道了”。
刘怯突然站起来,过来一把抱住了江嘉树,刘怯的两只手臂肌肉结实有力,江嘉树使尽力气也没挣出刘怯的怀抱。
江嘉树被这种力量差距气的不行,大半张脸都被按在刘怯脸上,肌肤相贴的触感太陌生,让江嘉树恐慌。江嘉树猛然前倾,狠狠地咬了一口嘴边刘怯的下巴。
刘怯被这突然的疼痛惊到,却没有松开铁臂一般的胳膊,反而腾出一只手臂紧紧固定住江嘉树的后脑勺,嘴唇带着压迫感覆盖上了江嘉树的嘴唇。
江嘉树被这偷鸡不成蚀把米的变故搅乱了心绪,十几岁的清俊少年从未尝过□□滋味,猛然被这人用这么霸道不讲理的方式禁锢住身体,嘴唇被不留一点情面的吮吸舔吻,再理智的人也会紧张愤怒到失去理智。
刘怯终于尝到了日日夜夜思念的人的滋味,自己喜欢的人在自己怀里被自己亲吻,这种感觉太美妙了,让刘怯手下失了分寸,口唇也渴望得到更多。
江嘉树脸面浮起一层潮湿的粉,湿润眸间的惊慌映入刘怯眼里,却没引起一丁点儿怜惜。江嘉树挣扎着想抽出手抵御外敌,可细瘦手臂哪里敌得过腰间的臂膀,反而嘴里被趁虚而入的一条舌头搅得天翻地覆。
江嘉树感受到自己嘴里那条作恶的舌头强势的掠夺自己嘴里的位置,江嘉树被这种感觉吓得发慌,慌不择路的想用自己舌头抵御侵略。可这样正和了刘怯意,刘怯几乎是欣喜的接受了这个“回应”,霸道的追着人家舌头的含弄舔舐。
江嘉树不知道自己被亲了多久,只知道自己腿脚快没力气了刘怯才大发慈悲的放过自己。
江嘉树被放开之后不敢再待在刘怯旁边,火烧眉毛一般蹭的跑到了门口,打算随刘怯表现来决定自己逃不逃跑。
刘怯盯着江嘉树,手指轻缓地抚摸自己嘴唇,江嘉树被这种下流的暗示气的不行,又不敢凑近,恨恨的骂了句,“不要脸的下流胚!”
刘怯一点都不在意被骂,笑容温和的说“那我走了,嘉树跟院长他们解释一下吧”
说着刘怯就慢慢走向门口,江嘉树看着刘怯缓缓靠近,心脏扑通扑通的跳,胆战心惊的担忧刘怯会再做什么下流举动。
果不其然,刘怯经过时突然停下了,江嘉树手可能被禁锢怕了,比脑子反应还快,一巴掌扇向了刘怯。
刘怯没有躲,一巴掌结结实实的扇在了刘怯脸上。江嘉树感觉自己脑子好像又要罢工,怎么自己手莫名其妙的就不受控制了?
刘怯没有管自己脸上的红印,一把抓过江嘉树扇人的那只手,拉到唇边轻柔的吻了一下手心。又凑近了江嘉树的耳朵,在他悄悄红透的耳边呢喃“江嘉树是我的,等我回来”。
掌心的温轻柔而撩人,江嘉树耳缘粉色又有加深的趋势,耳边轰鸣,连刘怯走了都没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最后缓过神来,低声自言自语骂了一句,“真是讨厌鬼”。
晚上吃饭的时候,江嘉树跟大家说了刘怯要走的事。
赵阿姨气的把碗一摔,“这臭小子翅膀硬了是吧,居然都不来跟我们说一声!”
院长硕果仅存的几颗牙不甘落后的咬合“真是臭小子!”
胡非一直是院长最忠实的拥护者,闻言立刻表示“就是,臭小子!”
院长不干了,颤颤巍巍的替刘怯辩解“刘怯可能也是怕我们难过,毕竟离别可是佛家八苦之一啊”
胡非闻言立刻转移战略说“嗯,刘怯可懂事了”
小安听说自己老大要走,饭都吃不下了,眨眨眼睛问“那大哥什么时候回来?”
江嘉树低头想了想,“应该没几年吧”毕竟他可没那么多钱。
小安点点头,默默心酸老大都不管他们了,又默默为老大感到自豪。
晚上江嘉树回到房间,打开自己没看完的书时,一张照片掉了出来,照片上刘怯笑容温柔,张开臂膀作出要拥抱的姿势。照片背面印着三个字——你男人。
江嘉树被这不要脸的礼物惊呆了,刘怯……脸皮可能比城墙拐弯处还要厚三尺!谁说要跟他在一起了?!你男人???去你妈的!!!
江嘉树愤愤的把照片扔到地上还踩了两脚,后来想想怕被人看到,又悄悄捡起来夹到书桌上一摞书的最下面一本里。
江嘉树躺到床上时,感觉今天自己受了太多刺激。刘怯真不是一般人,就像听不懂拒绝一样,通通把他的情感释放出来,完全不管对方是否愿意,主动的让人心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