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嫌西药太苦了向夏前抗议过几次,均被对方冷漠拒绝。沈清徽又不是幼儿园小朋友,需要裹上糖衣骗她吃药,这点苦头吃了,以后才知道爱惜身体。
沈懿咽下了口里的红烧肉,先是看了她一眼,乖巧地回沈西洲:“西洲姐姐,我每天都有监督清徽吃药。”
她的话比沈清徽可信度高,大家姑且宽心。
等沈懿吃饱了,沈清徽牵着人先行离席。这段时间她嗜睡,没有以前有精神,现在只想早点洗个热水澡入睡。
洗完澡却不能立刻休息,沈清徽从浴室里出来,看见沈懿坐在床边,床头柜上是准备好了的药片和温水。
她盯着女生片刻,忧郁地长叹一口气:“这药什么时候能不吃了?”
想她这辈子没怕过什么,只是这药吃得实在是让她本能反胃,体弱多病的沈绾姐姐都不像她。
不就是一场事故,视她脆弱如易碎的瓷器,奈何都是周围人好心,沈清徽不好拂意。
沈懿唇边漾出无奈的笑容:“清徽,良药苦口利于病,等你伤好了,药就不用吃了。”
“好吧。”沈清徽妥协,走过去坐下。
沈懿把药片和水杯递给她,一瞬不眨地盯着她把药吃下去。
苦涩的味道刺入喉咙,沈清徽整个天灵盖都清醒了。她心想,三家的制药公司的研发技术有待提高,这么苦的药味不利于患者接受啊。
眉间蓦然一软,沈懿用指腹抹开她突起的眉骨,柔声:“很苦吗?”
沈清徽眉目矜冷,她抬了下眼:“苦死了。”
沈懿手指往下游走,压住女人湿润的唇瓣,眼中水光潋滟,许久不语。
她的欲望被豢养得无限大,此刻处于私密的空间,那些曾经被压抑的情感得以释放,她难耐地吞咽一声,情不自禁:“清徽……”
沈清徽主动吻了上来,她搂住沈懿亲了又亲,直把人亲得脸颊绯红,喘得快哭了,这才放过沈懿。
“苦吗?”沈清徽把人抱入怀里,慵懒地抵着她的肩膀。
沈懿搂住她的腰身,两人气息缠绕,她小声说:“不知道……”
沈清徽有些意外这个回答:“嗯?”
“是软的,”沈懿舔了舔双唇,声音细得几乎要消失了,“很软。”
唇是软的,她只记住了这一点。
沈清徽轻笑:“阿懿呢?我们家阿懿是甜的。”
沈懿把脸埋在她肩头,手指勾住她的衣摆,白皙的耳根通红,像只害羞的小猫。
沈清徽抚摸她的背脊,慢声慢语:“有件事,我想让你帮忙。”
沈懿立刻答应:“好。”
沈清徽缓缓笑道:“今年过年的安排你决定吧。”
往年老宅过年,是集体出国旅游,还是留下来吃什么玩什么,一应是底下呈想法,家主亲自定夺。
今年赶上沈清徽受重伤,众人忙得不可开交,更不允许她病愈之前处理太多公务,于是本来应该提前一个月计划这些事,现在延迟到了这么紧要的时刻。
夏白光见了她还提到这件事,估计明天就要来找她了。
“本来应该让你西洲姐姐帮忙,但是你也知道,这段时间她为了我分身乏术,基本上没有休息的时间,这种事情换其他人,恐怕都不如你了解。”
沈清徽的说辞合情合理,其他人现在都忙得不可开交,这种事情委托给沈懿正合适,她是家主身边的人,可以代行这个权利。
而且从小跟在她身边,众人喜好和历年安排的了解仅次于她,确实是做这件事的不二人选。
沈懿吃惊:“我可以吗?”
沈清徽好整以暇:“当然可以,我会从旁协助你。”
更深一层原因她没有说,类似过年安排这样的决策,家主的权利一般只由恋人和家人代行。
沈懿被她保护得太好,以前几乎没有参与三家的运转,别人都知道她是沈清徽领养的小孩,却也只是把她当成小孩。只有逐渐让沈懿掌握话语权,家里人开始意识到她已经长大了,以后再宣布她们在一起了,这样才不显得突兀。
当年不想沈懿干涉太多,纯粹是不希望她被有心之人盯上,现在沈清徽想清楚了,哪里有什么置身事外,从她带沈懿回家那天开始,她已经身在局中,还不如给她更多历练的机会,真正拥有自保能力。
沈懿没有想太多,不过是觉得自己为沈清徽分担这些,她就能少操心一点。所以第二天就主动找了夏白光,尽快把过年这件事办好。
除夕当天。
今年或许是沈清徽继任以来最热闹的一年,连常年旅居海外的分家都派了代表过来。
沈清徽招待了一上午的客人,好不容易得空喘口气,发现沈懿居然吃过早餐之后就不在身边了。
她丢下沈西洲继续和众人议事,自己去找人。
沈清徽找了一圈,终于在一间儿童书房里找到沈懿。
木质地板上铺着暖和的毛毯,室内空调开到了最适宜的温度,十几个大小不一的小朋友脱了鞋,东一个西一个坐在地上,扬起天真的小脸,入神又崇拜盯着坐在她们中间的人。
沈懿同样坐在毛毯上,穿着鹅黄色开衫外套,小脸白皙,眉眼清丽。她捧着儿童绘本,柔声细语地和这群小朋友们讲故事。
乌檀木色的长发从肩侧垂落,她动作优雅地翻动绘本,一举一动都这么文静温柔,全然看不出童年不堪的遭遇。
偶尔还抬手摸摸另一个孩子的头,笑得眼波随着浮动。
沈清徽的到来没有惊扰到任何人,她就站在门口,等沈懿讲完后半段的故事。不过她的眼神完全放空,似乎想起某段十分久远的记忆。
她的小姑娘长大了,不是打雷会哭,深夜被噩梦惊醒的孩子,她身上的伤疤一点点愈合,也学会了治愈别人。
这样就很好,沈清徽眼前有些模糊,过往一幕幕地惊掠,不太真实,如梦一般虚幻。
直到沈懿有所察觉,抬头瞧过来,先是一惊,继而一喜,雀跃地唤:“清徽,你来了。”
那一刻,沈清徽回归人间。
她走进房间,看着这群缠住她的小爱人不放的孩子。
好多孩子认识她,纷纷喊道:“清徽姨姨。”
沈清徽神情难得这般平易近人:“走吧,跟我去吃午饭。”
她又牵住沈懿的手,揶揄道:“小时候是个孩子王,长大了还是个孩子王。”
沈懿脸一红。
以前是她当沈清徽的小尾巴,现在她身后吊着一群小尾巴,走进餐厅时,所有大人都笑了:“还是我们小懿有本事,管得住她们。”
沈清徽扫她们一眼:“自己的孩子自己带。”
哪里有人听她,还都笑话她,幼时不也是被姐姐姨姨们轮流照顾,怎么长大还不认人了。
沈清徽独木难支,懒得和她们争辩。只是中午吃完饭,任是沈懿怎么哄她,她都不肯放人离开,带着沈懿陪她去见客人。
下午三点半,每年的保留节目开始,沈清徽和沈西洲今年比试书法,结果沈西洲以三票之差输了,成为今晚的掌厨。
晚上九点,饭菜端上桌子,大人和孩子们迫不及待地用餐。
沈予美今年同样带了好几坛上好的梅子酒,她绕过沈清徽问沈懿:“小懿今年可以喝酒了吧?”
虽然没成年,但是也不是个只能喝橙汁的孩子了。沈懿举起杯子,笑容灿然:“喝一小杯,谢谢予美姐姐。”
以前她不喜欢喝觉得味道怪,可是后来发现很多事情和这酒一样,胜在后劲的醉与甜。她的人生也像是这梅子酒,需要漫长的发酵才能成为佳酿。
沈清徽瞥过一眼,失笑:“可不要醉了,晚上看不到烟花。”
她准备了一场盛大的烟花宴,庆祝新生。
“不会这么容易醉的。”沈懿呢喃。
可是一杯酒下肚,她果然双眼迷离,偎在沈清徽身边哼哼唧唧,逗得姐姐们直笑。
不过好在是撑到了午夜十二点,漫天烟花绽放如流星,沈懿靠在沈清徽肩头,痴痴地望着夜空,瞳眸闪烁。
良久,她阖起眼睛,许下今年的第一个愿望:“哪怕历经千难万险,我和清徽永远陪伴彼此。”
直到生命走向枯萎,而爱永垂不朽。
她看不见的角度,沈清徽同样凝视她,眼中满是爱意。
我曾经不信神佛,不问生死,自知与平安顺遂无缘,于是不再奢求,但是亲爱的阿懿,我想为了你,和天争一争,陪你到老,到我人生的终点。
三年后,一篇双女主题材的漫画《懿生》正式出版,刷新国内多项销售记录,女性权益这一热点议题再次得到公众的关注。
签售发布会上,有记者站起来提问那位年轻漂亮的画家:“听说《懿生》改编自您的真实经历,请问现实生活中真得存在三家吗?”
沈懿站在镜头前,拿着话筒,看向舞台下某处,和坐姿端正的沈清徽相视一笑:“这个问题,应该让我们的家主本人回答。”
众人震惊的惊呼声中,沈清徽施然起身,她目视前方,声音坚定而清晰。
“只要女性没有灭绝,三家就永远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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