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懿:
见字如晤。
今天是九月十七日。
一年前的今天,我将一个女孩带回家,我给她取名叫沈懿,我喜欢称呼她宝宝。
阿懿,你是我的宝宝。
当你和我初次相见时,我就决定把你带回家。
家里人问我:为什么我非你不可。
这个问题有很多合乎情理的答案。
假使有一天你亲自来问我,我会告诉你:“因为命运,所以注定。”
人类自创造出“命运”一词起,便无法对它下一个准确的定义。
它过分主观,过分虚无,千百年来,引得无数人爱它,恨它。
阿懿,你是我命定的人,你是我需要的人。
你哭,我就难过,你笑,我便高兴。
我贪得无厌,你的人生,我不甘错过任何一程。
然而,我惊忡于这薄俗的人间和流驶的时光。
沈家有句古话:“沈家家主,命如蜉蝣,旦夕生死。”
这条路,是为“不归。”
天灾,可避一世,人祸,能逃几时?
躲得过,是幸,躲不过,是劫。
日下的人心比夜行的鬼魅更可怖。
我不知将来之生死,只知当下之喜悲。
如果世事待我不薄,我便能与你一起长大。
倘若世事对我不公,我也愿化为萤火、草木、山川,化为世间一切能够与你相遇的万物,守着你、陪着你,看着你得所爱、有所爱。
那些你爱的、恨的人与事,你可以面对也可以逃避,你可以铭记也可以遗忘。
永远不要害怕,我是你最大的依仗,沈清徽是沈懿的依仗。
我的阿懿,要幸福快乐地生活。
我的宝宝,要平安健康地长大。
2017年9月17日
沈清徽
这是她们在一起度过的第一年。
沈懿像只惊惶无措的困兽,流着泪将剩下的书信一封封拆开。
“今年不太平,好在有阿懿,这日子还算叫人喜欢。”
“小朋友又长大一岁了,有点舍不得。”
“你问我爱是什么?我的答案不一定等于你的答案,我祝愿阿懿,日后遇到一个和自己心意相通的人。”
……
沈懿独自坐在深冬的寒风里,拿着最爱的人留给她的书信,一边看一边失声痛哭。
古人常说:书信传情。
一个人、一段情的悲与喜都体现在只言片语间。
一封又一封的书信,那些彼此相守的时光,相互羁绊的命运,都凝结在字里行间里。
最后一封是沈清徽在她十六岁那年写的信。
最后一句话是:“惟愿阿懿与我,年年岁岁不离。”
她们要不离,死生相依。
今年的跨年夜比往年冷清许多。
沈懿和姐姐们吃完饭后,又独自守在沈清徽身边陪她。
房间里只留了一盏台灯,沈懿和沈清徽被暖柔的灯光笼罩,一样的的绝美而弱不胜衣。
“夏前医生说,你早该醒了,可你始终不醒,也许是因为心病。”沈懿亲了下沈清徽布延青筋的手背,又亲了下她的眉心,眼神哀伤难过。
最初她还会为偷吻沈清徽而羞愧,几次后愈加放肆,竟敢在女人的脸庞流连,做那偷窃温香软玉的贼人。
“林绿医生说,那晚的爆炸可能严重刺激到你,唤醒你的心理创伤,才让你不愿醒来。”
沈懿抚摸沈清徽苍白而泛凉的脸颊,用柔甜的声音撒娇道:“可我还在这个人间等你啊,清徽,你不要丢下我,好不好?”
说到后面几个字时,沈懿已经支撑不住情绪,咬字破碎支离,她隐着哭腔道:“你答应我的,一定会陪我度过每一年,你不要骗我,好不好?”
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沈懿神色慌张地抹掉脸上的泪水,来电是叶糜。沈懿担心对方有急事找她,便接通了电话。
她哑声:“糜姐姐?”
“小懿。”叶糜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往窗外看。”
电话随即挂断,沈懿怔怔地放下手机,抬起头望向窗外
岸上的建筑流光溢彩,江面的小船时隐时现,灯火编织而成的薄雾,渲染着夜晚的温柔与浪漫。
倏然,数响电子烟花直冲云霄,在天幕中热烈的燃烧,仿佛一场盛大的宴会正在举行,层叠的、绚烂的色彩,灿烂的、明快的画面。
这是旧年的赠言,新年的祈愿。
沈懿眼中逐渐漫起泪水,光影在她的瞳孔中粼粼波动,好似将整个人间都收拢其中。
她心中的情绪如潮汐,起起落落,有喜有悲,喜家人常在,悲相思难全。
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沈懿,没有注意到暗光之下,沈清徽放在被单上的手指微动。
“我真想把烟花摘下来,一起入你的梦。”沈懿嗓音轻柔,又无限哀伤。她向空中伸出手,虚握漫天的流光,湿热的泪水无声地从眼角滚落。
忽然,另一只手的腕上传来一股拉力,起初这动作虚弱如呼吸,后来一抹沁凉感沿着手绳,融化在她的腕间。
感觉到手腕处的异样,沈懿呼吸一重,她不敢置信地低头。
沈懿生怕刚才的感觉,是自己被等待折磨到要疯魔的前兆,往下看时下意识咬紧牙关,她的喉咙里顿时漫开一股血味。
一对她再熟悉不过的凤眸,此刻正温柔地注视着她。
沈清徽抓住她的手绳,大拇指按在她腕间的脉搏上,沈懿心跳的频率准确地传递到她的指尖,连带她的心脏也跳得飞快。
她还没有完全清醒,看到泪眼婆娑的沈懿,她强忍喉间涩痛,勉力挤出几个沙哑的字音:“阿懿,不……不哭了。”
这个人怎么会那样傻,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哄她。
沈懿心疼地说不出活,泪掉得更凶更狠了,她的表情脆弱地好像,只要沈清徽再多说一个字,她就会化作一阵风,长逝在沈清徽掌心。
沈清徽摇一下她的手腕,神情依恋:“宝宝,抱抱。”
听到这句话,沈懿再无任何顾忌,她俯身埋进沈清徽的肩颈,将泪水与哭声全部发泄在女人身上。
“清徽。”她泣不成声,只会遵循本能一遍又一遍地重复沈清徽的名字。
她甚至不记得沈清徽病患的身份,只是用力的把人抱紧在怀里,想要和她永远地融合在一起,相契在一起,一刻也不要分开才好。
沈清徽轻抚她颤抖的脊骨,反复地告诉她自己在。
即便这样,沈懿依旧深感不安,她怕这呼吸声是幻听,这个人是幻影,如同之前的每一场梦,分明场景这样的真实,睁开眼后又什么都没剩下。
几分钟后,沈懿终究是没能敌过心中失而复得的喜悦和惶恐,对准沈清徽的玉颈咬了一口,然后又像一只委屈讨好的小猫,缓而轻地舔吻那处肌肤。
她要借这样的方式,感知沈清徽的存在,确定她真得苏醒了,不是自己的幻觉。
肩颈处柔软的、暖热的触觉,似是沈懿的泪水,又似她的唇与舌。
沈清徽纵容着沈懿这些近乎禁忌的行为,人似溶溶皎月,甘愿被沈懿抓住,眼里的光只照在一个人身上。
跨年的钟声在窗外应时敲响,忽远忽近,里间的人听不太真切。
沈清徽拥住沈懿的腰身,恍惚间想起一句几年前十分流行的话:“人间烟火味,最抚凡人心。”
唯有沈懿,最抚她心。
她轻念道:“阿懿,新年快乐。”
她答应过沈懿,陪她度过每一年,她没有失约,她不会失约。
“清徽,新年快乐。”
这一年,到底是过去了。
第54章 告白
54、告白
“我们审讯完参与故山案的杀手之后,把他们剁成肉酱送到京西董事聚会的餐桌上。”
沈西洲端坐在床边的转椅上,动作利落地剥开手中的柑橘,苍白的手背上青筋突起。
她凤眸微挑,目光流连在沈清徽脸上,女人像一株被霜雪冻伤的清莲,流露出一种病态的美感。
沈西洲的笑意又轻又冷:“那天晚上,整个会场被定时炸弹夷为平地,可惜,让他们逃了几个。”
她说得轻描淡写,实际上一点也不简单 她们真正策划的是一场晚宴屠杀,当晚整个会场变成一片血海。
至于安排那几场爆炸的原因,不过是告诉京西背后的人,她们这次为复仇而来。
对立双方进行厮杀,从来不会有任意一边心慈手软,三家与京西注定一死一伤。
如果故山案那晚,不是受综合因素影响,让沈清徽得以绝处逢生,三家收到的也会是她惨遭虐杀的尸首,甚至得到的只有她尸骨无存的消息。
“以暴制暴”永远是对付恶徒最有效的方式,侵犯到三家底线的每一位凶手,京西集团的人,牵涉此案的富商与高官,无一例外,都会遭到更为歹毒的反噬。
三家擅长救人,也从不忌惮在自卫时杀人。
沈清徽身姿慵懒地倚靠在床头,专心地听沈西洲汇报外界的消息,她还时不时从沈西洲掌心剥几瓣橘子吃。
她重伤未醒时正值年末,公司事务最重的时期,每个人几乎都强撑着全身的力气,维持各项工作的平稳运行 以及推进复仇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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