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定,说不定现在就有人在后面,在后面用戏虐地目光嘲讽着现在像是两只发情的畜牲的她们。
她知道自己坏,也不介意别人说她坏,可她要脸啊。
……她所有的坏都是为了她的脸和膨胀的虚荣心啊!
羞耻心尚未挥霍光的白若雅,死死地盯着那被灯光照得明亮的镜子。
镜子里的她面色潮红,媚眼如丝,娇喘吁吁。
尤其那双迷离的眸子里水光潋滟,荡漾着无限春情,樱花般粉嫩的双唇一张一合,极度诱惑。
无论是镜中人,还是床上人,此时都像极了那些上不了台面的交欢片里神志不清的女主角。
是了,神志不清,她现在就是神志不清的。
有此自觉,白若雅用尽全部力气睁着眼睛,在双手失控地移到大腿跟侧时,咬牙用指尖狠掐了一把那块最娇嫩的肉。
白皙细
嫩的皮肤顿时泛起淤痕,红中透出了淡淡的紫色。
可是疼痛能带来的清醒太短暂了。
催情的药效实在是太短了,再加上床边本就还有一个她喜欢的alpha,薄荷味的信息素侵入她的鼻腔和口腔时,她甚至连要反抗都记不起来了。
什么镜子,什么盛宿,什么不可以……
哪里还有什么是不可以的?
“镜子”后面的盛宿紧盯着片刻前还透过玻璃和他对视的白若雅,嗤笑一声,饶有趣味地抱着手臂欣赏起了这部只有演员的肉搏大戏。
却不知,他那位为了他和妹妹操碎了心的“好母亲”,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
……
盛欣远收到消息,急匆匆出现在别墅门口的时候,整个别墅灯火通明。
她这些年来穿惯了高跟鞋,从车上下来快步跨上台阶时,有好几次险些摔倒,好在每一次都好运气地被跟在身边的人扶住了。
打开别墅的入户门,她快步走了进去,和上次有意等待不同,这一次她只恨自己的脚底没有风火轮。
在亮如白昼的餐厅和客厅没有找到偷偷跑回来的盛宿以后,她站在过道中间失声怒吼:“盛宿!儿子!”
然而并没有人回应她,就好像提前被警告过一般,守在窗前和入户门前的保镖都和哑了似的,一声不吭。
盛欣远抿唇,下唇因为紧张和愤怒微微颤抖。
她走到距离她最近的“值班人员”的跟前,左右开工,双手都传来麻痛的感觉后,慌张的情绪反而得到了意料之外的缓解。
“你们盛总呢?在哪里?”盛欣远的下唇不抖了,声线却弯成了波浪。
被打的人双耳嗡嗡作响,背在身后的拳头也不服地用力捏紧,但脑袋低垂,看上去仍是不敢有任何意见的乖巧样儿,可这样听话的同时,就是不愿开口回答她的问题。
盛欣远搓着掌心,用食指抵着他的胸口警告道:“你该不会真的以为现在跟着他,我就决定不了你的去留了吧?”
男人抬眼,双颊上浮着两个新鲜热乎的掌印,嘴唇微张,却仍是不敢开口明说,只敢用眼神指出了盛宿现在所在的位置。
盛欣远心领神会,立即转身走了过去。
那个女人的房间她知道的,所以走到她最不想走近的门口时,盛欣远很有先见之明地看了眼底下的门缝,然而走道里所有的灯都开着,房内的是否灯亮压根无法判断。
她犹豫了一下,伸手握上门把手,然而意外的是,门把手根本就转不动。
盛欣远回头看了一眼,又侧身看向了旁边的另一扇房门。
她蹙眉走过去,抬手轻压,这扇门竟然就那么无比丝滑地打开了。
盛欣远伸手挡在门板上轻轻一推,入眼除了暖白色的灯光外,就是她找了好半天的那位正坐在老板椅上的好儿子。
“盛宿!你!算了,来不及细说了,你抓紧收拾东……”盛欣远边说边往房间里走,然而不等她走到盛宿跟前就愣住了。
盛宿正在兴头上,被人突然打断,原本舒展开的双眉立即拧了起来。
他穿着皮鞋的脚尖轻点在前方的墙面,旋转座椅受力,立即随着他的意愿向左转动。
“妈?您怎么来了?”他脸上刚出现因为被打扰而聚气的怒气,又在看清走来的人后消散,接着变成惊讶和一丝丝的慌张。
盛欣远压着怒火摆手,随着冷白色的亮光转头看向玻璃墙后面**纠缠的……两个白花花的**,再转过头时眼睛微微眯了起来:“你半夜从医院跑回来就为了看你的小宠物在这里给你演床戏?”
“……”盛宿迟钝地啊了一声,挑眉,“不好看吗?”
盛欣远看着盛宿不知所谓的笑
脸,怒斥:“你疯了吧你!”
“妈,那您这大半夜的来找我,该不会就是为了来骂我吧?”盛宿说着又侧目看了眼玻璃后面的那张大床上激情翻滚、满身是汗的白若雅,没什么所谓地摊开手,“我觉得真人秀比影片要好看得多,妈你不觉得吗?”
盛欣远咬牙,快走两步站到她的好儿子跟前,抬手挥至半空,又生生停住。
她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双眼直视着自己的盛宿,咬牙收回手:“赶紧收拾东西走,我已经让人给你和小星订好了出国的机票,你现在抓紧上车去接你妹妹,走!立刻马上!”
盛宿不解:“为什么?我们不是刚回来吗?为什么要走?我现在还是泰英的总经理呢,我走了公司怎么办,你怎么办?”
盛欣远深吸一口气:“让你走你就走,什么都不要问,只要你们兄妹两个安全,我怎么办不用你管,再不走我们娘仨就要一起死了!盛宿!”
盛宿看着盛欣远认真的表情,眉心猛跳了一下,忽然明白了盛欣远的意思,蹭的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妈,您这话什么意思?到底出什么事情了?”
“我们贿赂官员的事情被人揭发了,你杨叔叔今天晚上已经被带走了,下一个就是我,不过没关系,这不是什么要死人的大事,我给你们兄妹做了资产隔离,你们也不用担心钱的问题,先走,离开这里!”盛欣远说这拉住盛宿的手就往外走,慌张的声音已经没有了刚才烧人的怒火,听上去完全就是一个为了孩子操碎心的母亲的临别叮嘱。
“妈,妈,你跟我们一起走。”盛宿反手握住盛欣远的手腕,神情终于从先前的疯癫变成了身为一个儿子该有的担忧。
走在前头的盛欣远舔了舔发干到开裂的嘴唇,摇头:“我走不了了,阿宿,听妈妈的话,照顾好你妹妹。”
盛宿攥着盛欣远的手迟迟不肯松开:“妈。”
盛欣远看着脸色苍白的儿子,用尽所有力气掰开了手臂上的手指,冷声训斥:“听话!走!去接你妹妹!”
第136章
盛宿被人架着坐进商务车的后排时, 脑子里还是乱糟糟的,他总觉得事情没有他妈说得那么简单,却又想不出更坏的可能了。
并且, 他也不能理解, 他现在带着盛星一走了之,他妈又要做些什么?
难不成回家束手就擒?主动配合?以求坦白从宽?那可真是疯了!
盛宿越想越觉得不安,侧身找到旁边坐椅上装着他所有证件的皮包,从中拿出自己的手机, 调出置顶的无备注的号码拨了过去。
毫无意外, 电话关机。
可五分钟之前,他才亲眼看着她上车离开。
“……”他有点想不通,事情真的已经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了吗?
不是都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吗?
为什么一点缓冲都没有就搞成了这样?
他们姓盛的到底是怎么走到这般田地的?
盛宿越想脑袋越乱……
可事实上,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 而他们现在才迎来要跑路的局面,已经是幕后之人的怜悯心泛滥了。
毕竟按照林祈给妹妹林滢的承诺, 他们姓盛的早就该破产了, 哪里还能等到现在?
都说墙倒众人推、破鼓万人捶, 但谁又知道这墙竖着时到底恶心了多少人, 这鼓好着时又有多吵人。
凌晨一点四十四分, 盛宿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沉思,窗外万籁静寂, 因为天气问题,路边连个卖唱的虫子都没有。
他想起还在他家床上翻滚的两人, 脑袋微微偏了一下:“量,不至死吧?”
“回盛总, 不会。”副驾驶的人回头答话。
盛宿笑了笑, 睁开眼睛看向车窗外空荡荡的车道, 冷嘲:“早知道,直接弄死算了。”
车子里的其他人:“……”
自言自语结束,他疲惫地用鼻子长出了一口气,右手搭在椅背上轻轻点动,中指上还带着新愈合的疤痕。
指尖敲击扶手发出声声闷响,片刻后声音停下,黝黑的车子里也只有他的呼吸声清晰可见。
而沉默了半晌的人,终于再一次张开了他的嘴:“盛星回复了吗?航班是几点的?”
开车的人瞥了副驾驶点亮手机屏幕的人,等他回完话才开口:“头一班,但登机地点在隔壁市,夫人说待会接到小姐后立即带您赶过去。”
“……”盛宿蹙眉,心中震惊又愤怒。
——形势已经紧张到需要从隔壁市离开的地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