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瑞大吃一惊:“那意思是,久华故意拍这个视频,流出去陷害你们?”
邱瀚宇闭口不答,不用说,谁都知道结论了。
辰良道:“估计炒作也是久华做的。”
辰瑞慌忙道:“那、那现在怎么办啊?听说文达休业了,但要是重新开业后,那人再用同样的方法对付你们怎么办?”
邱瀚宇一拳砸在沙发的扶手上,厉声道:“他敢!”
辰良握住他的手,轻轻帮他松开,不说话,按照陈厉克的为人,这不是没有可能。
“难道我们没有办法吗?”
“我看除非久华倒闭,卷铺盖走人,否则我们一天都不得安宁。”邱瀚宇反握住辰良的手,“虽然我们能以同样的方法报复回去,但我不想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我更想光明正大的用实力甩他们的脸。”
辰瑞不知想到什么,陷入了沉思,很久才说:“有什么办法能让久华倒闭啊?”
“多了,欠外债还不起,付不起员工工资……”
“好了,”辰良阻止邱瀚宇再说下去,他敏锐地看着辰瑞,警告道,“这不是你该问的,做好自己的事。”
辰瑞没精打采地“噢”了一声。
“辰瑞,别瞎想别的。”
辰瑞龇牙咧嘴一笑:“哥,我什么都没想啊。”
辰良看了看辰瑞,没再说什么。
邱瀚宇问:“陈厉克有没有跟我们文达的人见面?”
“文达的人我都不认识啊,就算见过,我也不知道他是文达的人。”
邱瀚宇陷入沉思,这还真不好办。
“陈厉克在防着辰瑞。”辰良道,“他肯定会留一手。”
“其实,”邱瀚宇皱紧眉头,欲言又止,“算了,没什么,我就随便说说而已。”
辰良仿佛心有灵犀,道出了他的心里话:“你查到内鬼是谁了?”
邱瀚宇一怔:“也不是,这不是没证据么,有证据再说。”
“有消息告诉我。”辰良道。
“好。”
就在辰瑞回来后的第二天晚上,他接到一个紧急电话,来自陈厉克的秘书。
陈厉克突然倒下,紧急送往医院。
辰瑞大惊失色,匆匆穿上衣服就走。
辰良在厨房里试菜,冷着脸,不言不语,握着锅铲的手背青筋绷起。邱瀚宇从背后环住他:“不去看一下?”
辰良松开锅铲,往锅里倒入酱油:“爸早死了。”
菜被染成一片黑,都快看不清菜的原样了,邱瀚宇扶平了酱油瓶,叹息道:“人渣都比较长命。”
辰良回过神,才发现自己心不在焉地倒入了多少酱油,慌忙关火,倒出多余的酱油。
邱瀚宇安慰道:“担心什么,祸害遗千年,他肯定不会有事,让你弟去看就好。”
躁动的心因为邱瀚宇恰到好处的安慰而平静下来,辰良不想去看,也不想去了解病情,但毕竟有该死的血缘连着彼此,他逃不出这个枷锁。
菜头一次做得这么难吃,辰良吃不过几口就放下了碗筷,邱瀚宇也吃不下去,收拾碗筷去洗碗。
辰良捧着师父的笔记靠在沙发边翻看,这一页直到邱瀚宇洗完碗出来也没翻动过。他不安着,眉头隐隐跳动,总觉得有什么事将要发生一样。
上天就像为了印证他预感的真实性般,坏消息来了。
☆、49.第 49 章
黄医生来电,陈老先生突然病倒, 刚做完手术, 陈老先生说想见辰良一面。
辰良心口一紧, 立刻换上衣服:“我去医院一趟。”
邱瀚宇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赶忙换衣服拿上车钥匙出门:“我陪你去。”
赶到医院,黄医生一脸紧张, 焦急地在医院大堂走来走去。
“辰良。”黄医生看到辰良的脸, 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苦涩地一叹, “他儿子今晚来看他,两人吵了一架, 他突发心梗,刚做完手术,现在在icu里。”
辰良心口一紧:“他儿子呢?”
“他儿子好像也有什么病, 当场晕阙, 现在好像住院了。”黄医生道,“陈老先生住院那么久, 没什么亲人朋友来看,估计是被他儿子封锁消息了,医院第一时间联系了我,我也只看得到他一眼, 他就说想见你。医院说可以让你进去探视一下。”
“走吧。”
厚重的铁门隔绝了内外的两个世界, 外面是自由, 里面是沉重。
辰良穿上防护服时,心里沉甸甸的,他太明白进入这里意味着什么。icu,重症监护室,进去的病人十有**在此安息,最后见到的不是亲人,而是护士。
辰良与陈老先生只有一面之缘,记忆中的老人是很有精神、意气风发的,绝不是像现在全身插着管,苍白着脸躺在床上,一脸憔悴。
他的心霎时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一样,说不上来的梗塞难受,他手颤抖起来,需要用很大力才能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握住病床旁的扶手。
陈老先生醒了,他张开眼,视线慢慢聚焦。
“陈老先生,我是辰良……”
陈老先生突然睁大了眼,惊恐地指向辰良,嘴里发出“嗬嗬”的气腔声,竟被吓得一句话都说不上来。他的心律猛然升高,心电监护仪发出锐耳警告,护士匆匆赶来查看情况。
陈老先生还很激动,枯瘦的手剧烈颤抖起来:“你……你也来找我算账了么……你也想要我的命是不是……”
辰良莫名其妙,他不知道陈老先生看到了什么,他强调道:“陈老先生,我是辰良,给您做咖喱饭的厨师。”
“辰,你姓辰,很好、很好,果然是她、是她……她来报复我了、来了……”陈老先生的心跳越来越可怕,护士赶忙道:“先生,不好意思,麻烦你出去一下,我们要给病人进行治疗。”
辰良意识到事情严重性,迅速离开了icu。
“怎样?”黄医生迎上来,焦急地询问情况,“陈老先生还好么?”
辰良看了看邱瀚宇,欲言又止。
邱瀚宇揽着辰良到旁边坐下,递给他一瓶水:“没事,慢慢说。”
辰良目光无神地喝了口水,盯着地板不说话。灵光突然逝过,他抬头问:“陈老先生的儿子叫什么?”
黄医生一怔,摇了摇头:“我不清楚。”
“长什么样,有什么特征?”
“身高跟你差不多,穿西装,应该是大老板类的人物,很有威严,长相的话,年轻时应该很英俊,除此之外没有特别的地方。”
辰良大概懂了,他给辰瑞打了一个电话,开门见山就问:“你是不是在省医院?”
“哥,你怎么知道?”辰瑞吃惊地道。
辰良没有回答他:“那人什么情况?”
辰瑞沉默了一下,声音有点哑:“肺癌晚期,情况挺严重,估计……”
“他今晚为什么会来医院?”
辰瑞更好奇了:“哥你怎么知道?他秘书说他今晚来看他爸,两人起了争执,接着他就倒下了,具体情况我也不懂。”
“你见过他爸吗?”
“没有啊,”辰瑞道,“我从没听他提过父母。”
“嗯,你守着吧。”
通话结束了,辰良握着手机,心情复杂地看着冰冷的门,门旁重症监护室的标志扎眼得可怕。
事情至此,他大概明白了。陈老先生就是陈厉克的父亲,也就是他和辰瑞的爷爷,之所以陈老先生看到他而害怕,是因为他长得跟他母亲很像,陈老先生误以为是他母亲来找其算账了。
缘分真是很奇妙的东西,如果不是这意外,也许他们一辈子也不会再碰面,也不会知道对方是自己亲人。
邱瀚宇知道后,搂着辰良不说话,很久后才问:“你有什么打算?不管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
“我只是个厨师,”辰良看向黄医生,“麻烦你每天帮送饭了。”
黄医生不是多嘴的人,没有多问,点头应了。
辰良与辰瑞先后回了家,无话不说的两兄弟头一次这么沉默,不知说什么。
两人互道一声晚安,就去睡了。
因为明天、后天……今后的每一个日日夜夜,他们要面临的可能是人生最痛苦绝望的东西——永别。
陈厉克和陈老先生的生命都走到了尽头,谁先走,谁就输了这场战斗。
而辰瑞还没接手家业和辰良的咖喱饭,将会是支撑他们活下去的唯一希望。
这不仅是陈氏父子的战斗,也是辰良兄弟俩的。
icu病房,每天只有下午4点半到5点半的时间,允许探视。
辰良不宜进去,只能让黄医生拿着他熬的汤代劳。
黄医生进去后,没有说汤是谁做的,但陈老先生敏锐的鼻子却嗅出来了。
“拿出去,我不吃他做的东西。”陈老先生今天气色不错,但提到辰良,整张脸就变了色。
黄医生叹了口气:“虽然不知您跟他有什么过节,但这也是他一番好意,这样吧,我把汤放这里,您饿了就让护士喂给您吃,好吗?”
陈老先生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黄医生说没几句便走了,跟在外等候的辰良说明情况,辰良点点头,跟黄医生离开了。
病房外,还有很多探视的亲人,他们也没发现,陈厉克的秘书也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