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梨白不耐地回头:“什么事?”
虽然是金秋时节了,但宫中培育的花也盛开着许多。
顾蕴随手摘下旁边的一片树叶,随后在姜梨白错愕的视线中,牵起了她的手,将树叶放在了她的掌心,慢慢握紧她的手。
再对着姜梨白合拢的手吹了一口气,便勾起了嘴角:“公主打开看看。”
姜梨白觉得很无语,并且觉得顾蕴很幼稚。
但还是在她期待的眼神中,缓缓摊开了手掌。
一朵淡粉色的百合花在她手心绽放开来,沐浴在阳光下,就像是闪着满天星光一般,叫人差点移不开眼。
“好看吗?”顾蕴默默擦了擦额边的汗,方才用精神力控制周围所有人的思绪,让她费了些力。
被顾蕴一阵打岔,姜梨白心底的烦闷少了许多。这会儿她觉得又好气又好笑,拿起百合花扔在顾蕴手里:“挺好看的,你自己拿着吧。”
说着便扭头离开了。
顾蕴听到她小小声声地说了句“幼稚”后,看着手里的百合花,便不自觉地低头笑了起来。
第8章
围观了全过程的一星:“……将军,你没事吧?”居然动用大量的精神力,就只为了使个障眼法逗七公主高兴?
“……哄公主高兴的方法有很多,确实是没必要用这么幼稚的……”一星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顾蕴的轻咳声打断了。
她敛眉问道:“真的幼稚?”
一星语气坚定:“真的幼稚。”
顾蕴脚步一顿,随后继续跟上了姜梨白的身影。
一上马车,两人也不像早上那般不发一言了。
姜梨白的视线轻轻飘向坐得端方的顾蕴,但觉得她那张脸太招摇了,总是让她分神,便又扭过头去,掀起窗帘一个小角,目不转睛地看着外面的风景,语气不甚在意地问道:“花呢?”
顾蕴不明所以:“什么?”
姜梨白回头,看到她确实是没有把花带上,猜想可能是随手扔了,便有些不痛快了,但她也没多说什么,只是轻哼一声:“没什么。”
接着说起了这两日的条约:“两日后,本宫要搬去公主府。这两天,你演好本宫的夫君,不可心存异想,不许擅自逾矩。”
顾蕴愣了一下,“公主不与我一起住?”
可是公主现在时不时会因为怀孕而身体不适,需要她的信息素缓解。但若是公主搬走后,又如何能以她的信息素来缓解孕期不适呢?
见顾蕴似乎有挽留的意思,姜梨白顿时眯起双眼,缓缓凑到顾蕴面前,仔细打量着她,“姓顾的,你是不是对本宫……有什么不轨心思?”
少年面不改色,没有一丝被戳破心思的懊恼。
让姜梨白的怀疑少了些。
但还是紧紧盯着她,不错过她脸上细微的表情。
顾蕴的目光从姜梨**嫩的脸颊不自觉地移到了她饱满樱粉的嘴唇上,记忆也被拉回到了那个糜烂混乱又脸红心跳的夜晚……她依稀记得这张樱桃小嘴好像对她有着致命的吸引,令失神的她忍不住吻了一次又一次,辗转缠绵,情动不已……
姜梨白不知顾蕴心中所想,只见她瘦削的脸上平静无波,狭长的眼眸也冷静自持,确实不像是对她有什么心思的样子……
到达晋平王府门口,行驶的马车停了下来,挨得极近的两人一下子就碰在了一起。
顾蕴怕姜梨白有什么闪失,忙把她搂进了自己的怀里。
但嘴角却是一痛。
随后温热的呼吸扑在她的脸上,顾蕴一低头,就发现自己的嘴角被姜梨白……亲上了。
坚硬的贝齿在她嘴角磕了个血痕,怪不得有些痛。
还没回神的姜梨白眨巴着眼睛,直到舌尖感知到了血腥,她才猛然推开了顾蕴。
她忙用手帕狠狠擦着嘴巴,一边嫌恶地看着顾蕴,“臭混蛋!臭流氓!臭不要脸!”
顾蕴微张着嘴,用指腹擦了擦嘴角,待看到上面的一抹血色时,她淡声说道:“公主,我不是故意的。而且,你咬破了我的嘴。”
姜梨白整张小脸都泛起了红晕,但还是故作镇定地小声说道:“占了本宫的便宜,你就是臭流氓!”
说着又从怀里掏出一张手帕,丢在顾蕴手上,“自己擦干净,别说本宫欺负了你!”
说完这句话,她逃也似地掀开帘子,极快地下了马车。
看着七公主的背影进入府邸,顾蕴拿起手中的手帕,慢慢将嘴角的血污擦干净了。
一星很想笑,但忍住了:“将军,第一次有人说您是流氓。”
想当年,在帝国的时候,京都那些oga哪个不是对将军爱慕不已,都盼着能嫁入将军府。可惜将军的心思都在与联盟的对战中,并没有理会任何一个oga的旖旎情谊,所以那些伤心失望的oga还给将军取了个‘铁
木头’的外号……
听惯了‘铁木头’这个称谓后,第一次听到‘臭流氓’这三个字,一星觉得新鲜极了。
但随后又想到另一件事,忍不住打趣道:“不小心亲了公主一下,她就这么反感。要是让公主知道那晚的人是将军……那将军觉得,到时候公主会不会直接下令让您进天牢啊?”
这话让顾蕴下马车的脚步顿了顿,“不会。”
一星被挑起了好奇心:“为什么不会?”
顾蕴抬脚走进府里,“因为我们已经成亲了。”若公主当真知道了那晚的人是她,公主只会恨她、恼她、怨她,但不会让她下天牢。
那晚的事,虽然不是她的本意,但到底是对七公主造成了伤害。她只希望在公主知道这件事之前,自己能对她多弥补一些。
一星难得感知到顾蕴的情绪起伏,它有些惊讶:“将军,你没有告诉公主这件事,是不是你在害怕?”
“你话太多了。”顾蕴回到卧室,头一次主动切断了和光脑的链接。
一进入屋内,就听见了七公主孕吐的声音。
她快步走了过去,颈后腺体微动,缓缓释放出了一些信息素。
趴在桌边吐了个昏天黑地的姜梨白忽然感觉一股清淡的沉香木气息涌入鼻中,随后浑身舒畅,恶心感也消失了不少。
她抬头看到来人是顾蕴,怕她瞧出来什么,便忍着心底最后一点儿恶心起了身,“本宫风寒未愈,身子还有些不适。”又想起刚才马车内的乌龙,她继续说道:“本宫怕过了病气给驸马,所以这些时日驸马可以暂时居住在书房内。”
顾蕴坐在了她对面,自顾自地倒了杯茶水,“公主需要我的照顾。”所以她不能去睡书房。
但姜梨白可不明白她的意思,反倒是心里的猜疑生长得越来越快了。
顾及着周围还有宫女,她忍着火气,将宫女们都招呼着退下了。
屋内只剩下她和顾蕴两个人,气氛开始变得剑拔弩张了。
“臭流氓!你是不是真的对本宫有什么坏心思?!”
憋坏了的七公主气得像是一只圆鼓鼓的河豚,顾蕴默默别过头:“公主,今日是成亲第二日,若是被外人知晓我睡了书房,可能明天外人就会揣测我们之间的关系了。更甚者,传入宫内,贵妃娘娘和皇上知道后,他们会十分担心公主的。”
听到这番话,盛怒的姜梨白冷静了下来。
她警惕地看着顾蕴,“那就和昨晚一样,本宫睡床,你睡地上。”
顾蕴颌首:“知道了。”
之后连着两晚,七公主和驸马如胶似漆,彻夜缠绵的消息就传了出去。
不知外人如何揣测的姜梨白见顾蕴对她没什么异常的举动,倒是让她心里对顾蕴的防备少了许多。
不过她还是不愿意留在晋平王府。
第三天一大早,宫人来报说公主府已经收拾妥当,可以入住的时候,姜梨白便招呼着底下的人为她搬了家。
还好她带来的东西不多,搬了一天,她就住进了公主府内。顾及着她和顾蕴在外人面前的关系,她留下了一些奴仆在晋平王府。
终于站在自己的地盘上,她觉得神清气爽、通体舒畅。天是蓝的,花是香的,连呼吸的气息都是清甜的……
想到明天一早还要进宫去向母妃请安,姜梨白舒舒服服地躺在了自己的床上,盖着从庆阳殿内搬出来的被褥,闻着上面熟悉的气味,她放松地进入了梦乡。
……
晋平王府。
夜色幽静,四下安宁。顾蕴终于毫不顾忌地躺在了床上。
只是被褥上似乎还留有七公主身上淡淡的幽香,这让一向秒睡的顾蕴辗转反侧。
在顾蕴第二
十五次翻身的时候,一星适时地开了口:“将军,公主没有你的信息素安抚,恐怕今晚会夜不安枕。要不……您去公主府瞧瞧?”
顾蕴点了点头:“你说的有道理。”
随即立马翻身起床,穿戴整齐后,大步走出了卧室。
被留在晋平王府的小厮木舟守在外面,正打着瞌睡。听到了身旁的动静,他吓得一个激灵,看到是顾蕴,一下子站了起来:“驸马……奴才不是故意偷懒的……”
但他的话都还没说完,身旁的人就带着一阵风,继续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