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梨白看了她许久,总觉得自己怎么看都看不够。
她伸出左手,想要摸一摸顾蕴挺立的鼻尖,但还未触碰到,就见她鸦羽轻颤,似乎是要醒了。
她忙收回了手。
顾蕴一睁开眼,就看到七公主转着湿漉漉的大眼睛盯着她。
清浅的呼吸扑在她的脸上,她心神微动,喉间一紧,“现在什么时辰了?”
“没注意,天好像快黑了。”姜梨白盯着她一开一合的薄唇,总觉得她刚睡醒后的嗓音里带着慵懒撩人的味道,心里痒痒得……有些想亲一亲……
说起来,她和顾蕴都有一个月没有亲亲抱抱了。
她有点想念了。
顾蕴见姜梨白伸出舌尖,不由自主地舔舐了一下嘴角,眼里顿时深沉了不少。
“公主。”她压低了声音,“你现在饿了吗?”
姜梨白摇了摇头,老老实实地回道:“本宫还不饿。”
“那我现在可以吻你吗?”顾蕴搂住她的腰,避开她的肚子后,附身看着她,“可以吗?”
她的眼里充满了火热,姜梨白虽然也很想亲一亲她,感受她怀抱的温度和嘴里的香甜。
但她可还记得呢!她们还没有和好!
所以她要忍住,不要被顾蕴的甜言蜜语给迷惑了!
“还是不要了……”她别开脸,哼哼唧唧地说道:“你又不想和我亲热,还是不要来惹我了。”
得!又回到这个问题来了!
顾蕴一阵头疼,所有的旖念都没了。
姜梨白见她又不说话了,轻哼一声,一把把她推开了,“让开,本宫要起床用晚膳了。”
顾蕴无奈,给七公主让开了下床的路。
她也跳下了床,想为七公主穿上衣服,但却被她给拒绝了。
她只能无措地站在旁边,默默看着她穿好衣裙,披上披风,转身出了房门。
“……将军。”一星无法理解,“公主明显就是生你气了,你为什么不哄一哄她呢?”
这要怎么哄?!
顾蕴揉了揉眉心。
七公主想要的是她们坦诚相见,但她又必须等到七公主生产完后才能坦白。
现在去哄她,那不就是故意撩拨了吗?
所以刚才她说出想亲一亲公主的话后,就有些后悔了。
现在,她不应该撩拨七公主的。
至少得等她真的能接受自己的时候,才可以……
……
日子一天天过去,快要春末时,一道秘密的消息被递到了豫皇的手里。
四下静谧的干明殿里,豫皇将那封密信看完,面无表情地将其点燃,烧成了灰烬。
闭了闭眼,他揉着眉心,唤了贴身大总管孙公公进来,“贵妃那边是不是做了些茶点?”
孙公公弯着腰,笑道:“是了。贵妃娘娘做了些茶点,方才还来请皇上您去尝尝呢!”
“那便摆驾长春宫吧。”豫皇丢下一桌子的奏折,起身走出了干明殿。
来到长春宫,豫皇就挥退了所有人,坐到了元贵妃的身边。
他眉心一直紧锁,似乎十分烦闷。
“刚才李重先传了消息来。”
元贵妃给他倒了杯茶水,“和安阳伯府有关?”
虽说安阳伯府上下都已经被料理了,但他们二人一直都知道安阳伯府背后一定还有人。
只是,皇上的意思,并不想在这个时候大动干戈。
“是。”豫皇语气淡漠:“李重先的人在安阳伯府内秘密查探许久,昨晚才找到安阳伯书房地下有个密室。”
“里面有安阳伯与荣王来往的书信。”
荣亲王,就是二皇子姜慎。
元贵妃知道皇上心里不痛快,伸出手为他抚了抚后背,“那之前安阳伯府污蔑嘉宁驸马的事……是荣王在背后指使的?”
豫皇摇了摇头:“那些书信里没有明确地提及此事。”说到这儿,他的眼神冷了下来:“但大约也跟荣王有关系。”
不然以安阳伯府那蹩脚的理由,他们还不至于那样陷害一位皇室驸马。
只能说荣王太心急了,那么拙劣的诡计都敢用!
元贵妃自然知道二皇子想要的是什么。她很无奈,也很痛苦,“那之前嘉宁失身……是不是也和荣王有关?”
“书信里也没有提到此事。”豫皇握住了元贵妃的手,轻轻拍了拍:“别忘了,除了荣王,瑞王也已弱冠了。”所以虽然三皇子一直没什么心机的样子,但他也不能被忽视。
只要是皇子,大抵就没有不对皇位动心的。
“这些事,朕会再仔细查清楚的。”等有了足够的证据,再发落了荣王也不迟。
“是。”元贵妃也很赞同:“现在嘉宁临近产期,也不宜有什么变故。”
第40章
说到姜梨白的身孕, 豫皇脸色就冷了下来,“那个混账还没有下落吗?”
元贵妃摇了摇头:“暂时还没有。”那日知道嘉宁被侮辱了之后,她就及时派了人去寻那个混账, 准备不管那人是什么身份, 都要把他给秘密处置了。
可是派去的人回来禀报说,并没有找到那个人的下落……
她没办法, 只能让人接着继续在暗中寻找, 另一边安抚着嘉宁, 与她说那个人已经被她处理了, 不会再来伤害她。
如此,才让嘉宁慢慢从那一晚的惊慌茫然中走了出来。
只是……大半个月后,嘉宁居然出现了害喜的症状, 太医把脉后竟真的诊出了喜脉。
那个时候,她只觉得后悔,怎么没有好好保护好嘉宁……
她的嘉宁是高贵的公主,是她捧在手心的宝贝,是她和皇上唯一的血脉……她不能让她身上再有污点,便让赵太医配了堕胎药来, 结果那孩子就像是个怪物一样, 怎么打都打不掉!
眼看着嘉宁的身孕就要有一个月了, 皇上无奈,只得尽快为嘉宁挑选驸马,最后便选了没有实权只有虚爵的安阳伯府。
倒是没想到那安阳伯世子周然后来会生出这么多的事来。
“一定要尽快找到,这样的隐患不能留着。”豫皇淡声开口, 打断了元贵妃的思绪。
“嘉宁她月份大了, 受不得这些刺激。”她如今所有心思都在嘉宁的身孕上, 断断不能让那些人再伤害嘉宁, “臣妾也会让父亲多派些人寻找。”
这件事不能再拖了,必须要在嘉宁生产前处置了那个混账。
……
春风渐起,温暖的春天悄悄来临。
日子慢慢过去,一晃眼便到了四月底。
二皇子府上第一位嫡子诞生的消息打破了京城许久的沉寂。
因着是皇室里头一位皇孙,荣王府欲大摆宴席,庆贺这一喜事。
所有皇亲贵族和高门世家都收到了荣王府的请帖。
嘉宁公主府也不例外。
姜梨白拿着烫金请帖看了看,随手放在了一旁。
去肯定是要去的,虽然她不想和二皇兄有什么牵扯,但这样的喜事,她没病没痛的,要是不去的话,就会引得别人猜测她与二皇子关系不好。
就会以为她是否不看好二皇兄。
人心复杂,这些细节落在有心人眼里,可能就会生出许多事端来。
而且前些天二皇兄屡屡因为一些小事而遭到父皇呵斥,他如此铺张大办,恐怕也是想让父皇看在皇长孙的面上,不要再找他麻烦啦吧?
这样一来,她要是不去,那说不定二皇兄也会小心眼地记她一笔。
“公主,奴婢已经挑好了送去荣王府的贺礼,您看看还有没有要增添的?”春喜将贺礼单子放在了姜梨白的面前。
姜梨白淡淡扫了一眼,“就这些吧。你挑的都是极好的,不用再增添什么了。”
春喜便把单子收了起来。
“公主。”她看向姜梨白高耸的肚子,想要劝一劝,“您这已经八个月了,正是要紧的时候,不如寻个由头不去荣王府了吧?”
姜梨白摸了摸滚圆的肚子,语气不甚在意:“可是在外人面前,本宫只有七个月的身孕,又不是走不动路了,所以本宫若是不去,那也太不给二皇兄面子了。”
“到时候有你们跟着,本宫自然不会有什么事。”
春喜自然而然地接了话:“是,到时候驸马也跟着公主,她也会好好护着您的!”
顾蕴啊……
姜梨白瘪了瘪嘴。
这段时间,顾蕴也不知道在忙什么,一直围着那只鹦鹉打转。
她不去见她,她也不会主动来见她。
真是可恶!
一开始的时候,她确实心里梗的慌,总觉得顾蕴好像并不是那么喜欢她,才会排斥和她亲热。
但后来顾蕴又总是在一些极为细小的地方默不作声地照顾着她。
又让她生出一种,其实顾蕴真的挺喜欢她的感觉来……
所以她现在很矛盾。
也不知道该以什么面目去面对顾蕴。
“公主,驸马她其实很关心你的。”春喜作为局外人,看得更清楚,“你胃口不好,驸马就天天私下里做好了膳食让下人端来。你喜欢好看的花儿,驸马也天天一早就折了几支最艳丽的放在你的妆台上。”
“你晚上睡不好觉,驸马就每晚都去你的房……”说到这儿,春喜忙捂住了嘴。